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瑶台倾塌长信宫的夜明珠映着满地碎瓷,就像楚瑶摔碎的痴心。“殿下,
镇北侯在城门口私放敌国密使,已被羽林卫拿下。”侍女捧着染血的玉佩发抖,
那是楚瑶昨日亲手系在萧珩腰间的定情物,此刻正沾着守城士兵的血。楚瑶猛地掀翻茶盏,
明黄裙摆扫过鎏金熏炉,火星溅在她腕间的珍珠手串上。“不可能,
阿珩昨日还说要陪我看新酿的桃花酒。”她推开人群往宫门跑,金步摇撞在廊柱上,
碎成几瓣。宫门大开着,萧珩被按在地上,玄色朝服沾满尘土。看见楚瑶,他突然笑了,
笑得狰狞:“公主?哦不,很快就是亡国公主了。”他猛地挣脱束缚,抽出侍卫腰间的刀,
朝楚瑶身后的宫墙掷去——那是敌军攻城的信号。号角声撕裂夜空,楚瑶回头,
看见火光染红了玄武门。她的父皇提着剑冲出来,龙袍上全是血:“瑶儿快走!
守住国库……”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穿透了他的胸膛。“父皇!”楚瑶扑过去,
却被萧珩抓住头发。“你以为我真心爱你?”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像淬了毒的冰,
“我要的是大楚的江山,是你这金尊玉贵的身子沦为玩物的模样!”城破的那一刻,
楚瑶听见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她被拖拽着穿过火海,昔日繁华的宫殿成了炼狱,
宫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她的珍珠耳坠掉了,金线绣的裙摆被划破,那些象征着尊贵的东西,
此刻都成了累赘。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破烂披风。楚瑶眯着眼,
看见一双云纹皂靴停在面前。往上是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
最后是一张俊美却毫无温度的脸。“九千岁……”旁边的士兵吓得跪了一地。魏凛蹲下身,
用白玉般的手指拂去她脸上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公主?倒是块好料子,
可惜蒙了尘。”他示意属下,“带回府里,洗干净。”楚瑶突然疯了一样扑上去咬他的手,
却被他轻易按住。“放开我!我要杀了萧珩!”魏凛看着她眼底的恨意,笑了,
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活着。”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你的仇,我帮你报。但你,得听话。”金尊玉贵的楚瑶,
在国破家亡的这天,成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凛的禁脔。她的世界,从云端跌入泥潭,
而那个给她深渊的人,却又给了她一丝复仇的微光。
第二章囚凰锁魏凛的府邸比皇宫还要奢华,却处处透着阴森。楚瑶被关在最偏僻的揽月轩,
院子里种满了有毒的曼陀罗,开得妖冶。她醒来时躺在锦被里,身上换了素色的襦裙,
伤口被仔细处理过。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窝深陷,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只剩下死寂。
“公主醒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端着药进来,“九千岁吩咐,您得按时喝药。
”楚瑶挥手打翻药碗,青瓷碎片溅了一地。“我不是什么公主,更不喝他的药!
