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司手札:穿成反派第1章

小说:捉妖司手札:穿成反派 作者:画扇描眉染尽席 更新时间:2025-09-11

顾砚是被一阵刺痛疼醒的。

后脑勺像被钝器砸过,他蜷在草席上闷哼一声,睫毛颤了颤才勉强睁开眼。

入目是熏黑的房梁,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底下的黄泥,木窗棂裂成蛛网,风灌进来时,床脚那口缺了沿的陶瓮正"哐当哐当"撞着墙。

"这是...哪?"他撑着坐起来,手腕刚使力就一阵发软——灵脉空荡荡的,像被人用钝刀刮过,连半丝灵气都提不起来。

记忆突然涌上来。

他本是熬夜看小说的社畜,熬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再睁眼就成了书里那个倒霉蛋。

原主是魔宗外门弟子,偏要学人家偷练禁术《血煞诀》,被执法堂发现后废了灵脉,贬成杂役。

原情节里这杂役嫉妒正道天骄谢昭,偷摸下了毒,最后被谢昭的佩剑削成了渣。

"操。"顾砚喉间溢出一声低咒,指甲掐进掌心。

他摸到床头的铜镜,镜面蒙着灰,擦开后映出张苍白的脸——眉峰微挑,眼尾带点红,倒是和原主记忆里的模样重合。

"得活着。"他攥紧了草席,指节发白。

原身作死的下场他记得清楚,现在灵脉被废,在魔宗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杂役连条狗都不如。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砚抬头,见个穿粗布灰衣的老头抱着一摞旧布走过来。

老头眼角堆着皱纹,见他醒了,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小顾醒了?

我刚去柴房翻出两床旧棉絮,你这屋漏风,夜里冷。"

顾砚这才注意到老头腰间系着杂役令牌——李伯,原主记忆里杂役房最和善的老人。

原身被废灵脉那天,是李伯偷偷塞了半块炊饼给他。

"谢...谢李伯。"他喉咙发紧,强压下情绪。

原身之前总嫌李伯啰嗦,现在想来,这是杂役区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了。

李伯把棉絮铺在他床上,絮絮叨叨:"你这灵脉废了的事,杂役房都传遍了。

往后少去前院,那些外门弟子眼高于顶,见着杂役就踹。

王二那混小子...唉,你且忍忍。"

顾砚应着,耳尖却动了动——院外传来脚步声,混着刻意放大的冷笑:"哟,这不是偷练禁术的顾杂役么?

听说灵脉废得透透的?"

他抬头,见个穿短打、胳膊上有道刀疤的青年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桶脏水。

王二,原身记忆里最爱找茬的杂役,三天两头把脏活全塞给他,上次还把他推进了茅坑。

"王哥。"顾砚垂眸,声音发颤,手指绞着衣角,"我...我刚醒,李伯说让我歇着..."

"歇?"王二踹了脚门槛,脏水溅在顾砚鞋尖,"杂役区的规矩你忘了?

日头都过三竿了,还想偷懒?

去,把前院那十口铜缸擦干净,擦不干净今晚别吃饭!"

李伯想拦,被王二推得踉跄:"老东西滚一边去!

他顾砚算什么东西?

废灵脉的杂役,连条狗都不如!"

顾砚咬着唇,任由脏水顺着裤管往下淌。

他能感觉到王二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他后颈——原身以前总爱和这些杂役硬碰硬,现在他若反抗,明天大概就要被扔进乱葬岗。

"我...我这就去。"他弯下腰捡地上的抹布,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等王二骂骂咧咧走了,他才低声对李伯说:"伯,我没事。"

李伯抹了把眼睛:"苦了你这孩子..."

