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遗嘱要我终生赎罪精选章节

小说:前任遗嘱要我终生赎罪 作者:野草争春7687 更新时间:2025-07-18

导语:订婚宴音乐骤停,顾明远当众拽下我的钻戒,套在他助理纤细的无名指上。

“合约到期,你该让位了。”四周死寂,唯余他冰冷的尾音。

我看着助理包里那张似曾相识的婚戒定制单——赫然签着我的英文名。

我将整瓶红酒浇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协议作废,但现在,我要收点利息了。

”1订婚宴的暗涌高亢华丽的小提琴声浪般拍打着香格里拉顶层宴会厅的鎏金四壁,

水晶灯折射下的光晕洒满空气,璀璨得不像是真的。

空气中漂浮着昂贵香槟的细腻气泡与数百朵白玫瑰清冽的甜香,

每个角落都洋溢着金钱精心堆砌的喜悦。今天是我和顾明远的订婚宴。

我站在宴会厅中央那座小型、缠绕着白绿藤蔓与簇簇香槟色玫瑰的花亭下。

身上这件意大利顶级设计工坊耗时半年手工缝制的雾霾蓝长裙,勾勒着我精心保持的体态。

颈间钻石的光芒冰冷而锐利,像无数根探针刺进我此刻僵硬的皮肤下。

本该在我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由顾明远亲手设计、价值七位数的梨形钻戒,

此刻正被无数道或羡艳或审视的目光聚焦着。那些目光黏稠、燥热,

充满了上流社会酒会特有的黏腻的好奇心。然而,只有我自己清楚,这看似完美的一切,

根基在十几分钟前,被那通简短而诡异的电话彻底蚀空了。电话彼端的声音扭曲、机械,

毫无生命感,显然经过了变声处理:“许**,去看看顾总书房的第三格抽屉。

你的惊喜就在里面。”不等我任何诘问,忙音便如冰冷的蛇,缠紧我的耳廓。惊喜?

我咀嚼着这个词,唇角弯起的弧度完美如名伶面具下刻好的弧度,

内心的不安却如藤蔓般悄然爬升,即将缠绕住我的喉咙。顾明远这些日子略显频繁的加班,

偶尔闪烁的眼神,

指尖残余的、某种廉价的女士香水气味…蛛丝马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终于,

我寻得一个无人注目的空档,悄然闪出花亭后的私人通道,厚重的丝绒门在我身后无声阖拢,

隔断了外面虚幻的欢乐海洋。顾明远在这间酒店顶层的长包套房我是知道的。心跳骤然失序,

指尖微凉,我取出那张他给我的备用门卡——那是信任的凭证,此刻却成为审判的钥匙。

“滴——”柔和的电子音后,厚重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我没有开灯,

就着窗外城市遥远喧嚣的霓虹与微弱的应急指示灯,直接走向书房的位置。

心脏一下一下沉重地撞着胸腔,像是在催促一场不可避免的宣判。第三格抽屉。

冰凉的金属把手被我握住,深吸一口气,拉开——抽屉不算深,里面东西不多。

几份盖了骑缝章、印着“封”字的项目文件夹占据了一角,

旁边随意地放着一支顾明远常用的万宝龙签字笔。我的目光在那堆文件上匆匆掠过,

指尖无意识地拨动了一下。蓦地,一张略微滑落的纸角暴露了下方折叠起来的纸张一角。

与项目文件严谨统一的格式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带着某种隐秘私人气息的颜色与材质。

我屏住呼吸,用指尖极轻地将那薄薄的纸张抽了出来。触手微凉的纸张在昏暗光线中舒展开。

只一眼,血液便瞬间倒涌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骤然冻住,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冻结了四肢百骸。那是一份珠宝品牌的定制确认单。

设计图稿清晰地印在上面:一枚极其眼熟的梨形主钻,

被纤细优雅、精心设计的铂金戒托簇拥,边缘密镶着如同碎星的小钻。细节精致入微,

每一道弧线、每一个棱角,都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认知。这是我无名指上那枚钻戒的设计图。

顾明远曾带着神秘又骄傲的笑意,将它放在我掌心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说这是他爱的独一无二的象征。独一无二?呵。我的目光像被烫伤般猛地移开图纸,

