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订婚宴鎏金大酒店的水晶穹顶下,
三十六盏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正以每分钟十二转的频率折射着冷光,
将整个宴会厅切割成无数菱形的光阱。林晚晴踩着定制的缎面婚鞋踏上旋转楼梯,
婚纱拖尾扫过18世纪波斯地毯时,
有若无的檀香——那是她特意让裁缝在裙摆夹层缝入的母亲生前最爱用的印度老山檀香碎末。
三百六十颗南洋珍珠沿着鱼尾裙摆蜿蜒成凤凰展翅的纹样,每一颗都经过超声波清洗,
在追光灯下泛着月光般的珍珠母贝光泽,如同她对这场婚姻怀揣的三百六十个日夜的期待。
顾承霄站在宴会厅中央的雕花立柱旁,
黑色戗驳领燕尾服的左襟别着她亲手挑选的袖扣——那是用南非祖母绿切割而成的双G造型,
内侧刻着他们的英文名缩写"CX&WQ",
三个月前她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以六十八万高价竞得。此刻那抹幽绿正随着他的动作明灭不定,
周围簇拥的商业周刊记者举着长镜头,镁光灯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切割出冷硬的光影,
像极了他平时看她时的眼神。她刚要迈出第二步,
二楼回廊的青铜栏杆后忽然晃过一抹艳红色。那是林雪薇最爱的Dior烈焰红唇色号,
与她身上价值十万的Valentino高定婚纱形成刺目对比。林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看着继妹葱白的指尖正缠绕着顾承霄的领带尾端,而他垂眸替她调整耳环的动作,
竟与昨夜在卧室里替自己戴项链时如出一辙。"姐姐今天真美。
"林雪薇的声音裹着香奈儿五号的甜腻气息飘来,她故意侧过脸,
让耳垂上的蓝钻耳钉折射出冷光,"承霄哥说你选的婚纱太素,
特意让我把妈妈的陪嫁珠宝带来给你撑场面。"那枚耳钉的切割面恰好对准林晚晴的视线,
菱形光芒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刺入她的瞳孔——她分明记得,
三天前才将这对蓝钻耳钉锁进林家别墅的保险柜,密码是顾承霄的生日。顾承霄转身时,
定制衬衫的袖扣擦过林雪薇的锁骨。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
却在看见林晚晴的瞬间凝成冰川:"晚晴,别让宾客们等太久。
"他的语气像在签署商业合同,尾音带着习惯性的上位者威仪,
却偏偏漏掉了本该在此刻称呼的"未婚妻"。大理石地面传来高跟鞋叩击的脆响,
如同她胸腔里逐渐龟裂的心脏。林晚晴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带着溺水者的沙哑:"承霄,我们谈谈。"她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却在触碰到那截冷硬的袖口时,看见林雪薇藏在他身后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谈什么?
"顾承霄挑眉,身体微微后倾避开她的触碰,这个细微的抗拒动作像把手术刀,
精准划开她最后的侥幸,"是要谈你父亲今早送来的股权质押书,
还是谈你母亲当年卷走顾家秘方的事?"周围突然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林晚晴感觉有无数道目光像蚂蚁般爬上皮肤,那些平时对她笑脸相迎的名媛太太们,
此刻正躲在羽毛扇和香槟杯后交头接耳。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却在即将出血的瞬间被林雪薇的惊呼打断。"姐姐小心!"温热的掌心突然抵住她的腰椎,
那股带着香奈儿护手霜气息的推力来得猝不及防。林晚晴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打滑,
本能地去抓楼梯扶手,却听见蕾丝撕裂的刺啦声——那是她亲自参与设计的婚纱,
裙摆上的每一寸蕾丝都经过二十八道工序刺绣。身体失重的瞬间,
她看见林雪薇惊恐的表情在视野里放大,而顾承霄站在原地,
袖扣的绿光像极了童年见过的响尾蛇瞳孔。坠落的过程漫长如一个世纪。
她数着旋转楼梯的台阶,第七级台阶的雕花蹭破了她的手肘,
第十三级台阶的铜质扶手划破了婚纱的鱼尾裙摆,第二十级台阶时,
她看见母亲的珍珠项链从裙摆夹层滑落,颗颗珍珠如泪般砸在地面,滚向顾承霄的皮鞋尖。
"砰"的一声闷响,后脑撞上地面的瞬间,林晚晴听见自己左腕发出的脆响。
手机从手袋里飞出来,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律师事务所的未接来电数字跳成"99+",
每条未读消息都带着红色惊叹号。她想伸手去够,却看见顾承霄缓步走来,
昂贵的皮鞋尖碾过她散落的珍珠,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压痕。"林晚晴,"他蹲下来,
西装裤的褶皱里漏出冷香,那是她送他的Creed银色山泉香水味,
"林家的股票今早跌破发行价,你父亲跪在我办公室求我收购时,样子可真难看。
"他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现在你该明白,你从来不是什么千金**,
不过是我养在金丝笼里的雀儿,现在笼子塌了,你打算怎么飞?