擦铜缸擦到日落西山,顾砚的手掌磨出了血泡。

他蹲在井边洗抹布,月光漫过青石板,把影子拉得老长。

等回到屋时,木窗正"吱呀吱呀"晃着——他明明出门前闩好了的。

"谁?"他攥紧抹布,心跳陡然加快。

回应他的是一声低哑的嘶吼。

顾砚僵在原地。

窗纸上映出个黑影,尖耳,獠牙,正扒着窗沿往里爬。

他能闻到腐肉混着腥气的味道,后颈寒毛根根竖起——这不是人。

"系统检测到三阶妖物'腐骨狼',宿主当前灵脉废弛,是否启动捉妖师系统?"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

顾砚踉跄一步撞在桌角,疼得倒抽冷气。

他盯着窗纸上扭曲的影子,喉结动了动:"启...启动。"

"叮——捉妖师系统绑定成功。

当前等级:青蚨一阶。

已解锁《百妖图鉴》,可扫描目标获取弱点;已解锁初级驱邪阵,需消耗灵契值布置。"

顾砚指尖发颤,按系统提示在脑海里调出图鉴。

半透明的光幕浮现在眼前,腐骨狼的信息跳出来:喜食生魂,畏火,弱点在喉间逆鳞。

"灵契值获取方式:完成驱邪、辨妖、镇灵任务。

当前灵契值:0。

初级驱邪阵需消耗10点,是否布置?"

"布!"顾砚咬着牙,按照系统指引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符阵。

他能感觉到指尖发烫,符阵泛着微光,在地面连成锁链。

腐骨狼的爪子刚扒上窗台,符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喉间逆鳞处渗出黑血,转身就要逃。

顾砚抄起桌上的火折子,颤抖着甩进符阵——火舌舔过腐骨狼的皮毛,瞬间烧得它只剩一堆白骨。

"任务完成:驱退三阶妖物腐骨狼。获得灵契值50点。"

顾砚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他盯着掌心还在发烫的符印,喉咙发紧——原来这系统是真的。

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灵脉,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灵脉废了又怎样?

我有捉妖师系统..."

窗外的白骨逐渐化作灰烬,夜风卷着草屑掠过他发梢。

顾砚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地上的符阵痕迹抹干净。

他看向窗外的夜色,眼底有光在烧——原情节里他是个惨死的反派,现在,他要活下来,活得比谁都好。

第二日清晨,杂役区的晨钟敲了七下。

顾砚拎着水桶从井边回来,袖口沾着水痕,见着路过的外门弟子就低头让路,活脱脱一个唯唯诺诺的小杂役。

李伯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见他又在扫落叶,叹了口气:"小顾,歇会儿吧..."

"没事伯。"顾砚抬头笑,眼尾的红痣在晨光里淡得像颗血珠,"我有力气。"

他扫着扫着,忽然听见前院传来喧哗。

有外门弟子跑过,嘴里喊着:"苍梧山的谢昭来了!

说是要查魔宗秘典的下落!"

顾砚的手顿了顿。

谢昭,原情节里那个正道天骄,后来亲手杀了原主的人。

他低头盯着扫帚上的断枝,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谢昭么?

等他系统升了级,倒要看看,这书里的情节,还能不能困得住他。

杂役区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滑,顾砚握着扫帚的指节泛白,竹枝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声响。

李伯端着粗陶碗过来时,他正踮脚去够廊下的枯叶,发顶翘起的碎发沾着水珠,活像只被雨淋湿的雀儿。

"小顾,喝口热粥。"李伯把碗往他怀里一塞,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他削瘦的肩,"那沈砚昨儿个又去主殿献殷勤了,指不定今日要寻你麻烦——"

话音未落,院门口传来靴底碾过碎石的轻响。

顾砚喉间的粥突然梗住,他垂眸盯着碗里晃动的米粒,耳尖却竖得笔直。

沈砚的玄色外袍扫过他脚边,带起一阵冷香。

顾砚不用抬头也知道,对方正抱着手臂,用那种淬了冰碴子的眼神盯着自己——原身刚被废灵脉那会儿,沈砚就是这样站在他床前,看他咳血的模样,像在看一只断了腿的野狗。

"顾杂役。"沈砚的声音甜得发腻,"前院那间西厢房,荒废三年没人扫了。"他屈指敲了敲顾砚的扫帚杆,"你今日便去收拾干净,若让我看见半片蛛网——"尾音陡然一沉,"仔喜你晚饭。"

顾砚攥紧碗沿,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知道沈砚在找茬——西厢房挨着魔宗封禁的枯井,原情节里,那井底下镇压着只吞了三个杂役魂魄的怨鬼。

可他面上仍堆着讨好的笑,睫毛颤了颤:"是,师兄。"

