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车内气压更低。
只有陆迟礼拨动佛珠的顿声。
几秒后,他才冷问:“你又想闹什么?”
虽然他的语气很淡,但江微澜还是听出来,陆迟礼生气了。
但她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他们保持距离,难道不是他的要求?
她也不想费心思去猜原因,只顺着他的话说:“抱歉,我可能有点累。”
“累就好好休息。”
之后一路无话。
江微澜阖眼遮住不自在,满车的檀香叫她无时无刻不敢放松呼吸。
好在到了宴会现场,陆迟礼就没跟她一起了。
给长辈拜寿结束,江微澜躲到茶室的阳台休息。
她不怎么会人情交往,从前有爸妈护着,后来有陆迟礼护着,她哪怕不交际也不会被怠慢,但七年前她和陆迟礼闹翻后,就没少被奚落。
大多骂她不要脸,不顾人伦上赶着倒贴陆迟礼。
起风了,初夏的晚风还是有些冷。
江微澜正要走,刚要推门,却听见茶室内传来对话。
“陆哥,苏慧颖长得有七分像微澜,但远没有微澜漂亮,小姑娘的对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你都打算还俗了,干嘛不选微澜?"
江微澜顿住,这个问题昨晚她也想问。
五年前,她一支飞天佛舞,成了火遍全网的‘飞天菩萨’。
苏慧颖是影大的学生,打着‘小菩萨’的称号出道。
陆迟礼为什么要个赝品也不要她?
到现在,她已经不执着答案了。
这时,陆迟礼淡漠声音响起。
“她们没有可比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江微澜以为自己会痛,但她却还真镇定自如站在这里,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放下陆迟礼,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难。
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江微澜在阳台上吹久了凤,回澄园就发烧了。
迷糊中,她下意识握紧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这是她16岁那年冬天高烧不退,陆迟礼在寺庙跪了一晚上求来的,从此,她就没怎么生过病。
佛珠的沁凉抚着燥热,她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一整喧闹声吵醒。
江微澜按着眩晕的头,带着病态的苍白下楼。
却发现院子里种的粉色勿忘我都被拔了。
粉色勿忘我的话语,是永远的爱。
是她18岁那年让人种下,当时她以为自己会一直爱陆迟礼,也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接受她。
鲜艳的花被连根拔起,花瓣落进泥土被碾碎。
像极了江微澜这些年纠缠陆迟礼,被踩落的情意。
“江小姐。”
柔美的女生打断江微澜的思绪,她扭头,就见穿着白裙子的苏慧颖冲她微笑走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江微澜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她很快就离开这里了,无意和江微澜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