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季晚走近了一步，夜风将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送了过来，是安安最喜欢的牛奶味。“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确定的颤抖。
靳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身。
阳台昏黄的光线下，他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门口的季晚完全笼罩。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刺向她。
“看到什么?”他反问，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地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季晚被他看得心头一慌，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睡衣的衣角。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试图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站在外面这么久，冷了吧?快进来，别着凉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拉他的胳膊，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靳川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那只手上。白皙，纤细，曾经无数次牵过他，拥抱过他，温柔地抚摸过安安的额头。此刻，这只手在他眼里，却沾满了看不见的污秽。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靳川猛地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动作快得有些突兀，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季晚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彻底冻结，只剩下错愕和一丝被刺痛的无措。
“我抽根烟，透口气。”靳川的声音重新响起，比刚才更加平静，却也更冷硬，“你累了，先去睡吧。”他转过身，不再看她，重新面向冰冷的夜空，留给她一个沉默的、拒绝沟通的冰冷背影。
季晚站在原地，伸出的手缓缓垂下，指尖冰凉。她看着靳川僵硬的背影，唇瓣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一种无形的、厚重的冰墙瞬间在他和她之间竖起，隔绝了所有温度。
她咬着下唇，在原地站了几秒，终究是没勇气再去触碰那冰冷的壁垒。她默默地转身，走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阳台上，再次只剩下靳川一人。更深露重，寒意侵骨。手机屏幕在他口袋里无声地亮了一下。他像是被惊动，慢慢掏出来。
是张远的回复。
【张远】：[川子，我也是刷别人朋友圈意外看到的，截了图就赶紧发你了。陆沉?他好像回国有一阵子了，具体时间不清楚。昨晚的事……圈里传开了点，那照片是陆沉自己发的朋友圈，还配了那句膈应人的话。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