死死钉在页末角落的签收确认栏上。

那里赫然签着两个飘逸却异常刺眼的英文花体字:SukiLi。李薇。

时间……签署日期,清晰无误地定格在整整一个月前。正是他飞了一趟巴黎回来之后,

告诉我那趟旅行是封闭商务洽谈,无法联络的那个时间点。那趟旅行之后,

他送了我一只昂贵的**版手袋作为补偿。我当时心里还涌过暖流,

觉得他终究是在乎我的感受的。原来如此。一个月的精心筹备,

一个月戴着这枚别人签收、别人挑选、等待戴在别人手上的戒指,像个戏台上的小丑,

卖力地扮演着众人眼中的“顾氏未来女主人”!窗外的霓虹灯明明灭灭,

在空旷的豪华套房墙壁上投下诡异变换的光斑。设计图纸被我攥紧的手指捏得卷曲变形,

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哀鸣。那冰冷的纸,像一块万年玄冰,带着无尽的嘲弄和背叛的腥气,

彻底冻结了我体内最后一丝侥幸的温度。就在这时,

套房外厚重的门上传来熟悉的电子解锁声——“滴”。我浑身瞬间绷紧,

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门无声滑开。

廊道里过于明亮的、属于订婚宴的奢华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这昏暗的室内,

瞬间吞没了那点微弱的应急光源,也将门口那个我无比熟悉的身影清晰地照亮。顾明远。

一身手工高定黑色礼服衬得他宽肩窄腰,

英俊的脸上似乎依旧带着几分属于今晚男主人的、应有的意气风发。然而,

那神采在看清站在书房门口的我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泼过,凝固了。

尤其当他的视线落在我紧攥着那张展开的设计图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的手上时,

那凝固的英俊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混杂着某些更深的东西——恐慌?

或者说,是事情败露的愠怒?——在那对习惯性俯视一切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宁秋?

”他开口,声音努力维持着惯有的平稳,却像被砂纸打磨过,

带着一丝刻意的伪装和轻微的紧绷,“你怎么在这里?宴会……”他似乎想用场面话来掩饰。

“SukiLi?”我打断他,声音竟平静得可怕,将手里的定制单猛地抬高,

几乎戳到他笔挺的鼻梁上。那张象征着欺骗和羞辱的纸,在涌入的光线下无处遁形,

落款签名格外清晰。“这枚戒指,一个月前,是你的助理,李薇签收的。”每个字,

都像淬了冰的刀刃。顾明远脸上的面具彻底碎裂了。惊愕迅速被一种被冒犯般的恼怒取代,

薄唇紧抿,眉头狠狠拧起。“许宁秋!”他下意识提高了音量,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似乎想用气势压住我,“你调查我?!你在我的书房里翻找?!”他踏前一步,

挺拔的身形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向我笼罩下来,“立刻出去!”他甚至不愿意解释一句。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死寂中,门口的光线被又一道纤细的身影遮住了一部分。李薇。

顾明远那个向来低调、总挂着职业化得体笑容的首席助理,此刻就站在那里。

她换了身显然价值不菲的浅杏色小礼服裙,细腰盈盈一握,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落肩头,

脸上化了比平时明显更为精致的妆容,粉唇娇润。她似乎并未看清套房内剑拔弩张的对峙,

或者说,看清了,却更乐意此刻出现。手里,托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是两杯斟好的香槟,

正微微冒着金色的气泡,仿佛庆祝的气氛道具。“顾总,”她的声音一贯的柔和甜美,

目光却像带着小钩子,若有似无地扫过顾明远绷紧的侧脸,才落在我身上,“许**也在?

刚切完蛋糕,大家等着呢。”她说着,端着托盘,姿态优雅自然地准备走进来。

那枚本该戴在我手上的主钻戒指,在我捏着的定制图纸上熠熠生辉的设计原型,此刻,

正稳稳地套在她右手白皙的无名指上。碎钻折射着灯光,嘲弄到了极点。

顾明远身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想侧身挡住李薇。太晚了。“李薇,

”我的声音如同地狱吹来的风,冻僵了门口两人所有的动作。目光像淬毒的针,

牢牢钉在她指间那点嚣张的璀璨上,“戒指戴得,还舒服吗?一个月前签收的时候,

有试试大小吗?”李薇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像碎裂的面具剥脱下来。血色瞬间褪尽,

端着托盘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杯中美酒漾出几滴,落在光亮可鉴的地板上,

溅开暗色的水痕。她猛地看向顾明远,眼神里第一次涌上真实的、猝不及防的慌乱。

顾明远猛地转身,英俊的面孔彻底扭曲了。不是被拆穿的羞愧,

而是领地受到威胁的雄性野兽般的狂怒和一种绝对的掌控被打乱的疯狂。“许宁秋!住口!

