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一响，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程浩。
“浩子，你疯了？跟林晚秋打这种赌？”
同桌兼死党赵磊一脸惊恐，使劲摇晃着他的胳膊。
“那可是林晚秋啊！灭绝师太！她数学就没下过一百四十八分！”
程浩只是淡淡地推开他。
“吵。”
一个字，让赵磊瞬间噎住。
他张了张嘴，发现今天的程浩，眼神深邃得让他有些害怕。
这还是那个跟他一起翻墙上网，考试交白卷的兄弟吗？
程浩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自顾自地收拾书包。
那些曾经让他头痛欲裂的课本，现在在他眼里，变得无比亲切。
知识。
这是他前世最渴望，却又最欠缺的东西。
他背上书包，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身后，林晚秋和她的几个闺蜜站在一起，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晚秋，你真跟他赌啊？万一……”一个女生有些担心。
“没有万一。”
林晚秋打断了她，语气冰冷。
“他不过是想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博取关注罢了。”
“一个连基础公式都背不全的垃圾，也妄想超过我？”
“等着吧，一周后，他会像条狗一样，自己滚出三中。”
……
程浩回到家。
和他记忆中一样，狭小但温馨的两居室。
“小浩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母亲王秀兰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愁容。
父亲程建军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程浩知道，他们一定又接到老师的电话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回到家，面对的是父母的唉声叹气和无休止的争吵。
然后他摔门而出，跑去网吧通宵，彻底放弃了自己。
但这一次，不会了。
“爸，妈。”
程浩放下书包，走到他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王秀兰和程建军都愣住了。
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过？
“小浩，你……”王秀兰眼圈一红。
“妈，我没事。”
程浩笑了笑，“老师打电话了吧？是不是说我跟人打赌了？”
程建军猛地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笑！你跟林家那丫头比什么？啊？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爸，你别激动。”
程浩异常平静，“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你有个屁数！”程建军气得血压都上来了，“你要是输了，真退学啊？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不会输。”
程浩看着父亲的眼睛，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这种前所未有的自信，让程建军一时语塞。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程浩没再解释，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父母都不会信。
行动，是最好的证明。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沓崭新的稿纸和一支笔。
他坐在书桌前，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前世那张决定他命运的，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数学卷，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次考试，他考得太差，印象太深刻。
以至于后来很多年，他都会在午夜梦回时，被卷子上的红色叉叉惊醒。
现在，这份痛苦的记忆，成了他最强大的武器。
他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
然后，他开始动笔。
他不是在做题，而是在——出题！
“一、选择题（本大题共10小题，每小题3分，共30分）”
“1.-3的绝对值是（）”
“A.3B.-3C.1/3D.-1/3”
……
“二、填空题（本大题共6小题，每小题4分，共24分）”
“11.分解因式：x²-9=__________”
……
“三、解答题（本大题共9小题，共96分）”
“17.(本题8分)先化简，再求值：(a-1/a)÷(a²-2a+1)/a，其中a=√2+1。”
……
他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没有丝毫停顿。
一道又一道题目，从他的笔下流淌出来。
选择题、填空题、计算题、应用题、几何证明题，甚至是最后那道压轴的动态几何与函数结合的难题。
分值，题型，难度，甚至是题目中的每一个数字，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一个小时后。
程浩放下了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这份被完整复刻出来的，还未“出世”的模拟试卷，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林晚秋，你用十年的寒窗苦读来跟我比。
而我，直接拿着标准答案。
这场赌局，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赵磊鬼鬼祟祟地探进头来。
“浩子，干嘛呢？阿姨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晚上了。走啊，新开的网吧，包宿五块钱！”
他凑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稿纸，瞬间愣住了。
“**，你在干嘛？自己出卷子？”
赵磊拿起一张纸，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受什么**了？这玩意儿比看天书还难，你还自己写？”
程浩一把将稿纸拿回来，小心地整理好。
“别碰，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赵磊撇撇嘴，“我看你是魔怔了。算了，你慢慢玩吧，我可不等你了。”
说完，他摇着头走了。
程浩毫不在意。
接下来的几天，他成了学校里的一个异类。
上课睡觉，下课也睡觉。
对老师的提问置若罔闻，对同学的嘲讽充耳不闻。
仿佛那个惊天动地的赌约，只是所有人的一场幻觉。
“完了，这小子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就是，估计是知道自己输定了，干脆摆烂了。”
“真可怜，一周后就要卷铺盖滚蛋了。”
林晚秋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的身影，眼中的不屑愈发浓厚。
她甚至觉得，自己答应那个赌约，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跟这种人计较，简直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考试前一天下午的自习课。
林晚秋拿着一摞厚厚的竞赛题，走到程浩的桌前。
“啪”的一声，她将卷子扔在程浩的桌上，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程浩。
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林晚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这里面都是最基础的题型，猪看一遍都会了。”
“拿去看吧，免得到时候输得太难看，说我欺负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给程浩一个骄傲的背影。
全班同学都向程浩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裸的羞辱！
程浩看着桌上那堆废纸，连碰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他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林晚秋走到自己座位，从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把笔掰断。
无视。
这是比任何反驳都更伤人的无视！
好，程浩。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明天，考场上，我会让你知道，天才和废物之间，隔着一道你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程浩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
没有人看到，他的嘴角，正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猪么？
明天，就让你看看，猪是怎么上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