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用‘小太妹’三个字,概括了我的十八岁。”
我看着大屏幕上的照片,眼神平静。
“这个词,带着贬义,充满了负面标签。”
“但今天,我想邀请各位,换一个角度,重新解读一下我的这段经历。”
我拿起遥控笔,按了一下。
PPT切换了。
不再是照片,而是几个加粗的大字。
【我的第一堂管理课】
所有人都懵了。
霍启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霍总说,我当年手下有几十个兄弟姐妹。是的,没错。”
“在各位看来,那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在我看来,那是我最早的团队。”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没有任何资源,没有任何背景,要怎么让几十个跟你一样桀骜不驯的同龄人,听你的?”
“靠打架吗?你能打赢一个,你能打赢十个吗?”
“靠的,是脑子。”
我看向评委席。
“我需要知道他们每个人,家里什么情况,性格怎么样,最在乎什么,最害怕什么。”
“我需要给他们制定规矩,犯了错怎么罚,立了功怎么奖。”
“我需要在他们被欺负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替他们撑腰。”
“我需要在他们没饭吃的时候,把自己的饭分给他们一半。”
“我需要平衡他们之间的矛盾,解决他们惹出的麻烦。”
“这,难道不是最原始的团队管理和人力资源建设吗?”
评委席上,开始有人若有所思。
霍启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想开口反驳,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没给他机会。
我按了第二下遥控笔。
PPT再次切换。
【我的第一堂谈判课】
“霍总说,我敲诈勒索。这个词,用得不准确。”
“那时候,很多地盘,不是打下来的,是谈下来的。”
“城西的李哥,比我大十岁,手下上百人。我去找他谈,只带了两个人。”
“我跟他分析,我们两帮人打起来,他会损失什么,我会损失什么,而隔壁的王五又能得到什么。”
“我告诉他,我们合作,可以一起把王五的地盘吞了,然后二八分账,我二他八。”
“他一开始不信,觉得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耍他。”
“我当着他的面,只用三分钟,就指出了他财务上的一个巨大漏洞。那个漏洞,足以让他进去待十年。”
“他惊呆了。然后,我们成了盟友。”
“这,难道不是最直接的商业谈判和风险评估吗?”
会场里,已经没有了议论声。
所有人都被我的话吸引了。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鄙夷。
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探究。
他们仿佛在重新认识我这个人。
我按了第三下遥控笔。
PPT上出现一行新的字。
【我的第一堂危机公关课】
“霍总说,我把一个同学打到肋骨骨折。”
“是的,我打了他。但霍总没有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打他。”
“因为他,纠集了七八个人,把我一个‘姐妹’堵在巷子里,意图不轨。”
“我赶到的时候,我那个姐妹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我问各位,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报警吗?可以。但那时候的我,信奉的是另一种正义。”
“一种更直接,也更解气的正义。”
“我打了他,打得很重。我承认。”
“第二天,他的家长带着人闹到学校,要求开除我。”
“我没有躲,也没有否认。我把那个被我姐妹撕破的衣服,直接拍在了校长桌子上。”
“我告诉校长,你可以开除我,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你的学校,他的父母,还有那几个帮凶,谁都别想好过。”
“最后,学校给了我一个记大过处分,那几个人,全部被开除。”
“我用我自己的前途,换了我姐妹的清白和安宁。”
“这,难道不是最彻底的危机公关和企业担当吗?”
我说完,看着霍启。
他的脸,已经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他万万没想到,我能把他扔过来的所有炸弹,都拆解成献给我的礼炮。
他想毁掉我的武器,现在,却成了我最好的履历。
我最后一次切换PPT。
屏幕上,重新出现了城东那片破败老城区的照片。
“各位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