”他低吼着,猛然冲上前,巨大的力量让我猝不及防。

那只骨节分明、总是优雅签字、偶尔会带着暧昧热度抚摸我发丝的手,此刻化身冰冷的铁钳,

狠狠攫住我戴着戒指的右手!粗暴,蛮横,毫不留情!“呃!

”巨大的痛楚从无名指根部炸开,我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戒指卡在关节处的皮肉仿佛要被生生撕裂!他凶狠用力地向外拔扯,

冰冷的金属无情切割着皮肤。“啊!”终于,

伴随着皮肉被擦破的锐痛和指关节解脱的声响,

那枚象征了我两年憧憬和此刻最大讽刺的钻戒,硬生生脱离了我的掌控。

顾明远死死攥着那枚戒指,仿佛那是他最后的王权和不容置疑的证明。他脸上没有丝毫愧色,

只剩下一种混合着戾气和决断的冰冷。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一个需要被清理的障碍。他转身,几个大步冲到门口呆立着的李薇面前。

李薇的脸上依旧是那片茫然的空白和劫后余生的、带着微微颤抖的惊悸。下一刻,

在门口那过于明亮的灯光下,

在套房内外骤然死寂的注视(那些跟随李薇而来、不明就里的宾客和服务生们恰好堵在门口,

好奇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下——顾明远执起李薇那只柔若无骨、刚刚脱离托盘的手,

那杯倾倒的香槟正沿着她的指缝滴落。他带着一种近乎表演性质的、不容置疑的庄重,

将那枚还残留着我体温和血迹的、刚刚从我手指上暴力剥离下来的钻戒,

稳稳地、温柔地——套在了李薇右手那纤细的无名指上!指根处,

一枚淡淡的戒痕是我可悲爱情的墓志铭。铂金的光泽与钻石的璀璨,

在李薇那精心保养过的手指上,折射出刺穿视网膜的、胜利的光芒。他抬起头,

目光终于对上我,如同看着一块亟待扫除的脏污地毯。薄唇开合,清晰地吐字,声音不高,

却足以清晰地穿透这空间里凝固的空气,一字一句砸在我的耳膜上,

沉重如审判的棺钉:“合约到期了,许宁秋。你……该让位了。”2真相的裂痕“啪!

”一滴冰冷浑浊的红酒,从顾明远被打湿的额发尖端坠落,

砸在他脚边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小牛皮鞋上,晕开一小团难堪的深色印记。

水晶灯冰冷的光芒下,他前额几缕精心打理的发丝狼狈地耷拉下来,

粘着酒渍的睫毛微微颤动,

遮蔽了那双几秒前还盛满睥睨和冰冷指令的眼睛深处汹涌的狂怒和难以置信的震惊。

时间仿佛被这瓶当头浇下的红酒按下了暂停键。

奢华套房里弥漫着昂贵酒液挥发时特有的甜腻与酸涩气息。

门口那些因好奇而探头张望的宾客和服务生们,凝固成了背景板。李薇更是彻底石化,

指间那枚刚刚才被加冕般套上的戒指,在红酒泼溅的狼狈映衬下,显得那么讽刺而廉价。

她涂得鲜亮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无声的抽息。走廊上的空气彻底冻结。

只有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打破这片死寂。率先冲过来的是顾明远的私人助理小王,

一个跟了他多年的精干年轻人,他脸上的职业镇定此刻裂开了缝隙,

看着自家老板狼藉的头发和前襟,活像见了鬼。紧跟着的是宴会酒店的安保主管,

带着两个高大的保镖,神色紧张地挡在人群前方,目光锐利地扫视现场,评估着冲突等级。

最后拨开安保那如临大敌的阻拦,挤到人群前端的,

我最不想在此刻、以如此身份出现的人——顾明远那个出身江城望族、一向眼高于顶的继母,

林雅芝女士。她精心描画的黛眉蹙紧,

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种“又闹出丢脸事”的厌烦。“明远!

