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之茗权衡利弊之后,一力承担。
当沈之葳知晓这件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本该平步青云、意气风发的沈之茗被撤了职,闲赋在家。
沈之葳哭到昏厥,去求外祖父做主。
可这事事关重大,外祖虽为户部尚书,也不好随意牵扯其中。
为此,洛映山跪在沈之茗面前,发誓会对沈之葳疼爱一辈子。
等这件事情平息过后,沈父打算走通走通,可惜之前那事闹得太大,沈之茗复起无望,后来只能从小吏入仕,蹉跎至今。
因此,听闻沈之茗此言,沈之葳默默攥紧双手。
对哥哥的愧疚、以及这些时日所遭受的打击像是海浪般席卷而来,瞬间压垮沈之葳,叫她泣不成声:“哥哥是因为我才受此牵扯……”
她如何能不明白?
当初她对洛映山一往情深,沈之茗只是不忍洛映山遭难,牵扯到她,这才一力抵挡。
“之葳。”
沈之茗有些惊讶,未料她如此失态,连忙出声安抚。
沈父也道:“当初你哥也是自愿的,再说他没了官职,还有个世子的名头,不比你那夫婿强?”
洛映山的父亲牵扯到谋反一案,本就身份敏感,若是再牵扯科举舞弊中,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涉足官场。
沈之葳匆匆擦去眼角的泪水,捂着额头:“是我一时、激动。”
沈之茗看出不对劲,没说什么:“你回来得正好,耀儿也在,他昨日还和我念叨想姑姑了。”
沈之葳勉强一笑,顺势应下:“那我这就过去瞧瞧他。”
两人告别沈父,走在路上。
沈之茗突然开口:“可是府内事务不顺?”
闻言,沈之葳心头一动,没有否认:“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与洛映山有关。”
他笃定。
“是。”
沈之葳叹了口气,只觉得哥哥当真敏锐。
她没有犹豫,说出那句:“我要与他和离了。”
沈之茗脚步一停:“已经无法挽回?”
“是。”
“他做错了什么?”
沈之葳无奈:“移情别恋。”
贬妻为妾这四个字,她不敢当着哥哥的面说。
“男子多薄信,你能说出这话,必然深思熟虑。那明川呢?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闻言,沈之葳叹了口气,幽幽道:“在他看来,我这个生母不过尔尔。”
沈之茗语气沉了下去:“这算怎么回事?他今日可休息在家?我必要找他问一问。”
沈之葳装作坦然一笑:“无事,不过是明川现在大了,与我闹了脾气,没什么可说的。”
“哥哥不必再为我烦忧。”
“走吧,我好久没见耀儿了,着实想他。”
说罢,沈之葳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只是,她这番逃避、遮掩的心思如何瞒得过沈之茗?
沈之茗与夫人杨氏生育一子沈耀,如今十三岁。
他虽与明川年岁接近,行为举止却显稚气,小脸圆润,憨态可掬。
得知姑姑回家看她,他大老远地便小跑过来:“姑姑、姑姑回来了!”
笑得一脸灿烂。
身后跟着的杨氏脸色微落。
明明耀儿和那洛明川相差不过一岁,可一个已经是京城有名的神童,一个平日里玩物丧志,读书识字半点都不上心……
沈之葳心中有愧,对沈耀更是疼爱。
“姑姑好久不见耀儿,今日觉得耀儿长高不少。”
沈耀眼前一亮:“我多日不见姑姑,觉得姑姑更美了。”
这孩子,可真会说话。
沈之葳轻笑,又与嫂子杨氏问好:
“嫂嫂。”
杨氏笑应着她,却问:“今儿回府,怎么不把明川也给带回来,好叫两兄弟亲近亲近。”
“你是不知,这孩子长大后越发闹腾了,昨日我叫他好好读书,他不肯,下次你把明川带回来,叫明川带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