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回去给我复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因为生气他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惹得付漾的几个室友面面相觑。宿舍的姑娘见情况不妙,胡乱扒拉几口饭慌忙开溜。
后来她们几个室友总说,“你哥帅是帅的叻,凶是凶的叻。”
室友们都弃她而去,她坐在那如坐针毡。这是两个人专属空间,付漾却紧张的要命。因为生气他连饭都没顾上吃就气冲冲地走出了餐厅。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她还真怕他会迷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处僻静林荫的小道上,他终于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了不远处的付漾。付漾一步一步慢慢挪了过去,他在不远方默默的注视着她,她却只敢低着头。
走近了些,他脱口便道:“你是不是为了躲我?你那么讨厌轮渡,现在却来海岛上读书。”
她不知要如何作答,是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白色的帆布鞋被她穿的有点脏了。与付齐的鞋对比,还有点旧。她想了想,哦,原来这双鞋她已经穿了好些年。
“你看着我说话。”叫她如何敢看着他说话,她不敢。
“付漾!”他生气的时候总喜欢这样喊她:“你为了躲我,你连前途都不打算要了是吗?跟我回去,重新复读。你若不喜欢北方,省内还有那么多好学校。”
付漾有些想哭,他一直都把她照顾得很好,到现在还在替她考虑。
可是又有什么不同呢?
就像高考前夕他对着他的朋友说的一样,对妹妹要尽职尽责。她本以为,她与旁人会有所不同,原来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就在这吧。”
她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能上重点高中,多亏了他给她讲解押题。
自从他入了大学,在高二的教室里她不是抄作业就是更正作业,成绩也是一泻千里。那些习题高深莫测,老师的讲解她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她能考上这里已经是万幸。大概是她的坚持又一次惹怒了他,付漾见他久久不再说话,便抬起了头。
一抬头,便对上了付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那眼神里分明有许多的不解,就像是在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
付漾羞愧地低下头。
他在一旁耐心地求证:“是不是经济问题?去北方消费太高,所以你不愿意。”
她心虚地摇摇头。
良久后,付漾才听到一声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心灰意冷。
他的声线也慢慢飘了过来,仿佛是自嘲,“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以为一切的一切都会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他做事向来力争完美,从不允许自己犯错。这次事件脱离他的掌控,他会自责也是情理之中。
“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很感激。”
很早之前他就做了选择。他曾言辞诚恳的说过,她不过就是祖上沾亲带故,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自己满心期待了那么多年,回头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空欢喜。
无论如何她都要逃离。
几千公尺的距离,隔着天南地北,还隔着她最惧怕的轮渡,那样远。
她总能忘记!
也总能让她断了一切想去找他的理由。
送他上车站,他礼貌地道谢。临走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她,冷漠地声线冰冷的可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付齐。
付齐义正言辞的同她说:“知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望你余生平安快乐。”
她在梦里哭了许久,追了许久,筋疲力尽也没停下。直到付齐很冷漠地望向她,拿她当笑话般一样审视才让付漾从梦里惊醒。
惊醒的付漾也没了睡意,翻看了下手机似乎也没什么趣事。寂静的夜晚,忽而闪过许多从前的片段。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付漾索性看起了电视剧。
也不知看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终于睡下。直到陈相依的夺命电话,“大**,不是你要我来花鸟市场的吗?人呢?”
付漾心下愧疚:“呃,真对不住,我睡过头了。”
陈相依在电话里狂叫:“我去,早知道我也要多睡会。”
等付漾急急忙忙赶到花鸟市场已临近中午,两个人决定先买花卉再去吃饭。陈相依不免牢骚,“你说你周五扛付总回家都累瘫了,周六你咋还会失眠?褪黑素吃了吗?”
付漾摇了摇头,只道:“我也许久没失眠了。”
花鸟市场周末人多,恰逢春日,各个门面的花都开得娇艳欲滴。店里的老板们争先恐后吆喝:“这都是XX来的花,比我们这边开花早。快来看看。”
两个人穿梭在花丛间,各类花草争奇斗艳。陈相依见面前的绣球花开的甚好,花团锦簇,亦有各种颜色。老板见状赶忙走过来:“这盆绣球花四个品种,粉,蓝,红,重瓣都有。”
陈相依和付漾甚是喜欢,决定买一盆。捧起绣球花时带动了一旁的栀子叶瓣,一时间,付漾只觉得暗香浮动。栀子花的香味隐隐散开,不免让人心神畅漾。
陈相依手快,忙道:“这盆也要。”
店家又推销起了海棠,陈相依亦觉得美的不可方物,将要说买。付漾赶忙打断:“垂丝海棠室内可养不活。”
听闻付漾说养不活,方才一脸沉迷的陈相依,立马发挥了她人事的职责,“养不活的不要,浪费钱。”
两个人移步到了多肉区,琳琅满目的多肉,迷得两人都挪不开脚,付漾惋惜:“真想全都买。”
陈相依咧嘴:“就几盆多肉,能花多少钱。都买,听我的。”
“预算不够。”见陈相依豪情壮语,付漾直言道,“还要买发财树,那才是重点。”
“发财树起码三盆才能挡住,三盆大约需要八百。”付漾无奈道:“我们只有一千的预算,剩下的也不够买这么多的花花草草。”
陈相依一脸不以为意:“反正超支的部分,你去报销,付总又不是不同意。”
付漾哭笑不得,“我拿去的报销都有凭有据。我还真怕买多了这些他骂我。”
陈相依白了她一眼,仿佛付漾大惊小怪:“付总要真在意,就不会允许公司摆花花草草了。”又对着前方几盆发财树愤愤不平:“也不知是谁起的名,叫发财树。难养活还费钱,三盆就要八百。够我一个月生活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