"天花板的水晶灯在视野里裂成碎片,林晚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滑进喉咙。她想笑,
却扯动嘴角的伤口:"所以你让林雪薇勾引你,就是为了让我主动退婚?"顾承霄挑眉,
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血迹,动作温柔得像在亲吻:"聪明人就该识时务。哦对了,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父亲刚签的股权**协议,
现在林氏集团51%的股份已经姓顾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林晚晴却盯着他袖扣上的字母。CX&WQ,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想起昨夜他在床头说的"我爱你",想起他为她戴上项链时落下的轻吻,原来所有的温柔,
都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心甘情愿地跌入深渊。意识模糊前,
她听见林雪薇的哭声从上方飘来:"姐姐你没事吧?
都怪我不小心......"那声音里藏着的笑意,比顾承霄的袖扣更冷。林晚晴闭上眼睛,
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掌心紧攥着半颗破碎的珍珠——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礼物,
如今也碎在了这场血色婚约里。当她在医院醒来时,
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床头织出金色的格子。病房电视里,
财经主播正在播报:"林氏集团今日宣布破产重组,
神秘资本注入后股权结构大调整......"护士递来的手机里,
父亲的消息停在凌晨三点:"晚晴,对不起,
是爸爸没用......"而顾承霄的最后一条消息发来时,
正是她坠楼的时刻:"戒指我会让人收回,毕竟假货配不上顾太太的身份。
"她盯着手机屏幕,忽然笑了。左手腕缠着的绷带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空洞。
原来从始至终,她不过是这场商业战争里的一枚棋子,而她的爱情,
不过是棋盘上最鲜艳的血迹。窗外,一只黑鸟扑棱着翅膀掠过,爪子上攥着一颗珍珠。
林晚晴望着它消失在雾霾里,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话:"凤凰涅槃,必先浴火。
"她抬起右手,指尖抚过颈间空荡的锁骨——那里本该戴着顾承霄送的订婚项链,
此刻却只留下一道被珍珠划伤的血痕,像道即将结痂的伤疤。终有一日,她想,
这道伤疤会变成最坚硬的铠甲。而那些碾碎她的人,终将在她的涅槃之火里,
看见真正的凤凰展翅。第二章:浴火重生巴黎北站的风裹挟着塞纳河的湿气,
如同一把生锈的刀片划过林晚晴的脸颊。她蜷缩在地铁站入口的阴影里,
黑色大衣下摆沾满了昨夜暴雨的泥点,羊绒围巾边缘露出的线头勾住了石阶缝隙。
远处传来圣母院的钟声,敲碎了凌晨五点的薄雾,她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每一下都像在撞击胸腔里的冰窟。护照边角卷起毛边,
签证页上的有效期在路灯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倒计时的墓碑。她颤抖着摸向口袋,
母亲的凤凰吊坠还在,金属表面蚀刻的火焰纹路硌着掌心,忽然想起临终病房里,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中,
:"去巴黎...蒙马特高地...凤凰工坊..."那时窗外的梧桐正落尽最后一片叶子,
像极了此刻她破碎的人生。蒙马特高地的小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鹅卵石路面结着薄霜,
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72号门前的凤凰铁牌已经锈成暗红,
藤蔓从"凰"字的空隙里钻出来,缠绕成扭曲的形状。林晚晴举起拳头敲门,
却在触到木门的瞬间栽倒,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前,她看见门缝里漏出的暖黄灯光,
以及一双沾着铜屑的皮鞋。"该死的,又是个被命运灼伤的孩子。
"雷诺·勒克莱尔闻到血腥味时,正在熔铸一枚银戒。坩埚里的铜水沸腾着,
