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结束后,我成为当朝第一女状元。可即将接受官职任命时候,
一个勾栏打扮的女子突然冲上前来。“主考官大人,前阵子我夫君刚准备提拔你家公子,
如今这状元郎该让我儿来当吧?”话音落下,全场哗然,主考官赶忙起身恭维。女子见状,
柳眉微挑,对着我哂笑道:“就算你拿了状元又如何?寒门十年,不如我夫君一言,
他可是当朝宰相!”我垂眸,没再分给她一个眼神,
派贴身丫鬟进宫替我向长公主母亲捎句话:“母亲,爹爹又在外拈花惹草了,
还为我生了一个弟弟呢。”1丫鬟离开后,我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勾栏打扮,媚眼横生,
一副小家子做派。她是颜修麟的母亲,柳嫣嫣,也是我爹偷养的外室。见我冷眼扫向她,
柳嫣嫣秀眉微蹙,横了我一眼。“你这寒酸丫头看什么呢?我告诉你,死读书是没用的,
只配给我的麟儿当垫脚石!”周围发出一阵哄笑。我紧抿着唇,抬头望向坐在高处的主考官。
“考官大人,此人行径有违我朝律法,还望大人明察。”主考官闻言一愣,面上闪过犹豫。
柳嫣嫣见状急了,扬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法?我夫君就是法!他可是当朝宰相,
一个小小的律法能奈我何?”“我劝你这丫头收了心思,女人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学什么男人抛头露面?”主考官见柳嫣嫣如此自信,一时间也放下心来,
对着我嘲讽道:“柳夫人说得对,这状元之名今日就要落在颜修麟身上,即便你再不平,
去跟宰相大人说吧!”原本考官没有钦定状元的权力。可主考官祖上三代都是文坛领袖,
这是皇帝给他的殊荣。但如今却被他拿来做交易。见柳嫣嫣一脸得意,我攥紧拳头,
声音不卑不亢。“考官大人怎么如此笃定,柳嫣嫣能为您求来官职?”“我朝例法不容违抗,
不如您现在查一查,当今能任命尚书一职的,除了圣上还有谁?。”闻言,
主考官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派小厮取了卷宗来查看。柳嫣嫣见状气急,狠狠将我推开,
尖利的指甲戳得我一阵刺痛。“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当今能任命官职的,
除了圣上自然是我的夫君!”话音刚落,小厮就捧着一份卷宗上前,望着柳嫣嫣,斟酌半晌,
还是说出了实情。“大人,律例记载,如今只有圣上和长公主有任命权力,
宰相大人……不能任命尚书令。”话音落下,柳嫣嫣和主考官脸色皆是一白。
柳嫣嫣看我一眼,依旧不输气势,
梗着脖子强硬道:“我夫君明明说了从此他也可以任命官职,
一定是你这卷宗还没来得及更新!”小厮尴尬笑笑,面上很是为难。
“宰相大人确实可以任命官员,但圣上要求仅限九品之下……”话音落下,
柳嫣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银牙紧咬。九品芝麻官和尚书令,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死死攥着拳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夫君马上就来,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2不消片刻,就有一个人策马疾驰而来。这个人我见过,
是爹爹的侍卫叶秋。叶秋翻身下马,皱着眉环视一圈。柳嫣嫣见状急忙哭诉道:“叶秋,
我夫君怎么没来?皇上不是说由我夫君来任命尚书令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你快同大人解释解释!”叶秋闻言一愣,面上闪过心虚。我心中不禁冷笑。他是我父亲心腹,
知道如今父亲一切的光鲜亮丽,都是母亲带给他的。此时出了问题,
一定是我母亲意识到了什么。叶秋显然很明白这一点,
他吞吞吐吐答道:“许是小厮传话途中出了差错,不如这样,
宰相大人曾说还有个侍郎的职位空缺,准备提拔考官大人的公子呢。”话音落下,
全场一片哗然,主考官眼神猛地一亮,忙不迭开口。“好好好,既如此,
那这状元之位……”“自然是我麟儿!”柳嫣嫣得意的直哼哼,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见我不说话,她以为我吃瘪,笑得讥讽:“看见了吗,这就是权势,
你一个穷酸书呆子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依旧不慌不忙。
叶秋已经策马离开,去找爹爹复命了。台上几位考官窃窃私语,
说的话一字不落进了我的耳朵。“只要搭上宰相这条船,我们想要什么没有?”“依我看,
这状元不如就留给颜修麟,这个民间考上来的小丫头,只能委屈她了,
谁让她得罪了宰相大人最爱的夫人呢。”几人三言两语就定好了我的前途命运。我缓步上前,
走到柳嫣嫣面前,顶着她不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若是科举只看门阀,
那我们这些寒门学士还有出路吗?”柳嫣嫣一愣,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笑弯了腰。
“你这丫头还真是天真,出路?”她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指着我的鼻子大声道:“我告诉你,
像你这样的穷鬼,这辈子唯一的出路就是种地,等着税收,用零星几个饭粒维持自己的生活!
