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无载的疯与痴精选章节

小说:青史无载的疯与痴 作者:牧欧 更新时间:2025-12-12

长安人都传,镇国将军顾封和凤丞相是死对头。只有那株老槐知道,二十年前山坳里,

两个少年曾共享过一袋野果,墨汁染过剑鞘,剑痕划过宣纸,连呼吸都缠在一起。

1凤辞十七岁进京赴考,走得布鞋磨穿时,雨把路泡成烂泥,脚踩上去带起一阵泥水。

他攥着半块干粮钻进山坳,却见青瓦白墙的村落飘着炊烟,竟然比书里桃源还暖。老槐下,

穿粗布的少年正劈柴。只见斧头落下,腕骨绷起青筋,汗珠砸在泥里,混着雨珠碎开。

见凤辞狼狈,少年往旁挪了挪,问道:“避雨吗?我娘煮了姜汤。”凤辞收好油纸伞,

作揖自我介绍:“凤辞,进京赶考。”他儒衫下摆还滴着水,在屋檐下蔓延成小河流,

缠绕在少年脚下。“顾封。”少年把斧头往地上一拄,“进来烤火,别冻病了误了考期。

”凤辞闻声道谢,倒也没推辞。凤辞在这里住了三日,知道了少年家里的情况。

早年间顾父应征打仗,战死沙场。留下了母子俩相依为命。“也是可怜人。”他想。

2顾封每日早出晚归,回来必带酸甜野果,或是一束沾露的野菊。凤辞在檐下温书,

见他进门就递帕子,指尖常擦过他汗湿的下颌,擦得顾封耳尖发烫。“这字儿绕得头疼。

”顾封把《孙子兵法》推到凤辞面前,指尖戳着“兵者,国之大事”,指腹蹭过凤辞的手背。

凤辞抓过他的手按在笔上,写“顾封”。笔尖划过宣纸,也划过顾封掌心:“跟着念。

”顾封的呼吸喷在他腕间,念得含糊。凤辞敲他脑袋:“读书和劈柴一样,得下劲。

”顾封不知怎么的,下劲两字盘绕在他心间,好像生了痴念。他反手攥住他手腕,

把短剑塞进凤辞手里:“你也别光啃书。我教你练剑,免得在京城被人欺负。

”他从身后环住凤辞,胸膛贴紧后背,手把手调剑姿,“手腕稳点,

像这样——”凤辞刷地一下脸通红,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僵硬在原地。

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跟着练习。3雨停那天,阳光漏过槐树叶。

凤辞在石桌上画顾封劈柴的模样,墨点刚落在画角,就被顾封从身后圈住腰,

下巴抵着他发顶。“画我?”顾封气息混着草木香,萦绕在凤辞呼吸间。凤辞耳尖发红,

却没躲:“画得不好。”“好。”顾封把画轴揣进怀里,烫得像团火。“我要投军,守边疆。

今天就出发,你呢?”顾封眼神熠熠,看着凤辞。“考功名,入朝堂。”凤辞猛地转身,

指尖带着墨渍戳在顾封胸口,力道不重,却像羽毛挠在顾封心上。“你守外,我安内,

咱们约好了,谁都不许输。”他的发梢还沾着槐树叶的影子,眼神亮得像山涧的星。

顾封被戳得心口发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指腹蹭掉他指尖的墨渍,

低头就咬住他的指尖轻轻磨。那力道带着少年人的莽撞与珍视,痒得凤辞猛地缩手,

却被顾封顺势拽进怀里。胸腔贴着胸腔,凤辞能清晰听见顾封有力的心跳,

比劈柴声还让他心慌。“输了怎么办?”顾封的唇瓣擦过他的耳廓,热气钻进衣领,

烫得凤辞缩了缩脖子。他故意咬了咬凤辞的耳垂,看他瞬间红透的侧脸,笑得露出虎牙,

“输了,唯你是问。到时候你在朝堂上参我一本,说我守不住边疆,我就回来给你磨墨研纸,

做你的书童。”凤辞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抬手推他的胸膛,

却被顾封抓着手指按在自己心口:“摸到没?这里跳得快,是因为你。”他突然收紧手臂,

把凤辞抱得更紧,“凤辞,等我立了功,就骑着最好的马去京城找你。

咱们在长安街上买最甜的糖葫芦,喝最烈的酒,好不好?”凤辞的下巴抵在他肩上,

闻着他身上的草木香,轻轻“嗯”了一声。阳光穿过槐树叶,

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连风都停了脚步,怕惊扰了这少年人的约定。