映出门口蜷缩的身影——她颈间的半枚吊坠在晨光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弧度。
老人扯下沾满银粉的围裙,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女孩抱进阁楼时,
注意到她攥着吊坠的手指已经发紫,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渍。
工坊里弥漫着松节油与蜜蜡的气息,壁炉里的余烬重新燃起。林晚晴在高烧中醒来时,
看见头顶的横梁上挂着数百个珠宝模具,在炉火中投下奇异的阴影。雷诺坐在床边,
正用镊子替她处理手掌的擦伤,老人的指尖布满老茧,却意外地轻柔:"我叫雷诺,
这里是凤凰工坊。"他指了指墙上缺了尾羽的凤凰模具,"你脖子上的吊坠,
和我一个故人的很像。"三个月后,巴黎深秋的雨巷里,林晚晴站在"左岸咖啡"的吧台后,
熟练地用结着薄茧的手操作咖啡机。法语依然带着生硬的中式口音,
但已经能听懂常客们关于左岸派文学的争论。每天凌晨两点闭店后,
她会沿着圣心大教堂后的石阶向上,蒙马特高地的风会吹干围裙上的咖啡渍,
露出内衬里绣着的小小凤凰——那是用雷诺送的碎银线绣的。雷诺的教学严苛得近乎残忍。
"握錾子的手势错了,这样会切断金丝。"老人的拐杖敲在她手背上,却在她偷偷揉手腕时,
递来一盒专治腱鞘炎的药膏。每个夜晚,工坊的灯光都会亮到凌晨,
熔炉的红光映在两人脸上,雷诺演示着失传的"火焰镶嵌法",
而她的笔记本上写满了用中文标注的法语术语,字迹从颤抖逐渐变得坚定。
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改变了一切。她在圣旺跳蚤市场的旧书摊翻到《东方珠宝史》时,
霉味混合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书里夹着的老照片边角泛银,年轻的雷诺穿着粗布围裙,
站在雕梁画栋的中式庭院前,身旁的女子穿着月白色旗袍,颈间的凤凰吊坠与她的如出一辙。
林晚晴的心脏狂跳,照片背景里的门楣上,
"栖梧院"三个字清晰可见——那是顾承霄口中的顾家祖宅。"她叫顾月如,
是我的第一个学徒。"雷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手里拿着两杯热红酒,水汽氤氲中,
他的眼神飘向窗外闪烁的埃菲尔铁塔,"1946年,她带着半枚凤凰吊坠敲开我的门,
说要学最锋利的珠宝工艺。"铁盒打开时发出"咔嗒"声,半本羊皮手稿露出来,
封皮上的烫金凤凰已经磨损,"这是顾家的不传之秘,凤凰涅槃工艺。她临走前说,
如果有个戴相同吊坠的女孩来,就把这个交给她。"手稿里的文字混合着中文与法文,
林晚晴花了整宿时间破译。当看到"取心头血淬金,以恨意为火"的记载时,
她的指尖划过母亲临终前在吊坠内侧刻的小字:"涅槃需浴火,勿忘栖梧人。
"雷诺在一旁打磨着缺了尾羽的模具:"你母亲当年只做到第七重淬火,
就被顾家的人带走了。"老人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像熔炉,"现在轮到你完成它了,
小凤凰。"三年后的巴黎珠宝展前夜,工坊的钟表指向凌晨四点。
林晚晴盯着工作台上的凤凰雕塑,三百六十片金箔在放大镜下泛着微光,
每片上的火焰纹路都是用0.1毫米的錾子刻出,整整耗时三个月。
鸽血红宝石嵌进眼眶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母亲葬礼那天的雨,也是这样的红色,
滴在白色棺木上,像永不凝固的血。"该试戴了。"雷诺递来黑色天鹅绒手套,
手套内侧绣着金色的"Vega"——这是她给自己取的艺名,意为"织女星",
那个在夜空中永远与地球保持25光年距离的孤独星辰。镜子里的女人穿着黑色吸烟装,
领口别着重组后的凤凰吊坠,断喙处的塞纳河碎钻闪着冷光,眉梢扬起的弧度,
竟与照片里的顾月如分毫不差。她伸手触碰镜面,倒影中的自己眼神坚定,
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在订婚宴上跌落的脆弱千金。雷诺站在身后,
将"涅槃切面"的工艺证书放进她的手袋:"记住,真正的珠宝不是装饰品,
而是佩戴者灵魂的铠甲。"老人忽然指向窗外,巴黎的天际线已经泛起鱼肚白,"看,
黎明来了。"林晚晴望向东方,云层中透出一丝微光,像极了熔炉里初燃的火苗。
她握紧凤凰吊坠,感受着金属传递的温度——这三年里,她学会了用火焰锻造金属,
用酸液蚀刻纹路,用砂纸磨平棱角。而此刻,
她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浴火"究竟为何:不是毁灭,而是将破碎的自己重新熔铸,
让每一道伤疤都成为重生的勋章。珠宝展的镁光灯亮起前,
