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谁让你进来了？"我刚迈进书房，传来沈明仁冰冷的声音。"我只是来送你的新衣。
"我将手中的衣裳整齐放在桌上，"明日盐铁宴会，想着你需要。
"沈明仁冷笑："这几日与何家姑娘来往，就让你坐不住了？""我没有。
"他厌恶地挥挥手，"记着，明日盐铁宴上，你给我安分些，别丢人现眼。"我低头应下，
摸了摸十月有孕的腹部。这一胎来之不易，几乎耗尽了我全部心力。盐铁宴会当日，
我穿着素色长裙站在厅堂一角。沈明仁搂着新晋宠妾何清清，那女子肤若凝脂，眉似远山，
眼角一点红痣煞是勾人。她挑衅地看向我，嘴角微微扬起，故意在我面前与沈明仁耳鬓厮磨。
这个画面太过熟悉。三年来，沈家大门仿佛妓院，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带回。起初我会哭，
会闹，会在他房门外跪一整夜。到后来，我学会了沉默。
何清清得意地嘲笑山西盐商："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穿着这种粗布衣衫也敢来沈府？
"盐商的脸霎时涨得通红，手中酒杯猛地攥紧。沈明仁面色一变，冷着脸对我说。"夫人，
清清无心得罪了盐商，你去替她赔个不是。""她冒犯了贵客，该她自己道歉。
"我平静回应。沈明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这盐铁买卖事关重大！
别忘了沈家养了你七年，你就不能为这个家付出一点？""我身怀六甲，若是跪下，
恐伤了胎儿——""不过是跪一下罢了！往日也不见你这般金贵？"他打断我的话，
拽着我走到盐商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他按着我的肩膀。一股暖流顺着腿间滑下，
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何清清捂着鼻子嗤笑："这怕不是吓得尿了吧？看看，
沈府的女主人，贵不可言，竟然当众失禁！"满座哄笑。"羊水破了。"我抬头，
静静看着沈明仁惊慌的面孔，"是你的孩子，快没了。"我被抬进产房，
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血水浸透褥子，接生婆摇头。产房外，
何清清的娇笑声清晰可闻："可算没了这个拦路虎！""玉弦！"大姑姐冲进来，眼含泪光。
丫鬟端着参汤，低声道："少爷陪何姑娘赏花去了，说是...说是产妇多的是，
不值得打扰他的兴致。"大姑姐脸色铁青："畜生！"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七年的泪水在生产时已流尽，眼眶干涩得发疼。"大姑姐，这次我真的想离开了。七年，
够了。""离开前，要不要看看孩子？"大姑姐轻声问。提及孩子，心如被铁钩拉扯。
那是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生下的骨肉。"够了，不必再说！"我别过脸，指甲嵌入掌心。
苏玉弦，既已决定离开，就莫要留恋。大姑姐叹息一声，将孩子交予奶娘。
唤人传信给沈明仁回家。稍后，传信丫鬟回报："大少爷说...说他在陪何姑娘过生辰，
宴席办得热闹非凡。少爷还说，夫人少生些事，养好身子就行，不必他亲自回来。"第二日，
沈明仁难得清晨回府，派小厮送来一包碎银。我冷笑一声。他当年承诺日日相伴，
如今连儿子出生都不愿回家一趟。我直接退回银两。他恼怒地传信："苏玉弦，你不识好歹，
爱收不收！生个死胎也敢摆谱！"死胎？我的心猛地一沉。大姑姐守在床前，欲言又止。
"孩子...孩子是不是...""玉弦，别想了，你好好休息。"原来，
我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竟夭折了。我蜷缩在床上，咬着被角无声哭泣。
沈明仁甚至没让我见孩子最后一面。当晚，沈明仁带着何清清回府。两人站在我床前，
肆无忌惮地亲昵。他甚至在我床前拿出一对玉镯，给何清清戴上："这是祖传的，
往后你就是沈家的女主人了。"那玉镯，原本是要传给我生的第一个孩子的。如今孩子没了，
连遗物都被夺走。见我神色淡漠，他脸色阴沉地去书房批阅公文。何清清凑到我面前，
