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的阁楼积着厚厚的灰,林言伏在横梁上,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往下看。
朱雀大街上空无一人,青石板路面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得发亮,倒映着两侧酒肆、茶馆的幌子,
风一吹,幌子猎猎作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他的手心沁出冷汗,
攥着纹钢钻的指节泛白。按照苏忠的消息,卯时三刻的押送队伍,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半柱香,
还没出现。是计划泄露了?还是赵坤故意拖延,想引他主动现身?“别急,再等等。
”林言在心里对自己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火油袋。羊皮袋的触感粗糙,
里面的火油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像揣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林言立刻屏住呼吸,
将身体压得更低——押送队伍来了。为首的是八个银甲卫兵,步伐整齐,
手中的长矛斜指地面,矛尖的寒光在晨光中闪烁。他们身后,是两个推着囚车的狱卒,
囚车的栏杆上缠绕着淡金色的纹路——是镇狱纹的简化版,用来压制囚犯的灵纹力。
囚车里坐着的正是苏瑶。她穿着一身囚服,原本乌黑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
左臂的旧伤显然又裂开了,血色浸透了衣袖。但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下巴微扬,
眼神里没有半分怯懦,只有刻骨的冰冷,正死死盯着走在囚车旁的赵坤。
赵坤穿着亮银色的铠甲,腰间挂着柄长刀,刀柄上镶嵌着颗鸽蛋大的灵纹晶。
他走得慢条斯理,时不时用马鞭柄敲敲囚车栏杆,发出“当当”的脆响,
像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苏家丫头,别瞪了,”赵坤的声音带着戏谑,“再过两个时辰,
你就要成为祭坛的祭品了,到时候别说灵纹力,连骨头渣都剩不下。”苏瑶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更冷了。林言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赵坤的眉心——果然如苏忠所说,每当他说话时,
眉心会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虽然转瞬即逝,却逃不过林言的眼睛。“就是现在!
”当囚车走到绸缎庄正下方时,林言猛地扯动预先绑好的麻绳。横梁上的火油袋瞬间坠落,
在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被他早已布置好的尖刺划破——“哗啦!”十斤火油倾泻而下,
泼了卫兵和囚车一身。林言没有丝毫犹豫,炎龙纹骤然爆发,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如同长鞭,
精准地击中了散落的火油!“轰——!!”烈焰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半个街道。浓烟滚滚,
将押送队伍笼罩其中,卫兵们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铠甲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场面一片混乱。“有埋伏!保护统领!”卫兵们的吼声在浓烟中回荡。赵坤的反应极快,
镇狱纹瞬间爆发,淡金色的纹路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火焰竟诡异的熄灭了几分。
“找死!”他怒吼一声,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四周,显然在寻找袭击者的位置。
就在他注意力被火焰吸引的瞬间,林言动了。虚空纹爆发到极致,身影在浓烟中连续闪烁,
如同鬼魅般掠过混乱的人群,稳稳落在囚车旁。“苏瑶!”他低喝一声,
纹钢钻狠狠砸向囚车的锁扣!“林言?!”苏瑶显然没料到他会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是浓浓的担忧,“快走!这是陷阱!”“闭嘴!”赵坤的声音从浓烟中传来,
镇狱纹再次发动,淡金色的纹路朝着林言席卷而来!林言瞳孔骤缩,
他看到赵坤眉心的红光比之前亮了数倍——这是镇狱纹全力发动的征兆!他不敢大意,
虚空纹瞬间爆发,险之又险地避开纹路的笼罩,同时将纹钢钻再次砸向锁扣!“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