她在后台写下一行小字:"致所有曾被碾碎的灵魂——凤凰从不等待别人的救赎,
她自己就是火焰。"然后将纸条折成纸鹤,放进首饰盒底层,
那里还躺着半枚未完成的凤凰模具,等待着终有一日的展翅翱翔。
第三章:拍卖会交锋苏富比拍卖行的青铜大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
二十八盏瓦斯灯将穹顶下的空间照得如同拜占庭帝国的宝库。顾承霄坐在VIP席第三排,
指间的竞拍牌随着拇指转动发出轻响,漆面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光。
他盯着大屏幕上"栖梧院"的全景照片,飞檐斗拱间爬满的常春藤被处理成黑白影像,
却依然掩盖不住门楣上"栖梧"二字的苍劲——那是清朝光绪帝师的手书,
也是顾家历代族长心口的朱砂痣。"各位来宾,
现在竞拍的是编号1945的拍品——位于中国申城的百年庭院'栖梧院'。
"拍卖师的银锤轻叩台面,声音里带着精心设计的颤音,
"这座融合了江南园林与西式拱券的建筑,曾是顾家商业帝国的起点,起拍价三百万欧元。
"顾氏集团的首席代表王助理立刻举牌,声音沉稳:"五百万。
"他身后的屏幕同步显示出价,红色数字在黑色背景上跳动,如同顾承霄此刻的心跳。
角落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八百万。"这声报价像块投入湖面的冷玉,清越而坚定。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左侧的阴影里,一位身着黑色鱼尾裙的女子起身,
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唯有下颌线在灯光下划出优雅的弧度。她左胸别着一枚凤凰造型的胸针,
尾羽部分镶嵌的碎钻随动作轻颤,竟与顾承霄童年梦境中反复出现的灯笼纹样分毫不差。
顾承霄的指尖骤然收紧,竞拍牌边缘嵌入掌心。那个梦始于他七岁那年的火灾,
浓烟中总有个举着凤凰灯笼的小女孩,牵着他跑过九曲桥,而灯笼上的凤凰,
正是这样的长尾、这样的碎钻眼眸。"王助理,"他低声道,"加到两千万。
""两千万欧元!"王助理的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的气势。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猜测这位神秘竞争者的身份。女子却连眼皮都未抬,
修长的手指举起竞拍牌,声音里带着冰川融水的清冽:"三千万。"顾承霄猛地转头,
正对上她透过面纱投来的目光。那双眼睛,眼尾上挑的弧度,瞳孔在阴影里泛着琥珀色的光,
像极了被他亲手毁掉的林晚晴。但不可能,他告诉自己,
那个懦弱的千金**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场,更不可能出现在巴黎的顶级拍卖会场。
"三千五百万。"他亲自举牌,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女子轻笑一声,
摘下黑色手套——那是只有顶级珠宝匠才会佩戴的山羊皮手套,指尖处有细密的针孔痕迹。
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乍现光芒,竟是用两枚断喙凤凰重组而成,
断口处镶嵌的碎钻组成火焰纹样,正是他梦中灯笼燃烧的模样。"五千万欧元。
"她的声音里带着finally的笃定,"并且,我要求现金结算。"全场哗然。
现金结算意味着立刻交割,这在拍卖会上极为罕见。顾承霄感觉喉间发紧,
他知道顾氏的流动资金正在周转,五千万现金足以让集团伤筋动骨。但栖梧院不能丢,
那里藏着顾家的秘密,更是他向养父证明自己的最后筹码。"五千五百万!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竞拍牌在手中捏得变了形。女子却不再回应,
只是从手袋中取出一卷羊皮纸,缓缓展开。会场的追光灯立刻聚焦,
所有人都看清了纸卷边缘的火漆印——那是顾家百年前的族徽,
一只展翅的凤凰踩在古钱币上,与顾氏集团现在的LOGO相比,多了几分古朴与威严。
"根据顾家祖训,"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栖梧院属顾家直系血脉所有,
旁支无权染指。"羊皮纸翻过,露出落款处的"顾月如"签名,
笔迹与顾氏老宅中保存的族长大印完全吻合,"而我,林晚晴,是顾月如之女,
顾家第二十七代直系继承人。"顾承霄的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踉跄着站起来,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三年前那个在血泊中仰望他的女孩,此刻正站在光里,