你这……”林雅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先是扫过顾明远狼狈的西装前襟,

随即又极其不赞成地落在我身上,“许宁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大喜的日子,

你就不能……”“顾夫人。”我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长篇责难。声音平静,

清晰地盖过了她的不悦和周围细微的抽气议论声。

被红酒彻底浸染过的指尖甚至还在微微颤抖,但那不是软弱,

是释放了所有伪装后残余的战栗。冰凉的酒液顺着我的手腕滑入衣袖内侧,黏腻,

却又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感。我缓缓地将空了一半的酒瓶放在手边的胡桃木玄关几上,

“咚”的一声轻响,像是句点,也像开始的号角。我抬起眼,

目光没有温度地扫过眼前这几张表情各异的脸——顾明远的震怒和阴鸷,

李薇的惊吓和下意识将戴着戒指的手藏到身后的动作,林雅芝的恼怒和厌弃,

王助理的担忧和戒备,安保人员们的警惕。最终,我越过他们所有人,

看向那些堵在套房门口,穿着华服、脸上写满震惊、好奇和隐秘兴奋的宾客们。

那些目光像探针,挖掘着我最后一点可笑的自尊。很好。见证人够多。深吸一口气,

宴会厅残存的百合香气混合着红酒的酸味涌入肺腑。我抬起下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如同冰凌碎裂,带着一种自曝身份所带来的、诡异而致命的锐利:“抱歉,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宁秋,不是许氏那个花瓶千金。

”宾客中有人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显然是知道许家那个所谓的真千金是什么货色。

我只当没听见,视线直直刺向顾明远,“我是K&F。”死寂。绝对的死寂。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魔咒。刚才还紧绷得剑拔弩张的空气,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水分,

凝固得令人窒息。几个年轻的商界新贵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K&F。那个过去两年里,

在欧洲几个核心城市悄然崛起却始终无比低调神秘的珠宝品牌。设计风格独树一帜,

将东方的禅意哲思与西式的大胆解构完美融合。从不接受专访,创始人身份成谜,

却因为几件被全球顶级藏家和博物馆争相收藏的代表作,以及令人咋舌的市场溢价,

迅速成为圈内传说。“珠宝界的东方隐士”是时尚媒体最常用的比喻。

圈子里流传过无数种猜测,甚至有人猜是某个隐退的大师换了名字复出,

却没人想到……“不……不可能!”李薇最先失声叫出来,

涂得鲜红的嘴唇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某种更深的恐慌而哆嗦着。她下意识地抬起左手,

死死抓住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此刻灼痛无比的戒指,仿佛它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真实存在的物件,

指节捏得发白。林雅芝脸上的所有不悦和倨傲瞬间冻结,像是被人在冬夜里泼了一盆冷水,

只剩下呆滞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她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家深耕传统制造业,对新兴的高端艺术市场并不那么敏感,

但“K&F”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巨大商业潜力和品牌价值,足以撼动任何家族资产的秤盘。

更何况是我这样,拥有可怕原始积累的新玩家。顾家攀上我的原因,她瞬间就明白了八九分。

顾明远……我几乎是带着欣赏般的快意,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的表情变化。

方才的狂怒和被打湿的狼狈,在“K&F”三个字被清晰吐出的刹那,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

震惊——瞳孔在瞬间扩散到极致,像是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虹膜周围的眼白布满难以置信的血丝。困惑——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反驳,

想质疑这个词的真实性,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烙铁堵住,

只能发出嘶哑破碎的单音:“你……K&F……许宁秋?!”恐慌——紧接着,

就是如同潮水般迅速漫上整张脸的、无法掩饰的惊惶!

那是一种认知被彻底打败、猎物骤然变成猎食者的本能恐惧!

甚至……一丝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狼狈和……被完全看穿底牌后的绝望?

我几乎能听到他脑子里齿轮在恐惧驱动下发疯般运转的刺耳噪音。

叹、被当作无谓抱怨的设计理念;那些我曾轻描淡写“随手画着玩”的草稿……每一个细节,

此刻都化成了噬咬他心脏的毒蛇!“砰!”一声突兀而刺耳的炸响让所有僵立的人猛地一颤。

顾明远手里那杯香槟,那只他为了表演深情人设而准备的、精美的水晶杯,

竟然被他那只紧握戒指、骨节早已发白的手硬生生捏碎了!

