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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大了,沈枝意跪在泥地里,膝盖从刺痛逐渐变得麻木。
梁向榆带着林疏棠早已离开,只留下两名保镖在雨中监视着她。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长时间的跪姿耗尽了她的体力,视线开始模糊晃动。
终于,腿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手臂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她痛得缩了一下,瞬间清醒。
“先生吩咐,你必须跪满时间,不能晕。”
保镖捏着手里细长的针面无表情地说。
沈枝意喘着粗气,被迫重新跪直。
这一动,膝盖像是被碾碎一样疼起来。
她低头看去,手臂被扎破的地方正不断渗出血,迅速在她白色的衣服袖子上晕开一片鲜红。
那片血色在湿透的白色面料上不断扩散,红得刺眼。
寒冷让她牙齿打颤,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膝盖的疼痛一阵猛过一阵,腰腹那道旧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不知又坚持了多久,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这次连针刺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沉在冰水里。
她最后瞥见的,是衣袖上那片被雨水浸染得越发扩大的血红。
随即眼前彻底一黑,她重重栽倒在泥泞中,失去了知觉。
沈枝意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梁向榆正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昏睡了三天,医生说你身体损耗严重,需要长时间静养。”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父亲那件事,还有你之前的顶撞,我可以不再追究。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别再惹我生气,我依然会善待你。”
沈枝意喉咙干涩发痛,她用尽力气挤出声音。
“安分守己?哪件事是我挑起的?你应该对林疏棠说这话。”
梁向榆眉头立刻皱起。
“我没跟你算旧账,你倒先闹起脾气了?沈枝意,别忘了,你父亲是杀人犯!”
“光是这一点,我就能让你们沈家永无翻身之日。我没追究,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
沈枝意张了张嘴,那句“我亲眼看到是林疏棠的父亲动的手”卡在喉咙里,最终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
她疲惫地闭上眼,彻底放弃了沟通。
梁向榆看着她这副拒绝交流的样子,怒火更盛,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接下来的五天,他再未出现。
直到一天清晨,沈枝意从混沌中醒来,眼前却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她心里一慌,猛地坐起身,伸手在眼前晃动,却什么也看不见。
“护士!护士!”她惊慌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却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