面纱下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像极了他昨夜梦中的凤凰。"你以为我死了?
"她摘下黑色面纱,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
发间别着的凤凰发簪正是用他当年毁掉的珍珠项链重组而成,"顾承霄,你永远不会知道,
被你踩在脚下的蝼蚁,也能变成啄食你心脏的凤凰。"拍卖师的银锤落下,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五千万欧元成交!恭喜这位女士获得栖梧院的所有权!
"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闪光灯。顾承霄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盯着林晚晴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火灾后,
他在废墟里捡到的半枚吊坠——和她现在戴着的,一模一样。
"你是......"他的声音沙哑,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个举着灯笼的小女孩,
火场中喊着他名字的清脆嗓音,原来一直都是她。"现在才认出来?"林晚晴走近,
身上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他熟悉的、属于林家老宅的味道,
"当年你母亲调包婴儿,把你塞进顾家,不过是为了夺取栖梧院的秘密。而你,
"她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顾氏徽章,"不过是个偷走别人人生的冒牌货。
"周围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惊叹。顾承霄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袖,是王助理在提醒他保持形象。
但他此刻唯一想做的,是抓住眼前这个女人,问她当年为什么不救他,问她这三年去了哪里,
问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像在看一堆灰烬。"林晚晴,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算你拿到地契,也改变不了顾家现在的格局。"她挑眉,
从手袋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巴黎高等法院的传票,控告顾氏集团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文件封皮上的法院印章清晰可见,"而我,作为顾家直系继承人,
正式要求启动族内调查程序,彻查当年调包婴儿、伪造族谱的真相。"会场瞬间陷入死寂。
顾承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倒塌,那是他用二十年时间搭建的身份大厦,
此刻正被她手中的羊皮纸和法院传票一点点拆解。他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黑色鱼尾裙的摆尾扫过红毯,像极了记忆中那只展翅的凤凰,而他,
终究是那个永远追不上光的人。拍卖会后的休息室里,林晚晴摘下凤凰胸针,
放在掌心轻轻摩挲。雷诺老人的话在耳边响起:"当你戴上这枚胸针时,
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林晚晴,而是顾家的凤凰。"她望向窗外的塞纳河,
河面上倒映着巴黎的灯火,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在地铁站角落瑟瑟发抖的自己。"**,
"助理递来香槟,"顾氏集团的代表想求见您。"她摇头,
指尖抚过胸针的尾羽:"告诉他们,凤凰只与平等的对手对话,
而顾承霄......"她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冷光,"现在还不配。"远处,
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开始闪烁,照亮了她眼中的决心。这只是开始,她想,
栖梧院的秘密、顾家的族谱、还有那个藏在老宅地下室的保险柜,
都将在她的涅槃之火中一一揭晓。而顾承霄,那个偷走她人生的男人,
