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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寻白是基因学教授,而我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我们相依为命十年。
可一年前,他的实验室来了一个女实验员。
实验员说想研究我基因,他便主动提供所有数据。
实验员说身体表皮携带的菌群会干扰实验数据,于是他连牵手都要戴五层手套。
例行体检时,实验员借机给我注射病毒,说要优化基因序列。
贺寻白看着我逐渐萎缩变形的手脚,满脸无所谓地说道:
“阮允棠,你别不识好人心,实验都是有过程的。”
“你不是做梦都想当妈,等基因优化好,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可贺寻白不知道,我的生命最多只有一个月了。
那些病毒瞄准的从来不是我的基因,而是我的命。
......
“你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侵蚀,现在出院就等于等死,你懂不懂?”
“可我不出院也没治疗方案不是吗?我想死在家里。”
不顾医生劝阻,我强行签下免责同意书出了院。
路上麻药褪去,五脏如灼烧般疼痛,密密麻麻涌上心口。
换鞋时,视线落在备忘板上一张张便利贴。
“棠棠今天天凉,记得加衣服。”
“棠棠冰箱有煮好的牛腩煲,记得热下吃。”
......
便利贴旁一张张贺寻白抱着我笑得甜蜜的照片。
酸涩的心,就像是过期的糖微微有些苦。
目光环视周围一圈,贺寻白果然还没有回来。
曾经他不管多忙,晚上都会抽时间回来陪我吃饭,
即便是要出差,也会提前在冰箱里囤一堆我爱吃的。
可最近,他回家时间越来越晚了,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我勉强站起来,默默走进卧室。
刚推开门,空气中不属于我的香水味,让我忍不住冲到洗手间狂吐。
还没等我缓过神,眼角就瞥见洗手台上轻如薄翼的性感内衣。
我麻木地试了一遍又一遍,那双因病毒萎缩硬化的大腿肌肉,终于勉强使上点力,撑着我站了起来。
躺在床上,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再次醒来是在凌晨,浓烈的消毒水味直扑进鼻子,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下喷嚏。
可不应该啊,这两个月只要我和贺寻白亲近,就需要到装有次氯酸钠溶液的浴缸里消毒半小时,这种味道我早该习惯才是。
贺寻白按部就班做完消毒,才掀开被子,用手摸了摸的有些变形的腿,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怎么后遗症会这么厉害。”
我借着起身的动作,避开他戴着手套的手,淡淡道:
“没关系,不痛的。”
贺寻白自嘲笑了笑,“我也是糊涂了,不破不立,只要忍一忍,等你身体适应了,一切都会好的。”
又是忍吗?
从魏若曦出现以来,他一直都让我忍。
检查身体不能吃饭,他让我忍,那次我饿了两天一夜。
研究基因需要抽血,他让我忍,那天我被抽走了800cc的血。
优化基因需要体检,他让我忍,当天我就被注入致命病毒,医院直接下了死亡倒计时通知。
我突然不想忍了,到卫生间勾出内衣,在他眼前晃了晃。
“寻白,这内衣的主人是魏若曦吧。”
贺寻白眼底闪过慌乱,很快又变成愤怒。
“阮允棠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是不是一定要我承认和她有什么你才甘心?”
我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羞恼,一颗心空落落的。
贺寻白猛地将内衣拍进垃圾桶,掏出消毒液认真给我涂抹。
“我们昨天讨论你的事到深夜,她家在郊区,我就让她在我们家借住一晚。”
“刚好客卫花洒坏了,就在我们主卫洗了个澡,我和她不可能发生什么,棠棠你要相信我。”
我垂眸望着他泛着黑色的脑门,眼眶微微发烫。
委屈、不解......各种情绪交杂在在一起。
到底没提醒他,搬新家那天他说过的话。
“棠棠,这个家除了我们两个人,谁都不能住进来。”
心脏突然一闷,我强忍着压下喉间的铁锈味。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