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赴征低下头，帮她洗脚。
顾念念很触动，在这个时代，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还是很多，肯主动给女人洗脚的，至少她没见过。
“念念，我能这么叫你么？”陆赴征问道。
“能。”
“以前在家里都做什么，咱们聊聊你的事。”陆赴征拿了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又小心把她的脚放在腿上，给她贴脚踝的伤疤。
黄色的灯泡就悬挂在天花板上，夫妻两个人坐在床上，这跟顾念念想的新婚之夜不一样。
但她很喜欢这样。
她跟他，聊自己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聊爹娘走了后过的苦日子。
等到时间都到了11点了，顾念念才提醒了一句，“时间好像不早了。”
“我想洗个澡。”
“那我去给你打水。”
家里多了个顾诚，顾念念洗澡只能在屋里。
陆赴征就先出去洗了。
她刚洗完，围着浴巾出来，就发现男人在月光下泼冷水，裤子被打湿，露出身体的轮廓。
顾念念愣在原地。
陆赴征感觉到有视线，回过头去看时，顾念念已经放下了窗帘。
过了会，门被推开，陆赴征已经穿着军用短衫跟短裤进来了。
她已经上了床，睡在了里头。
“我关灯了。”
“嗯。”
她在屋内传出动静。
天气热，陆赴征掀开蚊帐进来，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陆赴征躺了下来。
感觉跟媳妇睡，是跟自己带的小兵睡不一样。
以前20个人一个宿舍，脚臭味，鼾声，磨牙说梦话，能把人给烦死。
可是自己媳妇身边呢。
香香的，软软的。
陆赴征脸上不由带出了一丝微笑。
顾念念一直在等。
等陆赴征过来。
然而男人只是躺在她边上。
顾念念躺久了，眼皮有些酸，这些话她也不好问，干脆就听着他那边的动静。
她一转头，想看看陆赴征睡了没，结果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顾念念吓了一跳。
陆赴征眉眼弯弯，“媳妇。”
顾念念心里头小鹿乱跳，“嗯。”
“我能亲你一下不。”
顾念念就没跟周远川亲过。
他连办事都不情不愿的。
陆赴征这么一问，她有些不知道咋回答了。
见她睁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陆赴征有些意动，喉结一滚，凑过去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顾念念只觉得男人的身体很热，烫得厉害，透着薄薄的被褥，他身上强烈的气息还有肥皂的清香就这么裹挟而来。
顾念念已经做好准备了。
然而陆赴征却躺了下来，“睡吧。”
顾念念：？？？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陆赴征，他不想？
那他刚才亲**啥。
这东西他不想，顾念念还能主动说么。
她跟他还没熟悉到那份上呢。
加上早上醒得早，顾念念还真是眨了眨眼睛，过了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陆赴征早不见了。
顾念念起床铺床，随便穿了一条裙子，院子里有说话的动静。
顾念念出来一瞧，是昨天的几个军嫂。
她哥正在院子里给人修桌椅呢。
“念念，起来啦。”
顾诚扭头，“早饭在桌上，趁热吃。”
顾念念看了眼桌上，有肉包跟一个水煮蛋，还有一壶豆浆，一看就是陆赴征带回来的。
蔡小玉进门，“你哥手艺不错，我们来找他帮忙修东西，他也不收钱，真是个实在人，我们也不能白占便宜，给你家带了点鸡蛋，你别嫌弃。”
顾念念推辞，“嫂子，这哪能收你这么多鸡蛋呢。”
“我们给的就一点，还有点新鲜的菜，那一篮子是王营长跟我们买的，叫我们赔礼，你别推辞了，你不收啊，他心里难受呢。”
顾念念纳闷，“王营长？”
“就是那个刘秀娟！昨天穿的挺好看那个，她心气高，家里有点小钱，总是跟我们显摆来着。”
顾念念想起她来了。
“这事跟王营长无关，叫他不用客气了，赴征不在家，我收了也不好。”
她又不了解他们部队那些弯弯绕绕，私自收人家鸡蛋的事，她得问问陆赴征。
蔡小玉也不为难她。
拉着她坐下，“哟，这是陆团长早上给你带的吧，新婚就是好，我家那口子可想不起来要给我带饭。”
“就不是那个贴心的性子，没想到陆团长看起来粗糙，心思细腻。”
顾念念喜欢听人夸陆赴征，她也觉得他好。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
周远川是个没良心的人，但日子是自己的，顾念念想走出一条新的路。
蔡小玉道：“那个刘秀娟就是那么张扬的一个性格，往后大家在一个院里，吵吵闹闹都很正常，看不惯也就躲着对方走，男人要是转业了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怀念起这院子里的闹腾呢。”
顾念念挺喜欢蔡小玉，说话敞亮，不过人都有点小心思，只要不害人，她其实并不介意。
“我不认识她，应该也没得罪过她，是我那天有什么不妥么？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蔡小玉笑道：“你不用懂，你只需要知道，这人活着你过得比人家好，就是容易遭嫉妒，她看不上你，你要是抢了她的风头，可不就成了她的眼中钉么？”
“就为了这个？”顾念念惊讶。
“还能为了什么，就是这样。”
蔡小玉也觉得好笑。
“昨天我们回了家属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自个提着行李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还好是白天，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王营长这次可不一定去接她回来了，听说她嚷嚷要离婚呢？”
“还要来你们这闹，要来问问首长。”
蔡小玉摇了摇头，“张婶对她印象不太好，指导员今天估计要找王营长聊聊这事。”
顾念念不慌不忙把早饭吃了，“嫂子，我刚来不懂，你平时多指点指点我。”
蔡小玉笑弯了眼，“这有啥难的，你没事就来问我！”
陆赴征心里惦记着顾念念，今天拉练结束，就打算中午给念念兄妹俩带饭回去。
路上就被王营长给拦下了。
“团长，我有事找你。”
陆赴征已经知道他媳妇闹出来那事了，他冷下脸看着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