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就忘了吧。
我甩了甩头，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记性不好。
我这么安慰自己。
但骨尘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烂功法和陈年八卦，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没劲。”他说，“这些小打小闹，跟白开水一样。我要喝烈的，懂吗？来点带劲的。”
“带劲的？”我有点发愁，“这上哪找去？宗门里平平稳稳的，哪有那么多**的事？”
“不会自己造吗？”骨尘的语气像个不耐烦的美食家，“你如果连这点创意都没有，那你的存在价值也太低了。”
自己造？
我心里咯噔一下。
制造……情节？
这已经超出了“投喂”的范畴了。这像是……在当导演。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麻烦自己找上门了。
萧烈。
他那个单系天灵根，脑子却是双系的，一根筋，还有一根蠢筋。他对我那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我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妖术。
这天傍晚，他把我堵在了回杂役院的小路上。
“许烛，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瞪着我，眼睛都红了。
“我没对你做什么。”我摊了摊手，“是你自己掉剑的。”
“放屁！”他拔出了剑，这次是把新的，“今天我非要逼出你的原形不可！”
看着那雪亮的剑尖，我心里有点慌。
“大佬？”我在心里喊，“他又要来了。”
“让他来。”骨尘的声音很平静，“这次，我要看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别让他掉剑了。”骨尘说，“让他……当众出丑。要有戏剧性。”
当众出丑？怎么个丑法？
我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萧烈持剑冲了过来。他的剑法很快，带着风声。我连连后退，看起来狼狈不堪。
其实，我心里一点都不怕。我知道，骨尘在看着。
“就这点本事吗？”萧烈边攻边嘲笑，“废柴就是废柴！”
我没理他，嘴里念念有词。
那是青云宗最基础的一套心法，叫《引气诀》。每个弟子都会。但是，五灵根的体质，根本引不动灵气。
我念着口诀，摆出架势，看起来就像个努力挣扎却不自量力的小丑。
萧烈看到我这个样子，笑得更欢了。
“哈哈，你还想跟我比心法？你连灵气都感应不到！”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顺着我的经脉流了过去。
是骨尘。
他没给我多强的力量，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萧烈体内的灵气。
萧烈还在全力进攻，突然，他脸色一变，整个人僵住了。
他体内的灵气，乱了。
就像一窝受惊的蜜蜂，在他经脉里到处乱窜，互相冲撞。
“噗——”
萧烈一口喷了出来。不是血，是一团五颜六色的气。
他的头发竖了起来，像刺猬。他身上的衣服，被鼓胀的灵气撑得“滋滋”作响。
周围的弟子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快看！萧烈好像练功岔气了！”
“天啊，天灵根也会岔气？”
“你看他那个样子，好好笑！”
萧烈站在原地，想动动不了，想骂骂不出。一张英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就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还在不停地漏气，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
“噗……噗……啵……”
那场面，滑稽得没法形容。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心里没什么**，也没什么同情。
我只在想，骨尘，这个“情节”，你满意吗？
周围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高冷的师姐，宁霜，也站在人群里。她皱着眉头，看着疯魔的萧烈，又看了看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
有疑惑，有不解。
我没有看她。
我的脑海里，传来了骨尘满足的声音。
“嗯，这个不错。比上次那个掉剑的，有喜剧效果多了。干得不错，许烛。有当导演的潜质。”
我听着他的夸奖，心里却空落落的。
我看着在众人嘲笑中几乎要晕过去的萧烈，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然后，我又把这种感觉，迅速地抛到了脑后。
可怜？
那是什么？能吃吗？
能给骨尘带来快乐吗？
如果不能，那它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