看着男人落寞又狼狈的背影,江舒月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拧,脚刚抬起来想跟上去,谢承宇就从后面跑了出来,软软地依偎住她的胳膊。
“江总,你说宴辰哥是不是还在怪我?不然怎么会不顾你的面子,自己先走了呢?”
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江舒月的脚步顿住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顾宴辰落到今天这步,全是他自己作的。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酒店,将那个落寞的背影彻底抛在脑后。
和郑家的合作顺理成章地敲定,谢承宇很快就以“工作太忙没时间找房”为由,堂而皇之地搬进了江家。
江舒月是这么跟顾宴辰解释的:
“小助理是个孤儿,从小就可怜,我当老板的,总不能不管。你放心,过几天就让他搬走,不会影响你的。”
那时顾宴辰正坐在窗边发呆,怀里抱着那只叫小白的比熊犬。
听了这话,他只是摸了摸小狗的头,什么也没说。
江舒月一走,谢承宇脸上的温顺就彻底不见了。
他冲上二楼,闯进顾宴辰的画房就开始又打又砸,颜料罐摔得满地都是,画架被推倒一片。
顾宴辰听到动静冲进来,张开胳膊拦住他,死死护住角落里那几幅最满意的作品。
“谢承宇,你要干什么!”
谢承宇抓起一把颜料,随意地抹在旁边一幅画上,嗤笑道:“看着这些破烂心烦。反正我以后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处理点垃圾,总还有资格吧?”
看着自己日以继夜画出来的心血,在谢承宇手里被撕得粉碎、涂得乱七八糟,顾宴辰疼得心脏都在抽缩。
他忍无可忍地站直身子,“那些画都在艺术展展出过,是我的命!你凭什么碰!”
谢承宇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来扔在地上。
“哦?很值钱吗?这是舒月前几天送我的,值上千万,就当赔你好了。”
他拍了拍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呀,忘了宴辰哥品行高洁,肯定不屑要这种‘施舍’。看来这些画也值不了这么多,那我再砸两幅凑个整?”
顾宴辰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死死护住靠墙的那幅画。
那是他和母亲一起画的,画里两个小小的人影在河边奔跑,天边和河面都铺满了金灿灿的夕阳。
母亲临走前说过,她会变成阳光,永远陪着他。
谢承宇不屑地瞥了一眼,伸手就去抢:“你这么稀罕,那就先砸这幅!”他一把将顾宴辰掀翻在地,“给我放手!”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从门口冲进来,狠狠咬住了谢承宇的手腕。
谢承宇疼得尖叫,手里的画脱手而出,隔着窗户掉了下去。
顾宴辰连爬带滚地冲下楼去捡画,等他抱着画框跑回来时,小白已经被关进了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