沈砚满意地哼了声,玄色衣摆一扬便走了。

顾砚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转角,喉间的笑慢慢冷下来。

系统在识海发出轻响,《百妖图鉴》自动翻到"怨鬼"页:低阶阴物,畏阳火,弱点在锁魂钉。

他摸了摸袖中藏着的火折子,指腹蹭过粗糙的火绒——正好拿这怨鬼练手。

西厢房的木门结着蛛网,顾砚推开门时,霉味混着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

他踉跄一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门板,鼻尖泛起酸意。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低阶阴物,灵契值获取任务触发:驱退怨鬼,奖励20点。"

顾砚攥紧扫帚,指尖在门柱上快速划动。

按照系统教的法子,他用指甲蘸着口水在门框刻下驱邪符,又从怀里摸出半块晒干的艾草——这是昨日李伯给的,说能驱虫,倒成了现成的阳火引子。

"呜——"

冷风突然灌进厢房,供桌上的烛台"啪"地坠地。

顾砚抬头,看见窗纸上浮起青灰色的影子,指甲长得几乎要戳穿窗纸。

他深吸一口气,抄起艾草往地上一抛,火折子"刺啦"一声擦响。

"去!"

火苗腾地窜起,映得顾砚眼尾的红痣像要烧起来。

怨鬼的尖啸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它扑向火苗的瞬间,顾砚摸出藏在袖中的铜钉——系统说过,锁魂钉要钉入怨鬼眉心。

他闭了闭眼,猛地掷出铜钉。

"叮!"

铜钉精准扎进窗纸上的影子,怨鬼的尖啸戛然而止。

顾砚瘫坐在门槛上,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任务完成,获得灵契值20点。

当前灵契值:70。"

他正擦汗,院外突然传来折扇展开的轻响。

"小杂役,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顾砚的手猛地一抖,擦汗的帕子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见谢昭倚着门框,月白锦袍被风掀起一角,腰间的苍梧山玉牌闪着温润的光。

对方手里摇着洒金折扇,眼尾上挑,活像只偷到腥的猫。

"谢...谢公子。"顾砚慌忙爬起来,扫帚"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弓着背去捡扫帚,发顶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耳尖可疑的红,"我...我在打扫厢房..."

谢昭的折扇"啪"地敲在他额头上:"小哭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他俯身逼近,雪松香气裹着温热的呼吸扫过顾砚耳尖,"方才那声尖啸,倒像是怨鬼的动静——"尾音陡然压低,"可我在院外站了半柱香,怎么没见你呼救?"

顾砚的心跳快得要撞穿肋骨。

他垂着眼,指尖攥得发白,喉咙发紧:"我...我从前在山脚下长大,见过些脏东西..."

"哦?"谢昭直起身子,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眉梢微挑,"山脚下的小杂役,倒比我苍梧山的外门弟子还大胆。"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眼尾弯成月牙,"明日我还来查账,小哭包,别让我看见西厢房有灰。"

顾砚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这才敢扶着墙慢慢蹲下。

方才被谢昭逼近时,他分明感觉到对方灵识扫过自己全身——可他的灵脉早被废得干干净净,谢昭能看出什么?

"叮——检测到高阶修士探查,是否开启伪装模式?"系统突然出声。

顾砚瞳孔一缩。

他怎么忘了,系统还有这功能?

看来方才谢昭没察觉到异常,全靠系统护着。

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今日这关算是过了,可谢昭的眼神太灼人,像要把他骨子里的算计都扒出来看。

杂役房的灯盏刚点上,李伯就端着热汤进来了。

顾砚接过汤碗时,故意把话题往魔宗秘典上引:"伯,我听他们说,魔宗有本秘典能起死回生?"

李伯的手顿了顿,汤勺"当啷"掉进碗里。

他往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那东西...碰不得。

当年老宗主就是为了它..."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李伯猛地闭了嘴,把汤碗往顾砚手里一塞,"快喝,凉了伤胃。"

顾砚捧着汤碗,望着李伯慌乱的背影,眼底暗了暗。

他喝了口汤,热意从喉间漫到胃里,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看来这魔宗秘典,比他想象中还复杂。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顾砚摸出袖中那枚铜钉,指尖蹭过钉尾刻着的细小符文。

系统说,等灵契值攒够一百,就能解锁《御灵手札》。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慢慢勾起来——谢昭,沈砚,还有那口枯井里的秘密...他倒要看看,这局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