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是加粗的红色字体：【惊！高岭之花沈倦疑似名草有主！咖啡馆密会甜美系学妹！有图有真相！】
主楼贴了三张角度刁钻但清晰度颇高的照片。第一张是从咖啡馆窗外拍的，沈倦将合约推给苏念的瞬间，两人神态专注；第二张是沈倦微微倾身对苏念说话，距离有些近；第三张是苏念捧着牛奶杯低头看合约，侧脸柔和，而沈倦的目光似乎落在她身上。
发帖人ID是“八卦雷达”，文笔极其煽动：
“楼主今天在东门‘时光’咖啡馆偶遇惊天大瓜！主角竟然是咱们经管学院的沈倦大神！女方是陌生面孔，但颜值超高，清纯甜美挂，疑似新生！两人交谈甚久，沈大神还贴心地为女方点了热牛奶（据观察女方原本想点摩卡）！细节体贴，关系绝对不一般！附图自证，求扒女方信息！”
帖子发布不过两小时，回复已经盖了上千楼。
【1L】：沙发！我不信！我老公是大家的！
【23L】：图这么清楚……心碎了。女方是谁啊？美术学院的吧？气质很像。
【56L】：美术院新生表示，这好像是咱们院插画班的苏念！开学时因为颜值在院里小范围讨论过，没想到直接拿下了终极BOSS？
【102L】：苏念？名字挺好听。但沈倦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看着好普通（没有恶意）。
【155L】：普通？楼上眼睛不用可以捐了。这颜值这气质还普通？而且能考进南大美院的，专业能力会差？
【233L】：只有我注意到沈倦的眼神吗？第三张图，他看着学妹那个眼神……有点东西啊。
【344L】：经管院内部人士透露，沈倦今天确实离校了，方向好像是东门。
【500L】：所以是真恋情曝光？我的青春结束了……
【678L】：蹲一个官方回应。说不定只是普通同学讨论事情呢？
【789L】：讨论事情需要靠那么近？需要点热牛奶？醒醒吧姐妹们。
【1001L】：最新消息！有人扒出，今天傍晚，沈倦开车载着该女生（苏念）出去了！目的地疑似某餐厅！见家长节奏？！
论坛里吵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心碎、质疑、起哄的言论混杂在一起。苏念的班级、甚至中学信息都被扒出了一些，不过都是公开可查的基本信息。
沈倦面无表情地浏览着帖子，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他先给陈昊回了条信息：“知道了。”
然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老师，我是沈倦。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关于校园论坛上那个涉及我和一位同学的帖子，我想申请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是学生处负责网络舆情管理的李老师，和沈倦因为学生会工作有过接触。
“哦，小沈啊，那个帖子我刚看到。影响确实不太好，尤其是对那位女同学。你的意思是？”
“帖子内容失实，严重侵犯了我和那位同学的隐私，也对她的学习和生活造成了困扰。希望论坛能删除不实帖子，并对发帖人进行警告和处理。同时，希望可以控制一下类似话题的扩散热度。”沈倦语气冷静，措辞严谨。
“内容失实？意思是你们不是恋爱关系？”李老师确认道。
沈倦沉默了一瞬。合约里要求保密，但此刻如果完全否认，后续他和苏念的“必要互动”可能会被过度解读，反而更麻烦。
“我们目前只是普通同学和朋友。帖子中的描述存在大量主观臆测和误导。”他选择了更稳妥的说法，“更重要的是，这种捕风捉影的讨论，无论是对我个人，还是对那位女同学，都构成了骚扰。”
“明白了。”李老师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尤其涉及沈倦这种学生，“我会联系论坛管理员处理。不过小沈啊，你们年轻人交友也要注意影响，尤其是你这样备受关注的同学。”
“谢谢李老师，我会注意。”
挂断电话后，沈倦又联系了论坛的现任管理员，也是计算机协会的会长，委婉施加了一点压力。对方很快回复，表示会尽快处理。
做完这些，沈倦才点开微信。他和苏念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他发咖啡馆地址那里。他想了想，将论坛帖子的链接发了过去，并附言：
“论坛帖子，已联系处理。不必回应，正常生活即可。如有骚扰，及时告诉我。”
发完，他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有点出乎意料，但也不算太意外。只是，将苏念卷入这种舆论中心，并非他本意。合约里写的“增加可信度”，可不是用这种方式。
另一边，女生宿舍。
苏念刚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就看到林薇举着手机，一脸兴奋又紧张地冲到她面前：“念念！念念！出大事了！你上学校论坛热搜了！和沈倦大神一起！”
苏念心里咯噔一下，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帖子，脸色变了变。照片拍得这么清楚，连她看合约的样子都拍到了……还有下面那些越扒越深的回复。
“这……怎么会有人拍到？”她有些无措。
“肯定是当时咖啡馆里有人认出了沈倦，偷偷拍的。”林薇分析道，“现在怎么办？好多人都在猜你们的关系。沈倦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话音刚落，苏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倦发来的微信。
看完他的留言，苏念稍微镇定了一些。他已介入处理，并且给出了清晰的指示：不回应，不理会。
“他说已经联系处理了，让我们不用管。”苏念把手机给林薇看。
林薇凑过来看了看，咂咂嘴：“‘不必回应，正常生活即可’……啧，这语气，果然是大神风格，稳如泰山。不过他说得对，这种事越回应越乱，冷处理最好。”