顾封翻身上马,从怀里扔来支狼毫:“笔杆刻了字。”凤辞接住,指腹摸到极小的“辞”字,

抬头时,顾封已策马远去,只留下句“京城见”,风都裹着甜。马蹄声远了,

凤辞才发现笔杆上刻着极小的“辞”字,指尖还留着他齿间的温度。4三年后,

凤辞已是翰林院编修,奉命送粮草去边境。军营外,他撞见浑身浴血的顾封,

那次辞别就再也没见过,一见面就看他浑身都是血,心疼得快落泪。

顾封也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只是欲言又止,似乎顾及着旁人。

凤辞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人。那是个衣衫陈旧的少年。“三皇子赵珩,

遭人陷害被赶出来的。”顾封拍着少年的肩,“我救的。

”赵珩看向凤辞的目光满是敬重:“凤先生的文章,我在宫里读过。”三人投契。

寒夜围炉时,赵珩举杯:“若我复位,必与二位兄弟共掌天下。”血融于酒,一口饮下。

聊得愉快,只是太晚了,还是得分开。帐子不够,凤辞去了顾封住的地方。三年未见,

相思的苦快把凤辞逼成疯子。也是一次偶然,他才能请旨运送粮草见到顾封。进了帐子,

他再也忍不住,再也不用顾及旁人,扑进了顾封的怀抱。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凤辞小心翼翼处理过了,但是还没完全愈合。凤辞不敢动作太大,

怕他伤口裂开。只能借着顾封的手,安慰自己蓄势待发的想念。又轻轻地,不敢大动作,

把声都收进喉咙,眼角泛出泪花。5凤辞待在前线后,时常给军中士兵讲学。

顾封平时忙着行军布阵,来的少。赵珩是常客。赵珩盯着凤辞温声讲策论的侧脸,

喉结动了动——凤先生眼神熠熠生辉,是他在东宫从未见过的光,亮得他想藏起来,

只给自己看。他常黏着凤辞,学写字时不经意蹭他手背。练剑时要凤辞站在他身边递水。

直到那夜,他找凤辞议事,撞见军帐里的一幕,浑身血液都冻住了。月光透过帐帘,

顾封把凤辞按在帐柱上吻。凤辞的手扣着他后颈,踮着脚回应,腰带被顾封扯松,

露出小片白皙腰腹,隐约可见微微青紫痕迹,顾封的手正贴在上面。赵珩的指甲掐进掌心,

血珠滴在草上。冻住的血化成愤怒,一路烧到全身。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军中的黑旗带雨。他想冲进去把凤辞抢出来,可他只是个落魄皇子,连自己都保不住。

嫉妒像毒藤缠上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凭什么顾封能碰他?他躲进黑暗,

阴暗地幻想着凤辞。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很快平复下来,又再度。

直到帐内动静平息赵珩才敲门。6顾封正帮凤辞系腰带,凤辞脸颊绯红,

听见赵珩敲门慌忙推开顾封,耳尖还沾着顾封的齿痕。“明日行程……”赵珩的声音发颤,

不敢看凤辞的脸。“按计划走。”凤辞低头整理衣衫,

没看见赵珩眼底翻涌的疯魔.他已经在想,等自己掌权,要怎样把凤辞从顾封身边抢走。

从那以后,赵珩变了。他会“无意”挡在凤辞和顾封中间,

夜里抱着凤辞教他写的“珩”字玉佩,臆想凤辞为他研墨、被他吻时的模样,想得浑身发烫。

半年后赵珩回京,拉着凤辞的手:“凤兄,等我接你和顾兄。”顾封拍他背:“万事小心。

”凤辞塞给他袋伤药:“别再像上次那样硬拼。”他们都没察觉,赵珩的笑里藏着刀,

刀鞘上刻着“凤辞”的名字。7又四年,赵珩登基为帝。凤辞是丞相,顾封是镇国将军。

朝堂上,两人隔文武百官相望,眼神碰一下都像要着火;私下里,顾封常深夜翻进相府。

凤辞在书房等他,桌上温着酒。顾封进门就把他按在书案上吻,墨汁沾了两人衣襟,

顾封还用刀在桌角刻“封辞”二字,刻得深:“这桌,这府,都是我们可以歇息的地方。

”“皇帝总单独召你。”顾封咬着他耳垂,手揉按他发酸的肩,“别信他。”“他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