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昭昭烬烈,雪覆棠红第19章

小说:花千骨:昭昭烬烈,雪覆棠红 作者:小巷烟火 更新时间:2025-07-17

她离他如此之近,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清冷的梅香,却又仿佛隔着天涯海角。一天多的路程,

在无言的沉默中流逝。当浩瀚无垠、波光粼粼的南海出现在视野尽头时,

白子画操控着祥云缓缓下降。接近海面时,海水自动向两旁分开,

露出一条直通海底的、由巨大水泡构成的晶莹通道。通道尽头,

晶、珊瑚、砗磲和夜明珠构筑而成的宫殿群在深海中散发着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南海龙宫。

云朵在龙宫巨大的水晶宫门前稳稳落下。宫门前早已清场,不见虾兵蟹将,

唯有南海龙王敖钦亲自率着两名心腹侍从在此等候。龙王身着绣有九爪金龙暗纹的玄色王袍,

头戴玉冠,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圆融世故。他见白子画半拥着花千骨走下云朵,

立刻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尊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敖钦声音洪亮,

带着海族特有的爽朗,

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飞快扫过白子画怀中裹得严实的花千骨。“龙王客气,

叨扰了。”白子画微微颔首,语气清冷。“哪里哪里!儒尊早已传讯,小王已恭候多时。

”敖钦笑容可掬,侧身引路,“尊上与……夫人一路劳顿,小王已备好静室,请随我来。

”他目光落在花千骨身上,笑容更深,带着一种了然和意味深长,

那声“夫人”叫得极其自然。白子画抱着花千骨的手臂几不可察地一僵。

花千骨靠在他怀里的身体似乎也瞬间绷紧了一下,但隔着厚厚的狐裘,并不明显。

她仿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白子画喉结微动,想解释,却又觉得在此时此地,

任何解释都显得多余且苍白,更可能引来龙王更深的揣测。

他只能默认了这称呼带来的微妙尴尬,面无表情地抱着花千骨,跟在敖钦身后,

步入那流光溢彩的水晶宫门。龙宫内部更是美轮美奂,奇珍异宝随处可见。

巨大的珍珠帘幕散发着温润光泽,珊瑚丛如同燃烧的火焰,

奇形怪状的深海鱼在透明的水晶墙壁外悠然游弋。敖钦亲自引着他们穿过回廊水榭,

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灵气却异常充沛的宫苑。苑内有两间相邻的静室,布置得清雅舒适,

以巨大的避水珠分隔海水,室内温暖干燥,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尊上,夫人,

这便是二位的居所。一应用品都已备齐,若有不周,尽管吩咐。”敖钦停在苑门前,

态度恭敬,“龙王池位于蕴灵殿深处,明日辰时,小王会亲自引夫人前去。

今日请先好生歇息。”他笑容满面地退下,临走前又特意看了白子画怀中的花千骨一眼,

那眼神里的暧昧笑意让白子画心头一阵烦闷。白子画跟在花千骨后面走进其中一间静室,

花千骨眼神清冷,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我累了。”白子画说了声好,默默退了出去,

为她合上房门。他站在门外,看着那扇雕刻着深海奇景的水晶门,心头沉甸甸的。

龙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那声“夫人”,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上。而她平静的漠然,

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其他说不上来的情绪。不。不能多想。次日辰时,

敖钦果然准时前来。他引着白子画和花千骨穿过重重宫阙,

来到龙宫深处一座守卫森严、散发着浓郁水灵之气的殿宇——蕴灵殿。

殿门由整块万年寒玉雕成,寒气逼人。推开殿门,

一股温暖湿润、蕴含着磅礴生命气息的雾气扑面而来。殿内空间极大,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池子。池水呈现出一种不断变幻的蓝绿色泽,

时而如最纯净的翡翠,时而又如深邃的星空,水面上氤氲着七彩霞光,

浓郁的生机几乎凝成实质,吸一口便让人精神一振。池边铺着温润的白玉,雾气缭绕中,

隐约可见池底有奇异的符文流转。“夫人,这便是龙王池。”敖钦对花千骨介绍道,

态度比昨日更加恭敬,“池水蕴含‘海魄之精’与‘万物生息’,

对稳固神魂、滋养灵体有奇效。请夫人每日辰时入池,浸泡一个时辰为佳。池水力量温和,

夫人只需放松心神即可。”他顿了顿,看向白子画,“尊上,池水疗愈之力,

外人在场或会扰乱其灵韵,故还请尊上在殿外静候。”白子画看向花千骨。花千骨微微颔首,

表示知晓。她解开厚重的狐裘外袍,露出里面素净的白色单衣。白子画下意识地想伸手扶她,

她却已自己走向池边,动作虽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独立。

敖钦识趣地带着侍从退出了蕴灵殿,厚重的寒玉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

花千骨站在池边,看着那梦幻般变幻的池水,深吸一口气。等白子画也出去后,她褪下单衣,

赤足踏入池中。温热的池水瞬间包裹住她。

那感觉仿佛无数柔和的生命力顺着她的肌肤、毛孔,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

温柔地抚慰着神魂深处那些看不见的伤痕与震荡。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弥漫开来,

花千骨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缓缓沉入那充满生机的蓝绿之中,

只留口鼻在水面之上。殿外,白子画静静伫立在寒玉殿门前。殿内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只有龙王池水那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透过厚重的殿门,隐隐散发出来。

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心神却紧紧系于殿内那池水中的人影身上。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每一刻都牵动着他的心弦。一个时辰,有时两个时辰,殿门才会再次开启。

白子画总是第一时间迎上去。花千骨被侍女搀扶着,或者更多时候,是她自己缓慢地走出来。

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单衣被池水浸透,勾勒出纤细而脆弱的轮廓。

眼神带着浓重的倦意,连站立都有些摇晃。笙萧默早就提醒过白子画,

龙王池水的力量虽温和,但修复和稳固神魂的过程本身,对花千骨虚弱的身体而言,

就是一种巨大的消耗。每当这时,白子画便会上前自然地伸出手臂,

半拥半扶地将花千骨纳入怀中,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无比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花千骨起初会僵硬一瞬,但很快便被那强烈的疲惫和池水带来的昏沉感淹没。

她几乎没有力气挣扎,或者说,在那深入骨髓的倦怠面前,连抗拒都显得多余。

她只能顺从地倚靠着他,将身体的重量交付过去,任由白子画半抱着自己,一步一步,

慢慢地走过那流光溢彩却寂静无声的水晶回廊,返回她的居所。她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