终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戴上黑色手套,凤凰戒指在灯光下闪烁,如同燃烧的火焰。
现在,是时候让真正的顾家继承人,重新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了。
第四章:身份之谜顾家老宅的会客厅笼罩在琥珀色的阴翳里,
百年檀木家具散发的沉木香混着雪茄余味,像具无形的棺木。顾老爷子坐在雕花紫檀椅上,
手中的翡翠烟斗已经熄灭,烟嘴处还沾着未干的唾液。
林晚晴隔着黄花梨茶几递出DNA鉴定报告,羊皮纸封面压印的顾家纹章在落地灯下发青,
宛如一块陈年淤青。"这是巴黎居里研究所的报告,"她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
"使用了最新的Y染色体检测技术。"老人的手指在接过报告时剧烈颤抖,
翡翠烟斗"当啷"坠地,在波斯地毯上滚出一道灰痕。
他盯着报告上的"99.99%相似度"字样,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唐装前襟落满烟灰,像撒了把碎掉的星子。"月如...我的妹妹..."他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当年她说要去留学,
我亲自送她到码头...怎么会...""因为她根本没上那艘船。"林晚晴打开投影仪,
1985年的医院记录出现在屏幕上,"顾夫人,也就是顾承霄的养母,买通了产科护士,
在她生产当天调包了婴儿。"光标停在签名栏,蓝黑色钢笔字力透纸背,"王淑珍,
这个名字您应该很熟悉。"顾承霄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养母临终前,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枯瘦的手抓住他的手腕,
瞳孔因**而涣散:"承霄...你不是...真的..."当时他以为是癌症晚期的胡话,
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泼了冰水,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养父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疏离,
老宅的族谱里从来没有他的出生记录,就连他的生日,都是养父母随口指定的。
"所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破碎的沙哑,
"你们用我来掩盖调包的事实,让我替你们争夺继承权?"顾老爷子猛地抬头,
想开口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林晚晴注意到老人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那本该是传给顾家继承人的族长信物,
此刻却戴在一个外姓人手上。"就算你是顾家血脉,"顾承霄突然站起身,
西装下摆扫过茶几,"也改变不了林家破产的事实。你以为靠一份鉴定报告就能夺回一切?
笑话!"林晚晴轻笑一声,打开另一份文件,
彩色打印的股权结构图摊开在桌面:"顾氏集团第23次股东大会记录显示,
VegaTrust基金持有15%的股份。"她指尖划过"受托人:林晚晴"的字样,
"这个基金成立于1947年,受益人是顾月如及其直系后代。"顾承霄感觉眼前发黑。
他终于想起,三年前林晚晴坠楼当晚,股市突然出现大量顾氏股票的神秘买家,
当时他以为是竞争对手的布局,却没想到,那只看不见的手,
竟来自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女人。这时,会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家庭医生匆匆走进来,
附在顾老爷子耳边低语。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向顾承霄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
像极了当年他打翻ancestralvase时的神情。"承霄,
你的体检报告..."老人的声音哽咽,"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已经到了二期..."空气仿佛凝固。林晚晴看着顾承霄骤然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