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梓彤手中的枪还冒着烟，枪口在桑明琪和慕源深之间来回移动。月光下，
她眼中的蓝光像两团鬼火，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个熟悉的、属于"梓桐"的温柔微笑。
"梓桐..."桑明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喉咙**辣地疼，"你还认得我吗？
"肖梓彤歪了歪头，动作机械得不像人类："当然认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桑明琪。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所以我亲自来接你了。'教授'很想见你。
"慕源深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挡在桑明琪前面："肖梓彤，抵抗纳米机器人的控制！
我知道你能做到！""抵抗？"肖梓彤发出一声刺耳的笑，"为什么抵抗？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举起左手，月光下可以看见皮肤下隐约流动的蓝色光点，
清了世界的真相...人类的愚蠢、贪婪、无休止的争斗...而'新世界'将终结这一切。
"桑明琪盯着好友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如刀绞。那些纳米机器人不仅控制了她的身体，
似乎还扭曲了她的思想。"梓桐，那不是你真实的想法！你还记得我们大四那年吗？
你为了帮我完成论文，熬了三个通宵..."肖梓彤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
枪口微微下垂："那...不重要了...""还有你生日那天，
我们偷偷爬上教学...""闭嘴！"肖梓彤突然厉声打断，蓝光大盛，
"那些软弱的记忆毫无意义！"她猛地抬起枪，"芯片交出来！否则我杀了慕源深，
再带你走！"慕源深的手悄悄移向腰后的备用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几辆黑色SUV正飞速接近！"援兵到了。"慕源深低声道，
突然拔出枪向肖梓彤脚边射击！尘土飞扬中，他抓住桑明琪的手腕："跑！
"他们再次冲向树林，身后传来肖梓彤愤怒的尖叫和凌乱的枪声。子弹擦着耳边飞过，
桑明琪能感觉到死神冰冷的呼吸。"分开跑！"进入树林后，慕源深突然改变方向，
"我引开他们，你去河边！""不！"桑明琪死死抓住他的手，"一起走！
"慕源深转头看她，眼神中混合着愤怒和无奈："桑明琪，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不是任性！"桑明琪在奔跑中喘息着说，"如果分开，我宁愿死在这里！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击中慕源深的胸口。他猛地停下脚步，
在树木的阴影中将桑明琪按在一棵粗壮的橡树上，双手捧住她的脸："听着，你必须活着。
不管发生什么，你..."桑明琪没让他说完。她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气息，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慕源深僵了一秒，
随即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搂紧她的腰，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七年的思念、痛苦、压抑的爱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当他们终于分开时，
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跟我来。"慕源深声音沙哑，拉着她改变方向，
"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灵活地在树林中穿行，利用地形甩开追兵。二十分钟后，
一座废弃的小教堂出现在林间空地上。彩绘玻璃已经破碎，木质结构摇摇欲坠，
但在月光下依然有种神圣的美感。慕源深撬开侧门，拉着桑明琪进入教堂内部。
灰尘在月光中飞舞，破损的圣母像静静注视着这对不速之客。
"这里曾是'暗河'的一个联络点，五年前废弃了。"慕源深快速检查各个角落，
确认安全后，才回到桑明琪身边，"暂时安全。"桑明琪靠在一排长椅上，
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她的嘴唇还在发麻，提醒着刚才那个疯狂的吻。"现在怎么办？
"慕源深从祭坛后找出一个隐藏的应急包："先处理你的伤。"他拿出消毒水和纱布，
小心翼翼地清理她脖子上的掐痕，"疼吗？"桑明琪摇头，目光却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的碎片，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勾勒出她梦见过无数次的侧脸。"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慕源深没有抬头，
手指轻柔地涂抹药膏。"我在想..."桑明琪轻声说，"如果前世我们没有误会彼此，
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慕源深的手停顿了一下："可能会有一两个孩子，养一条大狗，
周末带孩子们去野餐。"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会抱怨我工作太忙，
我会偷偷给你准备惊喜...普通夫妻的生活。"这个简单的想象让桑明琪眼眶发热。
那样平凡而美好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慕源深，"她突然问，
"重生后，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告诉我真相？"慕源深终于抬起头，
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因为我害怕。""害怕什么？""害怕你恨我。"他苦笑一声，
"前世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死在那个雨夜...我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你面前？
"桑明琪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一直以为慕源深是那个冷静自持、永远正确的人，
却不知他也会自我怀疑，也会像她一样被噩梦困扰。"傻瓜。"她伸手抚上他的脸，
"我逃了七年，恨了七年，却从没停止爱你。"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慕源深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