唇角带着讥讽："看你生完孩子，身材走样得厉害，阿仁说你床上功夫也差，
难怪我一来他就再不去你房里了。我若是你，都没脸在阿仁身边待着。""哦？
他还说什么了？"我只静静地看她演独角戏。"他说你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他从没爱过你。
你知道吗，昨晚他在我耳边说——"见沈明仁从书房出来，她立刻变了脸色，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自己掌心划了一刀。鲜血涌现，何清清将匕首塞给我，
摔倒在地："沈夫人，我只是喜欢阿仁，你为何要杀我灭口？"这是她惯用的陷害手段。
往常我会丢开匕首解释，可这次我没有丢开，反而配合她扮演施暴者，
将刀尖对准她的脖子："何姑娘，你可真会演戏。要不要我帮你再添一道伤？这次，
就不是掌心那么简单了。"沈明仁一把推开我："苏玉弦，吃醋也要有个限度，
你想当杀人犯不成？"我措手不及，跌倒在地，匕首在手腕划出伤痕。鲜血涌出，
却无比清醒。沈明仁拽着我起身："向清清道歉！"我捡起地上的水果刀，
对准刚才的伤口划了下去，皮肉翻卷，鲜血喷溅。我仰头看着沈明仁轻笑："这样的道歉，
你可满意？不满意我还可以...""你疯了，苏玉弦！"沈明仁夺过水果刀，
突然发现我的手腕布满密密麻麻的疤痕，声音有些颤抖："你手上怎会有这么多伤口？
"七年来，沈明仁频频带女子回府。这些伤痕有些是他的情人留下的，
有些是他替情人出头时留下的。想到三日后就能离开，我不再感到疼痛。深夜，
我取下卧房里那幅喜服画像。成亲七载，我与沈明仁共同拥有的物件，只有这一幅。
沈明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不是最珍视这幅画像吗？舍得取下了？
"以往这个时辰他都宿在温柔乡，难得回来。此刻他抽着烟斗，斜倚在门边看我。
我没有理他，将几件换洗的衣裳放进竹篮。沈明仁过来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里？
"手腕包扎好的伤又渗出血来："心情不好，与闺中姐妹出去游玩几日。"沈明仁松了手。
夜里，他从客房搬回卧室，说是弄伤我的补偿。"滚出去。"我把他的被褥和枕头扔了出去，
"找你的金丝雀去，我不稀罕你的关心！趁我还能好言相劝，麻烦你离我远点。
"沈明仁唇角泛起冷笑："苏玉弦，别作了行吗？你不就是怪我这些年没有碰你吗？
我现在就满足你！"他将我压在床上，手伸到我的亵衣底下。酒气熏天，
他像对待**一样撕扯我的衣物。"沈明仁，你这个禽兽！你别碰我，我嫌恶心！
"我拼命挣扎，抓伤了他的脸。沈明仁一拳砸在枕头上："苏玉弦，你别后悔！
我看你是欠收拾！"他狠狠地摔门而出。后半夜，他把何清清带回来。书房和卧室一墙之隔，
沈明仁是故意的，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两人故意提高音量，放荡的声音传遍整个院落。
书房的门没有关，我站在门口，看到两具**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沈明仁余光瞥见我，
嘴角勾起冷笑，动作更加放肆。"阿仁，有人在偷看呢。"何清清娇笑着指向我。"随她看，
给她长长见识。"我平静地走进去，拿起桌上的茶壶，将滚烫的茶水泼向何清清的背。
"啊——！"凄厉的尖叫响彻夜空。沈明仁暴怒，一脚踹在我腹部："**！
我看你是真疯了！"我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他抱起何清清飞快离开，
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拖着行李去了闺中姐妹家。两日后，我就要离开这座城，
离开这段噩梦。"玉弦，听说沈明仁带何清清去了最好的医馆，
花了五百两银子请太医为她治疗烫伤。"闺蜜低声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是疯妇，
妒忌成性。""呵，随他们说去。"我已经不在乎了。天还没亮，闺蜜就把我摇醒："玉弦，
别睡了，快看杭州来的信！
明仁、何清清三人的爱恨情仇：#沈府总管与他的雀儿在书房私会##沈府主母受**，
