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南轻芸看着身旁熟睡的侄子无奈勾唇,翻了个身子。
没想到住进小洋楼的第一天,她失眠了。
忽然间觉得饿了,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去厨房倒水。
突然‘砰’地一声,南轻芸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是从霍启明的房间传来的。
想到霍启明的情况,南轻芸不放心,放下茶缸,快步上去。
她敲了敲门,发现门没有锁,顺着她敲门的力度露出三指宽的缝隙,顺着缝隙看进去。
只见霍启明趴在床地上,双手用力撑在地面,接着一只手抓住床沿,想要爬起来回到床上,奈何双腿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维持这个动作。
看到这一幕,南轻芸紧紧抿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霍启明发现,伤到他的自尊心,又不由地泛起一丝心疼。
白天有警卫员照看霍启明,到了夜晚把霍启明送到房间,警卫员便离开。
如今警卫员不在身边,只靠霍启明一个人,有些艰难回到床上。
这时,霍启明感觉到身后的气息,转过头看过去,刚好看到门外的南轻芸。
见状,南轻芸愣住了,不知该进去,还是该转身离开。
霍启明倒是一脸的平静,淡淡吐字:“南同志,麻烦你了。”
南轻芸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推开门走进去,给霍启明搭把手,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
她微微喘着气,视线不自觉落在霍启明的双腿上。
看来霍启明双腿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要重。
“我的腿好不了了。”
霍启明的话让南轻芸不由一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不是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康复吗?而且军区的院长……”
“舅舅为了让我安心才这么说的,我的身体,我非常清楚。”霍启明淡淡开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南轻芸说这些。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儿那双清澈又关切的眼神,让他心头微暖,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他有点多愁善感,忍不住想把压在心头的这件事说出来。
南轻芸眼眸瞪得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启明淡淡一笑,好像早就接受这个事实。
“外婆的身体不好,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她,等下个月去京市进行第二次的手术,让舅舅亲自告诉外婆吧。”
“南同志,麻烦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面对霍启明的请求,南轻芸抿唇点点头,情绪有点低落离开。
躺在床上,她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尽是惋惜。
霍启明心里肯定很难受,却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想着想着,南轻芸心底掠过一丝心疼。
要是她重生有帮助霍启明的双腿重新站起来的能力就好,他那么好那么厉害,下半辈子却要坐在轮椅上,太可惜了。
怀着这种心思,南轻芸慢慢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
在梦里出现一层迷雾将她包裹住,然后迷雾散去,她的眼前出现一个用白玉砌成的池子,池子不大,约莫有4立方米,池水清澈见底。
池子的边上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灵泉凝露池’五个大字,大字旁边还写了一串‘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包治百病’的小字。
看到‘包治百病’四个字,南轻芸的眼睛亮了,快步朝灵泉凝露池走去,却感觉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她挡在外面。
不管南轻芸怎么努力,也靠近不了池子。
顿时,她叹了口气,心里无比可惜。
她想灵泉水有可能治好霍启明的双腿,奈何她取不了。
南轻芸是被南耀东喊醒的,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八点了,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跟南耀东说了一声,急忙忙去厕所洗漱,然后到厨房做早饭。
陈老夫人看到她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南丫头不用那么着急,九点前吃早饭都行。”
南轻芸在厨房应了一声,蒸了一锅的花卷,炒了一盘的鸡蛋,配上她从家里带来的咸菜。
做完早饭,她去喊鱼鱼起床,让鱼鱼和侄子一块洗漱。
他们从厕所出来,警务员小杜已经把霍启明背下楼,稳稳当当坐在轮椅上。
吃了早饭,小杜推霍启明出去办事,陈老夫人给了南轻芸钱和票让她去供销社买菜。
随后,南轻芸拿出一本连环画让鱼鱼讲给南耀东听,让两个孩子乖乖待在家,一个人去买菜。
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特别多,她好不容易挤进去买了菜,从另一端走出供销社,往巷子口走去。
走着走着,感觉到一阵脚步声朝自己靠近,南轻芸眸色警惕,手里多了一根木棍,这是她防身用的。
在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猛地转身,用力挥动手上的木棍。
身后之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硬生生挨了三棍,疼得嗷嗷直叫,想要反击却对上南轻芸杀气腾腾的眼神和冷厉的棍法,瞬间歇了那份心。
“别打了,我错了。”男子抱头蹲在地上,身上阵阵发疼。
南轻芸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冷冷盯着男子:“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
“听说你是东一街小洋楼新来的保姆,身上有不少钱,想跟你借点钱花花。”男子挤出一个笑容解释。
南轻芸讥讽一笑,根本不相信对方说的话。
“你是张晓春的哥哥吧!”
昨天回去后,从陈老夫人口中得知那个站在门口鬼祟的女人是张晓春,而眼前的男子跟张晓春有五分相似,肯定是张家人。
“你故意跟着我,是打算对我下手,好让**妹张晓春代替我在小洋楼干活,是吗?”南轻芸继续说。
张晓华惊愕地睁大眼睛。
这个村姑不简单啊!
非但猜出他是谁,还知道他的目的。
南轻芸低低一笑,笑意含着冰:“回去告诉张晓春,让她不要白费力气,我是不会把保姆的工作让出去!”
“若是她不听劝非要赶走我,我不会客气!”
话音落,她扬起手上的木棍,目光冰冷至极。
见状,张晓华吓得连滚带爬跑了。
她收回视线,转身往东一街的方向走去,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