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开口,身旁的王雅沁却先动了。
她把茶杯从托盘里端起来,稳稳地捧着,然后不急不缓地吹了吹。
“母亲教训的是,”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是儿媳心急了,想着天冷,该让母亲早些喝上这口热茶暖暖身子。”
“没料到母亲身子骨如此康健,竟是半点冷都沾不得。”
“是儿媳思虑不周,我这就让它凉一些再奉上。”
她这话说得,又恭敬又挑不出错,
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把柳如眉堵得死死的。
说她身子骨好,不怕冷,那嫌茶烫就成了故意刁难。
柳如眉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想发作,却找不到由头。
最终,她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放下吧。”
王雅沁这才把茶杯轻轻放在她手边的桌上,
然后拉着我站了起来,整个过程,腰杆都挺得笔直。
我站在她身侧,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了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