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带着我和儿女支援三线，说是要艰苦奋斗。于是，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丈夫都要拿走。
一会儿寄给病残厂友家属，一会儿救济远房寡妇表妹。我欣慰他没有抛弃糟糠，
七年来各种体谅顺从。直到，我眼前闪过一排弹幕。【原配是不是傻？
出钱出力帮老公养「表妹」。】【关键最后母子三人还都死了，男人和钱全便宜了「表妹！」
】我捏紧拳头，觉醒了。1.我一脚踩空摔进沟里时，眼前突然炸开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
【啊啊啊终于可以通过弹幕告诉原配真相了！】【付小草快看你老公的真面目！
】【顾沉白三分之二工资都寄给江岚母女了，原配还在当王宝钏挖野菜，气死我了！
】我惊恐地拍打眼前的空气，这些字却像粘在眼前一样挥之不去。弹幕？什么是弹幕？
我跟着顾沉白来西南三线厂后，曾去扫盲班学习过，眼前的字我都认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出现？不过，我好像知道了顾沉白这么多年隐瞒的秘密。
【顾沉白每月给江岚70元，原配和儿女只有37元还要给公婆10元。
】【儿子十八岁参军会牺牲，女儿两年后病死，原配受不了打击早死，
顾沉白转头娶江岚生儿子。】【七年啊！原配带着儿女在山区吃苦，
江岚母女在城里吃香喝辣。】我浑身发抖，这些字像刀子一样捅进心窝。
顾沉白每两个月回城说是去总厂汇报工作，
每月寄出的钱说是给病残厂友家属和远房寡妇表妹……「都是骗我的？」我喃喃自语，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对对对！江岚就是那个「表妹」！】【原配快崛起！虐死渣男贱女！
】【弹幕护体！小草妈妈冲啊！】我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脑子里嗡嗡作响。结婚十八年，
顾沉白回乡下接我来三线时，我还庆幸他没像其他男人那样抛妻弃子。原来他不是有情有义，
是要我们母子给他当遮羞布！推开家门，顾沉白正在收拾行李。对了，
明天又是他回城的日子。「回来了？」他头也不抬，「明天我照常去总厂，
你把晒的蘑菇干装点给我。」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给那个女人梳过头吗？
给那女人擦过泪吗？抱过那女人的孩子吗？我们女儿卫华发烧到四十度时，
他可连片退烧药都没带回来过。「沉白，」我嗓子发紧，「家里两个孩子越来越大，
定量早就不够了，能不能……别再给你厂友家属和「表妹」寄钱了？」他猛地抬头，
眉头拧成死结：「付小草！这么多年都寄了，突然断了让他们怎么活？」他声音陡然拔高，
「他们在农村生活多不容易，你现在跟我过上好日子就忘本了？」好日子？！
我看着他身上笔挺的西装，再看看自己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三线厂建在深山老林，
我每天天不亮就上山挖野菜摘果子晒干菜，这叫好日子？「我就是问问……」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他冷哼一声，转身去翻柜子。给卫华补身体的麦乳精，
卫国学习用的钢笔，我晒的蘑菇干……统统被他扫进包里。「表妹家孩子身体弱，
这些我带给他们。」他语气施舍，「卫华都十二了还喝什么麦乳精，
卫国那成绩配不上这么好的钢笔。」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弹幕说得对，
他眼里只有江岚和她的女儿！夜深人静，我盯着熟睡的儿女。卫国浓眉像极了他爹，
卫华小脸蜡黄，去年冬天肺炎差点要了她的命。弹幕说他们会死，我会死，
而顾沉白会踩着我们的尸骨幸福美满……「做梦！」我轻轻摸了儿女的额头，摸黑收拾行李。
天一亮，顾沉白前脚走，我们后脚就跟上火车。我倒要看看，他养的金丝雀「表妹」，
日子到底有多「困难」！2.火车「哐当哐当」地驶进城里时，卫华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
「妈，爸在那儿！」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顾沉白正大步流星地走出站台，
手里提着那个装满了我们家好东西的行李袋。他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火轮，
哪像平时在家时那副死人脸。「跟上。」我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远远地尾随着他。【**！
捉奸大队正式出发！】【渣男走这么快，急着去见小三吧？】弹幕在我眼前跳动，
我死死盯着顾沉白的背影。他果然没去什么总厂，而是七拐八绕地进了一条胡同。
桂花胡同4号院。顾沉白刚进院子，就有邻居跟他打招呼：「顾工回来啦，
江老师还没下课呢，两个丫头也还没放学。」「没事，今天火车准点，是我回来早了。」
顾沉白笑得满脸温和，那是我在家从没见过的表情。卫国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我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妈，」卫华声音发抖，「爸爸为什么……」她话没说完，