”“如今是门阀贵族的天下,别跟我谈出路,你没出路!
即便考上了状元也不过是为我儿做嫁衣!”她笑得猖狂,没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台上的考官脸色也不好看,但终究是没说什么。我笑了笑。
“这么说的话……”我又指派了一个丫鬟进宫。“那就看看谁权势更大吧。”“小翠,
转告母亲,如果今日揭榜状元不是我,那这些考官,全部夺职。”全场骤然一寂。
旋即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柳嫣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我的目光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你这丫头赶紧去戏班子当丑角吧,天赋异禀啊。”考官脸色铁青,对着我冷哼一声。
面对众人讥讽,我依旧好整以暇。柳嫣嫣见此拧起了眉,可还不等她出声,
一个小厮就面色发白地跑向最末位的考官。“不好了大人,宫中来报,您…您被夺职了!
”3话音落下,考官顿时如丧考妣,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所有人惊呼出声,
看向我的目光惊疑不定,满是忌惮。柳嫣嫣身形一滞,脸色煞白,
她看向主考疾言厉色道:“大人,这黄毛丫头不知道用了什么奸计,您放心,我夫君是宰相,
定能保你平步青云!”她趾高气昂看向主考,话里满是志在必得。“现在,
该宣布我儿为状元郎了!”主考官被这阵势唬住,犹豫一瞬,当即就要揭榜。我淡淡一笑。
“别急啊,你说了这么久,宰相也没到场,怕不是专门假冒身份欺骗众位考官的吧。
”众人皆是一愣。望着柳嫣嫣和颜修麟交头接耳。柳嫣嫣脸上一热,梗着脖子怒吼。
“众位急什么,我夫君马上就到,还能骗你们不成?!”我向前迈出一步,
笑问:“方才就听你说宰相大人马上就要到,可如今我们等了三炷香,还是不见人影。
”“柳嫣嫣,你当真是宰相夫人?”这话戳到了柳嫣嫣痛楚。
当初皇帝舅舅看不上爹爹的出身,勒令母亲和爹爹的婚事一切从简。
后来爹爹靠着母亲帮扶官至宰相,可多年下来也没了再办婚事的念头。因此外界根本不知道,
如今的宰相大人就是驸马爷。没想到这被柳嫣嫣钻了空子,四处散播自己是宰相夫人。
听到我这么说,她立刻急着来撕我的嘴。“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惯会在这胡说八道,
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说!”颜修麟将一碟墨泼到我的脸上,砚台狠狠砸在我的额角。
“**,谁准许你妄议我父亲的?!”全场骚乱一片,考官下台想要拦架,
却被柳嫣嫣厉声呵止。“都别多管闲事,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这个贱丫头!”话音落下,
柳嫣嫣扯过我的头发,一手抓着砚台狠狠砸在我的头顶。突然,马声嘶鸣,
爹爹颜虞城急匆匆下了轿。柳嫣嫣见到来人立刻哭着扑到他怀里。“夫君,你可算来了!
”她甩掉砚台颤抖着手指向我。“这个贱丫头不仅抢了我们麟儿的状元,还处处给我难堪!
”此刻我已经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脸上也被泼满了墨,爹爹根本没认出来我。
他踏着四方步,面上满是威严,示意侍卫将我押住。“哪里来的黄毛丫头,
居然敢顶撞本官妻儿?!”我挣脱侍卫都束缚极力扬起头,嘶哑着嗓子喊。“颜虞城!爹!
