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祸中濒死时,被全球顶尖生物科技集团CEO凯恩“救下”。醒来时,我的四肢已被替换成杀人兵器,大脑里植入了控制芯片。“这是进化,林默。”凯恩优雅微笑,“你将成为我最锋利的刀。”逃亡路上,我遇见盲女苏雅,她的琴声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为保护她,我以机械臂对抗凯恩的猎杀小队,芯片灼痛如烙铁。总部决战时,凯恩启动终极指令:“清除所有‘失败品’,包括苏雅——她脑中的芯片比你更完美。”我撕开胸膛电路,将自毁病毒注入主控系统:“这一刀,为自由!”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是冬夜凝固的河面,紧贴着我的皮肤。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拉扯着胸膛深处某种陌生的、坚硬的核心,发出细微的、非人的嗡鸣。意识如同沉在浑浊的泥沼底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搅动着,缓慢地向上浮升。
我猛地睁开眼。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惨白,带着消毒水刺鼻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气味。光线太强了,刺得眼球深处传来一阵阵锐痛。我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动作却异常滞涩、沉重。手臂……不对劲。没有肌肉牵拉的熟悉触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滑、冰冷、带着金属特有的硬朗线条的轮廓,覆盖在原本属于皮肤的位置。
恐慌瞬间攫住了心脏,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向下挪去。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的双手……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覆盖着银灰色哑光金属外壳的结构体取代了原本的肢体,从肩膀延伸下来,每一个指关节都清晰可见,透着一股冷硬的、纯粹的机械美感。指尖闪烁着幽微的蓝光。我尝试着弯曲手指,那些金属关节立刻响应,发出轻微而精准的“咔哒”声,灵活得令人心头发寒。
这不是梦!
一种撕裂灵魂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我试图挣扎着坐起,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金属与合金骨骼摩擦,在冰冷的医疗床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目光仓皇地扫过四周。这是一个巨大的、极度洁净的空间,墙壁是光滑的、毫无瑕疵的白色合成材料,散发出柔和但无处不在的光线。无数闪烁着不同颜色指示灯的精密仪器环绕在四周,像一群沉默的、随时准备噬咬的金属怪物。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新出厂的电子产品的气味。
“哦?看来我们的‘晨曦’项目001号实验体,终于苏醒了。比我预计的要快一些。”
一个温和、从容,甚至带着点欣赏意味的男声响起,打破了死寂,却比死寂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猛地循声扭头。
手术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滑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面料在顶光下泛着昂贵的光泽。银灰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眼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岁月痕迹,非但不显老态,反而增添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锐利如鹰隼,平静地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完工的艺术品。
这张脸,在新闻头条、科技杂志的封面上出现过无数次——凯恩·阿瑞斯。诺亚生命科技集团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被誉为“人类生命工程学革命之父”的传奇人物。
“凯恩……”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得可怕,像砂纸摩擦着喉咙,“我的手……我的身体……你对我做了什么?!”每一个字都像从烧红的铁块上滚过。
凯恩优雅地踱步到医疗床边,距离恰到好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脸上那抹欣赏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狂热光芒。
“救了你,林默。”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那场愚蠢的车祸,几乎把你碾碎。常规医疗手段?呵,回天乏术。是我,赋予了你新生。”他微微俯身,目光扫过我覆盖着金属外壳的双臂和双腿,如同在检阅他王座下最忠诚的骑士。
“看看这造物主的杰作!”他的语调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宗教般的狂热,“高密度合金骨骼,强度是钛合金的五倍,却轻如鸿羽!仿生神经束,传递效率远超孱弱的人类神经!还有这外层装甲,足以抵御小型能量武器的直射!林默,这不是残疾,不是缺陷!这是进化!是超越血肉凡胎的……升华!”他的手指隔空描摹着我冰冷的肢体轮廓,眼神灼热得几乎能将金属点燃。
进化?升华?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滔天的愤怒在我胸腔里炸开。我成了什么?一件武器?一个展览品?一个被剥夺了血肉、被强行塞进金属躯壳里的怪物?我的父母、朋友……我过去二十多年作为“人”所拥有的一切,在他口中那场“愚蠢的车祸”和这所谓的“新生”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尘埃?
“放屁!”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金属手臂猛地砸向身下的医疗床!“哐当!”一声巨响,坚硬的合金床面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扭曲变形。巨大的反震力沿着冰冷的金属臂传回我的肩膀,带来一阵麻木的钝痛。
凯恩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徒劳的挣扎,仿佛在看一只困在玻璃罩里的虫子。
“愤怒?很好。”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一丝不乱的袖口,“这证明你原始的野性还未被磨灭。野性,配合这具完美的躯壳,才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他的目光变得如同手术刀般冰冷锐利,直刺我的眼底,“你会成为我最忠诚、最强大的利刃,林默。为我扫清障碍,为我开辟通往未来的道路。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存在的唯一价值。”
“去**宿命!”我挣扎着想要扑向他,身体却被固定在床上,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把我变回去!你这疯子!恶魔!”
“变回去?”凯恩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他伸出手指,优雅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忘了告诉你,为了保证这件武器的精准和……可控性,我们在你的‘新生’过程中,植入了一点小小的‘保险’。”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猛地从我大脑深处炸开!
那不是物理的撞击,也不是血肉的撕裂,而是一种纯粹的、来自灵魂层面的灼烧感!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了我的意识核心,然后疯狂地搅动、灼烧!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尖锐的蜂鸣声充斥了整个颅腔,盖过了我的惨叫。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金属四肢疯狂地痉挛、抽搐,撞击在医疗床和周围的仪器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呃啊——!!!”我的惨嚎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只留下阵阵抽搐的余波和深入骨髓的虚弱恐惧。我瘫在冰冷的床上,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残存的衣衫,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凯恩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和一丝实验成功的满意。
“芯片。”他平静地陈述着,如同在介绍一件产品的标准配置,“直接嵌入你的中枢神经。它能完美地放大你的战斗潜能,让你成为无坚不摧的杀戮机器。当然……”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它也能确保你……永不背叛。刚才那点小小的‘问候’,只是它最低功率的提醒。”
他缓缓转身,走向门口,银灰色的背影散发着绝对的权威。
“好好感受这份力量,适应你的‘新生’,林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很快,你会迎来第一次‘淬火’。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将我彻底囚禁在这片冰冷的白色地狱里。
我躺在冰冷的废墟中,残破的医疗床如同我扭曲的人生象征。凯恩的话像淬毒的冰锥,反复凿击着我的意识。芯片。那枚深植于我大脑中的恶魔种子,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随时能让我痛不欲生,更能彻底剥夺我仅存的意志,将我变成一具彻头彻尾的、只听从凯恩指令的杀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