胡同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红格子的布拉吉，锃亮的小皮鞋，辫子上还扎着蝴蝶结。「爸爸！爸爸你回来了吗？」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真叫爸爸！】【亲闺女穿补丁衣服，小三女儿穿布拉吉！
】【打起来！打起来！】顾沉白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两个小丫头放学了？快过来给爸爸看看。」他走出来，
一手一个摸着那两个丫头的脑袋，笑得温柔又慈爱。我嫁给他十几年，
从没见他这样对卫国卫华笑过。卫华突然从我手里挣脱出去。「你们滚开！这是我爸爸！」
她尖叫着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两个丫头。顾沉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小草……」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你们怎么来了？」我拉着卫国慢慢走过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这时胡同口又走来一个女人，穿着碎花布拉吉，
头发用手帕整整齐齐捆在脑后，脸上带着柔弱温和的笑意，一看就是城里人。
「谁家的野孩子，敢推我闺女？」她快步走过来，站在顾沉白身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弹幕疯狂地刷过：【小三还敢嚣张！】【原配快扇她！】【打脸啊！
等啥呢！】我深吸一口气，拉着卫国走到顾沉白面前。「我女儿不是野孩子，」
我一字一句地说，「她的爸爸是顾沉白，就是你眼前这一位。」江岚的脸「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开始发抖。【爽！】【白莲花变脸了！】【继续撕！不要停！
】顾沉白的手忍不住哆嗦，那个装着我们全家好东西的行李袋「啪」地掉在了地上。
3.「都别站这儿了，进屋说！」顾沉白一把拽住我胳膊，指甲都掐进了我肉里。
江岚的家是四合院最亮堂的几间屋，地上铺着青砖，窗框刷着新漆。邻居们探头探脑地张望，
有个老太太还大声问：「江老师，来亲戚啦？」「是、是老家乡下表姐……」
江岚白着一张脸，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顾沉白推着我们进了堂屋，「砰」地关上门，
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付小草，你什么意思？跟踪我？」我没理他，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的摆设。缝纫机、收音机、崭新的暖水瓶，
五斗柜上还摆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原配家连电灯都舍不得点啊！
】【血压上来了！】卫华突然「哇」地哭出声：「妈，这不是咱家的麦乳精吗？」
她指着桌上的铁罐，那是我攒了三个月肉票给她换的。
江岚的两个女儿立刻扑过去抱住罐子：「这是爸爸给我们买的！」「放屁！」
卫国红着眼冲上去，「这是我妈……」「够了！」顾沉白一巴掌把卫国扇到地上，
「没规矩的东西，谁准你在这儿撒野？」我赶紧去扶儿子，抬头看见江岚躲在顾沉白身后，
嘴角居然还挂着笑。【草！小三在偷笑！】【渣男为了野种打亲儿子！】【气到发抖！
】「顾沉白，」我慢慢站起来，「这就是你说的『穷得吃不上饭』的表妹家？」
我指着墙上的挂钟，「这钟顶你半个月工资吧？」江岚突然「呜呜」哭起来：「沉白哥，
嫂子是不是误会了……」「误会？」我冷笑，「那你解释解释，
为什么你闺女管我男人叫爸爸？」江岚身子一歪就往顾沉白怀里倒，被他一把扶住，
这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白莲花表演开始了！】【呕了呕了！装什么柔弱！】「付小草！」
顾沉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岚岚男人意外去世了，两个孩子没爹可怜，叫我声爸爸怎么了？
你一个农村妇女懂什么？」我看着他护着江岚和她两个女儿的样子，
突然想起卫华去年发高烧，他只淡淡说了句：「生病就去找医生开药，找我有什么用！」
冷漠得好像女儿不是他亲生的。「行啊，」我点点头，一把拉过卫国卫华，
「今晚我们就住这儿了。」顾沉白和江岚同时变了脸色。「你做梦！」
江岚的小女儿尖叫起来，「这是我们家！」我径直走向最大的那间屋，推开门，
双人床上铺着绸缎被面，床头还挂着顾沉白的工装照。「就这间吧。」我把行李往地上一扔。
江岚冲过来拽我胳膊：「你凭什么……」「就凭这屋里每样东西，」我一字一顿地说，
「都是用我男人的工资买的。」
顾沉白脸色铁青地把我拉到客厅：「你马上带着孩子给我回去！不然……」「不然怎样？」
我抬头看他，「你还想打死我们不成？」他明显愣了一下。以往我哪敢这么和他说话，
从来都是顺着他心意。【原配雄起！】【渣男懵了！】【果然，硬的怕横的！】果然，
他压低声音说：「明天一早就去买车票，你们必须回去！」
说完又补了句狠话：「要是敢闹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我「砰」地关上门，