是我啊!”话音落下,爹爹没有预料之中的认出我,而是死死拧着眉,怒喝。“放肆!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本官姓名?来人,把这贱民给我拖下去!”前来的侍卫将我押住,
柳嫣嫣上前狞笑着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的挣扎无济于事,可还是下意识嘶吼,
求他能认出我。可他只是心疼地捧着柳嫣嫣的手,眼里满是柔情蜜意,没再分给我一个眼神。
我绝望地闭上眼。即将被带走时,一群人浩浩荡荡抬着一乘华丽的轿撵,停在了场中。
涂着豆蔻的素手拨开轿帘,母亲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我面前,
见到我的惨状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爹爹一看到母亲就甩开柳嫣嫣,忙不迭迎上前,
脸上堆起了笑。“公主,你怎么来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
伸出的手也被不留情面地狠狠拍开。“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谁敢伤本宫的孩儿?!
”4话音落下,全场瞬间寂静。母亲完全不给爹爹好脸色,冷哼一声,“我要不来,
还不知道我的宝贝郡主被你们作贱成这个样子了!”母亲把视线放在柳嫣嫣身上。
“颜虞城,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论做什么,别舞到我面前,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外室把我的郡主欺负成这样谁给你们的胆子?!”母亲眼神凌厉,
吓得爹爹一句话不敢说。柳嫣嫣此时也认清了事实。她面色煞白,惊恐地瞪大双眼。
“夫君,你说的,家有正妻,这个正妻其实是安平长公主?!
”柳嫣嫣吓得嗓音都变了调。爹爹此时低下头。考场内,众人窃窃私语,
话里满是不可置信。“十八年前,安平长公主秘密出嫁,谁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驸马爷是谁,
没想到居然是当朝宰相?”“安平长公主出嫁那天,宰相还没有到达这个官职吧,
估计只是一个平头小子,这些年在长公主的帮助下,才得到了宰相之位,没想到这么不老实,
敢对着公主搞外室。这些年估计长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知道外室的存在,
但是外室不知道公主的存在,还以为是普通正妻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仗着有宰相撑腰想要抢郡主的状元之名,可就算是宰相也得看公主的脸色,
不然圣上一道圣旨下来够他喝两壶都。”考生们交头接耳,
台上的考官已经吓得脸色都发了白。“郡,郡主大人!下官不知道您的身份,冲撞了您,
还请您不要怪罪!”主考官连滚带爬下了台,对着母亲跪拜。“参见长公主殿下,
苍天有眼,下官也是被这毒妇蒙蔽,一时鬼迷心窍,还望长公主殿下不要责备!
下官这就揭榜!”“恭喜郡主,贺喜郡主,成为我朝千年来第一位女状元!
”其他几个考官跪在地上,鼓起了掌,脸上的老褶子都溢出了汗水。他们战战兢兢,
生怕母亲怪罪下来。毕竟谁不知道安平长公主出了名的护短。曾经婢女为长公主说话,
顶撞了贵妃,贵妃当即派人掌嘴。长公主得知后直接乱棍打死了贵妃。皇上知道这件事,
也只是微微叹息,留下的只有一句话。“朕的长姐天生护短,朕也没有办法,
只怪贵妃心量太小,如今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太后去世的早,
皇帝是被长公主一手拉扯大的。长姐如母,皇帝平时最敬重的就是长公主。如今,
皇权式微,也是长公主在一旁帮衬着皇帝。至于宰相虽说权倾朝野,
不过都是暗中长公主的帮扶。没了长公主,宰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架空壳。
理清这一层关系,主考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公主殿下,饶命!下官只是一时被毒妇蒙蔽,
还望公主不要怪罪!”见母亲一言不发,他们对着我又磕头又哭。“郡主大人,
求您饶我们一命吧!老朽今年已近七旬,若是被夺职晚节不保啊!
”我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赶来的太医处理的七七八八,此时状态好了不少。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我真的是你们口中的黄毛丫头,
若我的母亲,不是当今长公主,若我的舅舅,不是当今圣上,那我如今遭受的这一切,
不都要打掉苦楚往肚子里咽?”“你们口口声声说这天下是门阀望族的天下,处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