话虽这么说，但苏念的手机已经开始陆续收到一些陌生的好友申请和试探性的消息了。有好奇打听的，有直接表达羡慕嫉妒的，甚至还有不客气地质问她怎么“勾搭”上沈倦的。
苏念皱着眉头，设置了禁止通过微信号和手机号添加好友，又屏蔽了几个发言最难听的账号。
“薇薇，这几天我可能得低调点。”苏念叹了口气。
“怕什么！”林薇搂住她的肩膀，“你跟沈倦是真的在谈恋爱吗？如果是真的，大大方方呗！如果不是，那就更不用理这些闲言碎语了。不过……”她凑近，眼睛亮晶晶的，“你俩到底啥情况？真在咖啡馆‘约会’？”
苏念想起那份严谨的合约，摇摇头：“不是约会，是……谈点正事。具体不方便说。”
“正事~”林薇拉长语调，显然不信，但看苏念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问，“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反正我支持你！沈倦哎，多少人的梦想，要真是你男朋友，我脸上也有光！”
苏念被她逗笑了，心里的烦闷消散了些。
第二天，苏念刻意提前了十分钟出门，避开早课的人流高峰。但一路上，还是能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以及压低声音的议论。
“就是她吧？论坛上那个……”
“长得是挺好看，但感觉配沈倦还是……”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苏念目不斜视，加快脚步走向教学楼。她不断告诉自己：沈倦说了，不必理会，正常生活。
上午的专业课相安无事，班里同学虽然好奇，但大多是善意的调侃或羡慕，苏念含糊应付了过去。
中午，她和林薇去食堂。刚打好饭坐下，就感觉到食堂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
苏念抬头，看见沈倦和陈昊走了进来。沈倦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苏念，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极其自然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林薇在桌子底下激动地掐苏念的大腿。
苏念心脏砰砰直跳，眼看着沈倦和陈昊走到了她们桌边。
“这里有人吗？”沈倦开口，声音平静。
“……没有。”苏念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
沈倦点点头，在苏念对面的空位坐下。陈昊笑嘻嘻地坐在了林薇旁边。
“哈喽，两位美女，不介意拼个桌吧？”陈昊自来熟地打招呼。
“不介意不介意！”林薇立刻响应。
四人桌瞬间坐满。气氛却有些诡异的安静。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苏念低着头，小口吃着米饭，感觉浑身不自在。沈倦却像没事人一样，优雅地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偶尔和陈昊说两句学生会招新的事。
“苏念。”沈倦忽然叫她。
“啊？”苏念抬头。
“下午有空吗？”沈倦问，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附近竖着耳朵的人听清，“学生会宣传部需要几张活动海报的初稿，我记得你绘画功底不错，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兼职？报酬按市场价算。”
苏念愣住。这……是合约里说的“必要互动”？还是真的兼职机会？
她快速看了一眼沈倦，他眼神平静，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下午有两节专业课，下课之后有空。”苏念谨慎地回答。
“可以。下课后，来学生会办公室找我，具体需求当面沟通。”沈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带上你的作品集。”
“好。”
对话到此结束。沈倦继续吃饭，仿佛只是谈妥了一桩再普通不过的公事。
但这简单的几句对话，落在旁人眼里，却有了不同的解读。
——沈倦主动找苏念帮忙！还约了私下见面！
——看样子不只是谈恋爱，还很认可对方的专业能力？
——公私分明，但又带着点照顾……这关系有点微妙啊。
吃完饭，沈倦和陈昊先走了。林薇立刻抓住苏念的胳膊，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念念！他绝对是故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你‘谈工作’，既帮你解了围（证明你们有正当来往），又展示了你的价值（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还顺便敲定了下一次见面！一箭三雕啊！高，实在是高！”
苏念回味过来，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沈倦这一手，确实高明。既符合“增加校园同框”的合约要求，又以一种无可指摘的、甚至能提升她个人形象的方式进行了。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履行合约，并且……保护她吗？
这个认知，让苏念的心跳，又不规律地快了几拍。
下午的专业课，苏念有些心不在焉。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沈倦在食堂对她说话时的表情，还有论坛上那些照片。
这场始于交易的相遇，似乎正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