听见江岚在外头哭哭啼啼：「沉白哥，他们会不会偷东西啊……」卫国突然「哇」
地吐出一口血沫，刚才那一巴掌打得他牙都松了。「妈，我们走吧……」
卫华缩在我怀里发抖。我摸着两个孩子枯黄的头发，
看着窗外顾沉白低头轻声细语安慰江岚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别急，
妈妈明天让你们看场好戏。」4.天刚擦黑，江岚就端着个簸箕进了屋，往桌上「咣当」
一扔。「家里就这些了，爱吃不吃。」我低头一看，四个黑乎乎的窝头，一碟发黑的咸菜。
【**！就给吃这个？】【她自己闺女刚才还吃鸡蛋糕呢！】【气到语无伦次！
】卫国猛地站起来：「我们不吃这个，我爸带回来的白面呢？」「哟，乡下人还挑食？」
江岚的大女儿从门缝探进头，「我妈说了，你们身上有虱子，用过的碗都得烧开水烫呢！」
小女儿也挤过来做鬼脸：「土包子，滚回乡下去！」我死死按住要冲出去的卫国，
指甲掐进他胳膊里：「坐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扫盲班老师教的一句话。
江岚得意地甩了甩长发：「沉白哥出去办事了，你们可别乱碰东西。」说完「砰」地带上门，
我听见外头落锁的声音。【妈的，把原配当贼防！
】【渣男肯定带着小三和两个女儿吃好吃的去了！】卫华含着泪掰开窝头，里面全是糠皮。
我摸出临走时带的玉米饼，掰成两半分给孩子。「妈，我们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卫华抽噎着说，「爸不要我们了……」卫国突然把饼狠狠塞进嘴里：「我要去告他，
告他乱搞男女关系！」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弹幕突然疯狂滚动：【别冲动！明天当众撕他们！
】【先去总厂找领导，举报渣男！】【还要找江岚学校领导！】「卫国，」我掰过儿子的脸，
「明天妈要去办事，你留在房间里好好保护妹妹。」夜深人静时，顾沉白来敲门。
我让两个孩子先睡，自己开了条门缝。「付小草，」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明天一早我就去买车票，你必须带着孩子回去！」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要是再闹，」
他恶狠狠地补充，「我们就离婚，你和孩子都滚回乡下去！」我差点笑出声。离婚？
老娘求之不得！「行啊，」我轻飘飘地说，「等我明天办完事就走。」
顾沉白皱眉：「你一个农村妇女，能有什么事？」我不再回答，关上门。
弹幕沸腾了：【哈哈哈顾渣男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明天就要当众处刑了！期待！
】我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搂着已经睡着的卫华，
轻声对还没睡着的卫国说：「明天不管发生什么，都听妈的，知道吗？」卫国点点头，
眼里闪着光。我闭上眼，养精蓄锐。明天，我要让顾沉白和江岚，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出原形。
5.天还没亮，我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卫国立刻睁开眼，我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妈去办点事，你们在这等着。」我凑到他耳边说，「记住，不管谁敲门都别开。」
卫国点点头，眼神肯定，这孩子随我，倔。我悄悄出了四合院，
清晨的胡同里只有扫大街的沙沙声。弹幕在我眼前跳动：【原配这是要去哪？急死我了！
】【肯定去搬救兵了，坐等打脸！】我快步走向公交站，
手里攥着昨晚从顾沉白包里翻出的通讯地址。第一站：厂长办公室。「同志，我找李厂长。」
我对哨兵说，「就说顾沉白的家属有重要情况反映。」
哨兵怀疑地打量我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李厂长很忙……」
我直接掏出顾沉白的工作证：「我丈夫是西南三线厂工代表顾沉白，我有他违纪的证据！」
十分钟后，我坐在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面前。「顾沉白同志我认识，」李厂长皱眉，
「作风正派，技术过硬……」「那他每个月从107元工资里拿出70元养女人，
算作风正派吗？」我声音发抖，「七年，5880元，
都给了城北四合院一个叫江岚的小学老师。」李厂长的茶杯「咔」地搁在桌上。第二站，
职工工会处。「王工长，我是顾沉白妻子。」我直视这位方脸干部的眼睛，
「我举报顾沉白长期挪用家庭收入包养女人，请求工会调查。」
王工长推了推眼镜：「顾沉白同志可是厂里重点培养对象……」「重点培养他搞破鞋？」
我冷笑，「那个他包养的女人就住在城北四合院，叫江岚，是红旗小学老师，
今天我要当众揭发他们，请领导到场作证。」最后一站，红旗小学。
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我敲开时，秃顶的赵校长正在喝茶。「赵校长，
我是来举报贵校老师江岚道德败坏的。」我挺直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