碎片和淡金色的酒液伴随着猩红的液体瞬间从他掌心迸射出来,

在他昂贵的西装袖口和地毯上溅开刺目的印记。血腥气混着香槟甜腻的气味,

在令人作呕的黏稠中弥漫开来。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掌心的剧痛,

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血色尽褪,

眼中交织着我从未见过的、最纯粹的惊骇和被彻底碾碎自尊的暴怒。那神情,

比任何言语都更深刻地诠释着“万念俱灰”四个字的重量。

王助理和一名反应过来的安保赶紧冲上前试图查看他的伤口:“顾总!您的手!”混乱。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呵……”一声极其轻微、冰冷的嗤笑从我喉咙深处溢出,

在一片混乱和震惊的背景音中,却清晰地刺入顾明远的耳膜。我的视线,

轻飘飘地从他那只淌血的手上移开,

漫不经心地扫过他前襟那片暗红的、还在滴落的酒渍——那是我留下的耻辱烙印。然后,

目光终于落回到他写满了狂乱和被欺骗感的脸上。我微微歪了歪头,

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近乎残酷的弧度,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

轻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顾明远,游戏,才刚刚开始。”3背叛的终落地窗外,

江城的钢铁森林在夜色中浮沉着冰冷的微光。

公寓顶层复式巨大的空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

阴影将那些价值不菲的设计家具切割出森然的棱角。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凌乱的烟蒂。

浓烈的烟草味也盖不住室内弥漫的低气压,一种濒临崩溃的死寂。

顾明远颓然地陷在深灰色的模块沙发里,昂贵的丝绒面料被抓出扭曲的褶皱。

昂贵的定制西装皱巴巴的,沾染着凝固的血渍和未干的香槟痕迹,

如同他一夜之间败絮其外的命运。那只缠着厚厚纱布的手垂落在沙发扶手上,

纱布边缘渗出刺目的红。酒精和未消散的惊怒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球布满狰狞的红血丝,死死盯着墙壁上巨大的投影幕布。幕布被分隔成数个界面,

是顾氏集团的几个核心舆论平台。头条财经频道直播画面下方,

滚动的新闻标题如同血淋淋的刀锋:“爆!顾氏集团继承人订婚宴惊天反转!

疑遭神秘珠宝设计师现场打脸,股票开盘即熔断!

娱乐版块的直播回放片段被置顶——正是他拽下我戒指、转头为李薇戴上那刻的慢动作回放。

满屏的弹幕是毒蛇吐信:“年度最佳渣男现场教学!”“替身竟是我自己?!

”“K&F大大快跑啊!渣男原地爆炸!

”旁边配着刺眼的李薇社交小号(“Suki_薇安”)截图,

那些酸溜溜的“他送我的第一份专属礼物…配图是被我捏碎的那款戒指订单号”“深夜加班,

还好有他亲手煮的醒酒汤…配图是顾明远公寓熟悉的吧台背景”。

订婚宴狗血三角##李薇戒指订单##顾明远疑失婚变巨量资产#每一条都像淬毒的长钉,

狠狠钉进顾氏的心脏。股价走势图那令人绝望的断崖式下跌,

墨绿色的折线如同通往地狱的阶梯,冰冷地嘲笑着他昔日的自负。“废物!一群废物!

”顾明远猛地抓起手边一个厚重的皮质文件收纳盒,狠狠砸向投影幕布!哐当一声闷响,

盒子落地,散乱的文件飞溅而出。屏幕晃动几下,那抹惨烈的绿更刺眼了。“顾总,冷静!

”一直屏息站在角落阴影里、大气不敢出的助理小王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因为惊惧而发颤,“公关部…公关部已经尽全力引导了,

说许…说K&F女士只是合作方,

当时喝多了情绪激动…说李薇**的戒指是公司奖励…但…效果不大……”“闭嘴!

”顾明远猛地扭过头,眼神如同濒临疯狂的野兽,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奖励?

奖励她爬老板的床当小三?!还是奖励她给许宁秋递刀?!

”他眼前再次闪过李薇在订婚宴后台,

用怯生生的表情递给他那只所谓的“定制戒盒”的情景。现在想来,

那娇怯下隐藏的分明是精准投放鱼饵的快意!“顾总,”小王身体抖了一下,硬着头皮,

语速飞快地汇报另一个更坏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