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亿？”
苏晚看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
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愤怒和“果然如此”的眼神。
在她看来，我终于撕下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虚伪面具，露出了贪婪的真面目。
“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她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值不值，你说了不算。”我迎着她的目光，寸步不让，“我替你苏家挽回了颜面，让你不至于成为全江城的笑柄。光是这份‘功劳’，一个亿，不多。”
我当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亿。
我只是不想让她，不想让苏家，觉得可以用钱来践踏我。
我陈阳是穷，但不是乞丐。
尊严，比钱重要。
苏晚死死盯着我，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布满了寒霜。
“陈阳，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我笑了，笑得有些苍凉，“苏**，从我站上那个舞台开始，我就已经成了全江城的笑话。这一年里，我要顶着‘苏家赘婿’的名头，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戳脊梁骨。你觉得，我受的这些委屈，一个亿买得断吗？”
“还是说，在你苏大**眼里，我的尊严，就只值一千万？”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苏晚的心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是啊，她只想着如何用钱来解决问题，却从未想过，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高高在上惯了，习惯了用俯视的姿态看待一切。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财富的鸿沟。
“……我没有那个意思。”良久，她艰涩地开口。
“你有没有，不重要。”我拿过那份协议，当着她的面，“撕拉”一声，从中撕开。
纸屑纷飞，像一场迟来的雪。
“协议就不必了。”我将撕碎的纸片扔进垃圾桶，“一年之后，我会净身出户。但这一年里，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我希望你能给予我最基本的尊重。”
“至于钱，”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陈阳，还没落魄到要靠出卖自己来换钱的地步。”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关上了房门。
“砰！”
世界清静了。
**在门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心脏跳得飞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刚才那番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和一个身价千亿的女总裁对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门外，苏晚站了很久，才传来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佣站在门口，一脸的嫌弃。
“先生，夫人叫您和**下去吃早餐。”
她的称呼是“先生”，语气却像是在叫一个下人。
我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我昨天来时穿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下了楼。
巨大的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