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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迟疑了两秒。
随后喜出望外地回道:“当然,你愿意来我随时欢迎,我们团队十分缺乏像你这样的优秀医护人才。”
优秀医护人才。
丁暖听到这六个字有些恍惚。
以前她的确配得上这称呼,但一开始为了嫁给她前夫,她放弃首都三甲医院的入岗资格降到二线城市医院,后来又为了帮周晏城照顾周玲直接辞职。
可结果呢,落得个一无所有。
现在她只想为自己重拾机会。
她这位学长是援疆医疗队的负责人,上个月写信问她是否愿意加入,可她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幸好还来得及反悔。
丁暖舒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愿意的,一周后过去报道行吗?”
“当然可以!”
那头高兴极了,又疑惑道:“不过,你老公没意见吗?要不再给你些时间处理好家里的事,毕竟至少得两年不能回去。”
“不用,一周足够了。”
还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挂掉电话时夜幕已经降临,丁暖捋了捋衣服直接回家。
一进门,饭香味飘香四溢。
周晏城正在厨房做着饭,高大健硕的身上系着粉格子围裙,与平日里一身威严的军装对比显得格外地违和。
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是周玲,她真醒过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着。
本是喜乐融融的场景,可丁暖看在眼里却变味了,内心更是酸涩无比。
原来她丈夫还会做饭啊。
以前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周晏城不但饭来张口还特挑食,所以她都会变着法做新菜式,只为了他能吃的开心。
现在才知,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因为她不是他心疼的人。
而旁边她那位小姑子。
她劳力伤神照顾了三年的人,到头来竟是她前夫的情妇、她丈夫的心上人。
多可笑、可悲啊。
一想到这些,丁暖又湿了眼眶,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原来放下并没有那么容易。
心还是痛得厉害。
黯然神伤之际,厨房里的两人已经端着菜走出来,一见到她纷纷愣住了。
特别是周玲。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犀利,但很快又给藏住了,扭头软糯地问:“哥哥,这位是?”
周晏城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不知该作何解释。
见人一脸为难,丁暖的心像被针扎似地难受,好歹夫妻一场,他现在连一句'我老婆'都难以启齿吗?
也是,他娶自己是来'赎罪'的。
丁暖扯了扯嘴角,替他回答:“我叫丁暖,是你的嫂子。”
嫂子两个字特意咬重尾音。
周玲闻言,立马瘪了瘪嘴。
她抓住周晏城的衣角,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问道:“哥哥结婚了?那玲儿还能和哥哥一起住吗?”
“当然可以。”
周晏城急着回应,心疼道:“玲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哪怕是一辈子都行。”
然后扭过头,心虚地对丁暖说:“怎么现在才回来?快坐下来吃饭,玲儿醒了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呵、庆祝?
该庆祝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丁暖内心冷笑了一声,只觉得筋疲力尽,不想陪他们演戏:“你们吃,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然后,无视周晏城脸上的讶异,自顾自地走进了卧室。
刚要关门,又传来周玲的撒娇声。
“哥哥今晚陪玲儿睡好不好?我想听你讲讲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
嘭地一声,她大力合上门。
将那些刺耳的话隔绝在外。
当晚周晏城果真没回房睡,丁暖望着天花板一夜,直到天擦亮才勉强入睡。
隔天醒来,她直接去了民政局。
民政部门的同志劝了半天,见她离婚的意志坚定,便也不劝了。
“行吧,结婚日期还有名字报上来。”
“1981年10月6日,丁暖、还有…”
丁暖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窗口里的同志立马查起档案,还没等她报出周晏城的名,就听到一声疑惑:“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天没人登记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