连夜离家出走##沈夫人烫伤何姑娘，下手极狠#全城都在骂何清清小三，
她的铺子瞬间关门大吉。闺蜜得意地说："我把消息放出去了，让京城百姓评评理！
"沈明仁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了我巴掌："苏玉弦，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难怪昨晚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早就算计好要对付清清了是吗？""跟我去医馆向她道歉！
清清有忧郁症，她被你**得割腕自尽了！"医馆里，何清清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像病西施。
门外的百姓纷纷涌进来。"沈夫人，传言是真的吗？""沈夫人，何姑娘真的是小三吗？
""沈夫人，那晚你真的撞见他们在书房苟且吗？"原来，
闺蜜把那晚的事添油加醋传了出去，京城百姓对此议论纷纷。我挣脱开沈明仁的手，
凑近他耳边："沈明仁，你放心，我今天是来澄清的。"当着百姓的面，
我向何清清鞠躬："何姑娘，对不起，您不是小三。昨晚您只是来找沈大人谈合作，
是我太恶毒，故意造谣。"又朝她鞠了一躬："何姑娘，自始至终，
您和沈大人都是清清白白，是我争风吃醋，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请您原谅我。"我每说一句，
何清清的脸就惨白一分。虚假的道歉反而坐实了传言。路人出面维护她："沈夫人，
你这道歉根本就不诚心，你看看何姑娘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何清清顺势演起了忧郁症，
扯着头发，蜷缩在一起："我只是沈大人的爱慕者，
爱一个人有错吗...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沈明仁将她搂进怀里："清清，
爱一个人没有错，你别自责了。"他看向我，眼中带着寒意："苏玉弦，跪下向她道歉！
"何清清躲在他怀里，嘴角带着得意。我成了圈子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今各地商贾的目光都在，若是我跪下，只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沈明仁打了一个手势。很快，
闺中姐妹跑过来对我说："玉弦，沈明仁派人去我家了，
我害怕了...我爹娘求你跪下吧..."我强忍屈辱，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落在我脸上，沈明仁仍在为何清清检查伤口，亲自为她换药。
有人问："他们关系这么密切，该不会私下里真的有什么吧？"沈明仁想解释，
我打断他："诸位，其实何清清是沈大人的初恋，他们早就拜过堂了，
她才是沈大人在真正的妻子。""我只是救了沈大人的姐姐，她为了报答我才让我嫁进沈家，
沈大人是被逼着娶我的。这七年来，沈大人一直把我当外人，从未碰过我。我生的孩子，
都是...都是别人的。"最后一句话完全是谎言，但沈明仁脸色瞬间煞白。
他第一次说不出话来。他没有解释，因为这是替何清清解围最好的机会，
却也摧毁了他最在意的名声。"原来沈夫人才是第三者啊！
""原来沈家的孩子都不是沈大人的！""难怪沈大人不待见沈夫人，
她居然背着沈大人与别人有染！""是呀，我才是第三者。"我自嘲地仰起头，
"我的孩子不是沈明仁的，这就是为何他对我孩子不闻不问的原因。
请各位善良的百姓为何姑娘做主，不要再为难她了。"这番话彻底毁了我的名声，
但我已决意离开，不再留恋。晚上，沈明仁在别院等了我一夜。下人急匆匆跑来："大人，
不好了，夫人跳海了！"沈明仁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渔民看见夫人站在悬崖上，
一跳就没了。海浪太大，尸首都找不到了！""不可能，她不可能是玉弦！
"沈明仁突然心悸，踉跄几步。我的死很快被衙门证实。所有人都惋惜我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