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我下意识握住她执笔的手,"腕要悬,力在指尖。"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一颤。我才惊觉这个动作有多亲密,却舍不得松开——她的手比想象中更粗糙,指腹有常年捣药磨出的薄茧,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淡淡的药香从她袖口漫上来,混着晨露的清气。
笔尖重新落在纸上,我带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她的呼吸拂在我耳畔,像春风掠过新柳。
"当......归......"
她忽然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我浑身一震,毛笔\"啪\"地掉在宣纸上,染黑了大片空白。
这是她第一次念出药名。
"再念一次?"
我声音发颤。
她抿了抿唇,喉头滚动:"当......归。"
这次更清晰了些,虽然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却实实在在是语言。
我猛地将她拥入怀中,闻到她发间沾染的艾草香。
她的心跳隔着粗布衣裳传来,又快又轻,像受惊的雀儿。
直到晨钟响起,我才惊觉该去前院应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