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韩夜辰七年,我掏心掏肺,卑微如尘。
可在我命悬一线之际。
他却采纳秘书建议,扣下救命的五百万赎金。
理由是:正好借此机会「教我懂事」。
那一刻,七年情断,心死如灰。
1.
我赤着脚,踏入这座城市后,立刻上了新闻。
标题是:韩家「养女」沈清浅,失踪数月后狼狈归来。
衣不蔽体,浑身污垢。
双脚布满血痕,像一条丧家之犬。
记者闻讯而来,镁光灯在我眼前炸开。
快门声密集如雨。
可我的心,却早已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过去的沈清浅,那个痴恋韩夜辰七年、天真又卑微的沈清浅,死了。
死在绑匪的折磨里。
死在韩夜辰的冷漠中。
人群被迅速分开。
几个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出一条路。
领头的人,是韩夜辰的贴身助理,顾云深。
过去七年,他无数次把我从韩夜辰的办公室、公寓里「请」出去。
名为「请」,实则与驱赶无异。
曾经,我的纠缠不休,让韩夜辰极度厌烦。
「沈小姐,韩先生在车里等你。」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瞳孔却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显然,顾云琛也没料到我会是这副模样。
我木然点头。
抬起伤痕累累的脚。
每一步,都在干净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个模糊的血印。
痛吗?
或许吧。
但神经早已麻木。
比起逃亡路上的日夜煎熬,这点痛,算什么?
顾云深跟在我身后。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最终只化作一声:「沈小姐……」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
同情我?
不必了。
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以后,再也不会有我这个麻烦,给他增加额外的工作负担。
黑色宾利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
我坐进去。
韩夜辰靠在后座,闭着眼。
发丝整齐,侧脸轮廓分明,英俊得无可挑剔。
我消失的这段日子,他一定过得很舒心。
没有我的骚扰,空气都清新了吧。
车内的动静惊醒了他。
他掀开眼皮,看向我。
眉头瞬间蹙起,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陌生和……嫌恶。
「沈清浅?」
他好像没认出我。
我低下头,轻声应:「是。」
我学乖了。
以前总仗着韩家「资助」的情分,把自己当成他生命里特殊的存在。
现在懂了。
我不过是韩家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他不肯付那五百万赎金,我的命,就一文不值。
他打量着我,语气不悦。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
像个疯子?
还是像个乞丐?
我在郊野的山林里躲藏,逃了几十公里。
风餐露宿,与野狗争食。
渴了喝雨水,饿了翻找路边的垃圾桶。
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
我知道。
他不是关心我经历了什么。
他是嫌我这副惨状出现在公众面前,丢了韩家的脸,影响了他的形象。
「对不起。」
对不起,脏了你的眼。
韩夜辰听到我的道歉,似乎有些意外。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白柔说得没错。」
「吃点苦头,你就懂事了。」
白柔。
他的秘书。
是她向韩夜辰提议,不必急着给赎金。
说正好借此机会,「给我个教训,磨磨我的性子」。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伤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