”老嬷嬷不为所动,又端来一碗:“九千岁说,您要是不喝,就把萧珩的画像挂在您床前,
日夜陪着您。”楚瑶的身体僵住了。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比亡国的滋味更苦。魏凛很少来揽月轩,
来了也只是坐着看她。他不碰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仿佛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这天,他又来了,手里拿着一支凤钗。那是楚瑶及笄时,
父皇送她的礼物,上面镶着鸽血红的宝石。“喜欢吗?”他把凤钗插在她发间。
楚瑶猛地拔下来扔在地上:“别碰我!”魏凛弯腰捡起凤钗,宝石磕掉了一块。
“脾气还是这么大。”他擦了擦上面的灰,“萧珩现在可是大功臣,新帝封了他为靖安侯,
风头正劲呢。”楚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到底想怎么样?”“很简单。
”魏凛走到她面前,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嫁给我。不是做妾,是做我的正妻。
”楚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是宦官!娶我?你配吗?”魏凛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他从袖中拿出一份圣旨,“新帝年幼,太后垂帘,这道赐婚圣旨,已经盖了印。
”楚瑶看着“赐婚”两个字,只觉得荒谬又绝望。一个宦官,竟然要娶前朝公主,
还是用一道圣旨。“你若不嫁,”魏凛慢悠悠地说,“我就把你送去教坊司。听说那里的人,
最喜欢你这种曾经高贵的女子。”教坊司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楚瑶闭上眼,
泪水无声滑落。她想起父皇临终的眼神,想起那些死去的宫人,想起萧珩那张得意的脸。
“好,我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我有条件。”“说。”“我要见萧珩,
我要亲手……”“不行。”魏凛打断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语气难得柔和了些,“等时机到了,我会让你亲手报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活着,
学做魏夫人。”婚礼办得很盛大,却没有一丝喜气。楚瑶穿着大红嫁衣,坐在铜镜前,
看着魏凛为她戴上凤冠。他的手指很凉,动作却很轻柔。“从今天起,你就是魏凛的妻子。
”他看着镜中的她,“记住,你的身份,是我给的。你的命,也是。”楚瑶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金尊玉贵的公主死了,活下来的,是魏凛的囚鸟,
是为了复仇而苟活的楚瑶。第三章暗流涌婚后的日子,平静得可怕。
魏凛给了楚瑶足够的尊荣,府里的人都称她“夫人”,没人再提“公主”二字。
他依旧很少来揽月轩,来了也只是和她一起用膳,或者看她练字。楚瑶开始学着适应。
她不再哭闹,按时喝药,认真吃饭。她跟着嬷嬷学管家,学看账本,
甚至开始学武功——魏凛请来的武师,教她最基础的防身术。“你不怕我学了武功杀你?
”一次练剑时,楚瑶剑尖直指魏凛的咽喉。魏凛纹丝不动,甚至笑了笑:“你若杀得了我,
便杀。”他握住她的手腕,引导她做出正确的姿势,“但现在还不行,你的仇人不是我。
”楚瑶猛地抽回手,呼吸有些乱。她不得不承认,魏凛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可怕的对手。
他似乎对她了如指掌,知道她的软肋,也知道她的渴望。这天,魏凛带她去赴宴。宴会上,
她看见了萧珩。萧珩穿着侯服,意气风发,身边跟着新纳的美妾。看见楚瑶,他先是一愣,
随即露出轻蔑的笑:“哟,这不是大楚的公主吗?怎么成了魏公公的夫人?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楚瑶身上。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魏凛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他看向萧珩,语气平淡:“萧侯爷说笑了。这位是内子,魏氏。
”萧珩还想说什么,却被魏凛一个眼神制止了。那眼神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萧珩悻悻地闭了嘴,却还是不住地往楚瑶这边瞟。回府的路上,楚瑶一言不发。
魏凛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开口道:“生气了?”“没有。”楚瑶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在想,
什么时候才能杀了他。”魏凛笑了:“急什么?猎物越是挣扎,最后滋味才越好。
”他凑近她,“萧珩只是个棋子,真正想让大楚亡国的,是他背后的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魏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只需要知道,我会帮你。”从那天起,
楚瑶开始留意府里的动静。她发现魏凛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大,他不仅掌控着禁军,
还在朝堂上安插了很多眼线。他和新帝、太后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看似亲近,
实则互相提防。她开始利用管家的身份,接触府里的下人,打探消息。
她发现魏凛一直在暗中调查萧珩和他背后的势力,甚至收集了不少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
这天夜里,楚瑶趁魏凛不在,溜进了他的书房。书架后有个暗格,里面放着很多卷宗。
她翻到了关于萧珩的那一份,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勾结敌国,如何策划攻城,
甚至还有他和太后私通的证据。楚瑶的手在发抖,她想把这些证据拿走,却听到了脚步声。
她慌忙把卷宗放回原处,躲到屏风后面。魏凛走了进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目光扫过书房。楚瑶屏住呼吸,心脏跳得飞快。他走到暗格前,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卷宗,
然后又关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屏风。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