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从家里出来又顺道去了趟银行,先取了几百块钱现金放在身上,又预约了时间打算过几天来把父母给的存折里的一万多块全都取出来。
迎着正午刺目的阳光,沈知意回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
听见沈知意要求出院,医生的眉头狠狠拧在一起:
“同志,不要拿生命当儿戏,你腹部受到的撞击伤很重,肝脏轻微受损,至少要卧床静养一周才能缓解,我不同意你现在出院。”
沈知意也不想为难医务人员,但没办法,她父母跟科研打了半辈子交道,哪里干得了农活?
一想到两人正在农场受磋磨,她就恨不得立刻飞到两人身边。
沈知意好说歹说,缠着医生开了张伤情证明,保证回家后会一直静养,又被迫开了一大堆药,最后给院方签了免责协议这才被放出院。
出院后她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纪家。
路过巷口的时候,几个老太太正坐在小马扎上端着碗聊得唾沫横飞,沈知意现在的听觉很灵敏,敏锐的捕捉到他们在聊自己。
几人一见到沈知意走过来就齐齐住了嘴,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
柴老太婆没忍住扒了口饭问道:“小沈啊,你王婶不是说你伤得很重要住院一个星期吗?怎么这就出院了?气色瞧着还比以前更好了。”
沈知意闻言惨笑一下,佯装虚弱举了举手里那一大袋子药,又掏出伤情证明给几人看。
“我也想住啊,纪家三口合起伙来打我一个。医生说我肝脏受损很严重,得住一两周院,但我交不起钱,工资又全被我婆婆拿走了。
如果不是王婶,昨儿个医院估计都不愿意接收我。家里也没人给我送点饭菜衣服,我实在待不下去开了点药就回来了。”
说完沈知意还原地晃了两下,脚步虚浮的告了别。
余下几人大眼瞪小眼,等她一走远又开始嘀嘀咕咕。
沈知意听见有人说‘纪家这几个可真不是个东西,不拿人家女儿当人……’,她愉悦的勾着唇进了纪家。
家丑不可外扬?
放屁,做了亏心事的才不敢外扬!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纪家那些污糟事添油加醋抖个底掉!
纪云跟李玉英都在家里养伤,李玉英跟机械厂请了几天假,此时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沈知意全家。
她跟沈知意都在机械厂上班,只不过一个是体面的办公室职员,一个是流水线上的工人。
沈知意听见骂声直接推门进了李玉英的房间,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李玉英没回头,还以为是纪云。
“小云,帮妈倒杯水,妈这胸疼的厉害,嘶……眼睛也疼,这个**,真该直接打死她!子涵娶了她这个丧门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身后半晌没传来声音,李玉英回头望去,逆着光瞧见一张美得惊人的脸,但神情淡的几乎看不见。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后,瞬间变脸。
“小**,把老娘打成这样居然还敢回来!”
李玉英说着一骨碌爬了起来就要打沈知意,拳头还专门往她受伤的腹部挥。
沈知意脸色一寒,一脚踹过去,李玉英直接倒飞出去一头撞在墙上晕了。
“嘶……这么不禁打的吗?”沈知意没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0518没忍住笑出声:【宿主,你对你现在的力量一无所知,正好最近可以拿她们练练手找找感觉。】
纪云听见动静连声喊着“妈,妈,你没事吧?”,跑了过来。
冲进来时刚好瞧见李玉英被踹晕的一幕,她吓得尖叫一声拔腿就往院外跑,嘴里高喊着:“杀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知意大跨步过去薅住头发,一巴掌劈晕了。
沈知意拖着晕倒的两人丢在地上捆好,顺带脱了李玉英泛黄的袜子,强忍着恶心捏着鼻子一人一只的堵上嘴。
又刻意收着力气把两人打了一顿泄愤,这才在家里四下转了转,打算找点东西垫垫肚子,最后她跑到李玉英的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些她私藏的好东西。
不光有桃酥、鸡蛋糕一类的小点心,还有几瓶糖水罐头。
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寻常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探病之类的才会拿出这东西来。
家里这几瓶还是部队里节日会餐时,纪子涵私藏邮给老母亲尝尝鲜的。
可惜这死老太婆太抠了。
明明纪子涵已经是个小排长了,每个月薪水56元,这个妈宝男每个月给他妈寄50元回来,再加上自己每个月被没收的45元工资。
这在现在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了,足够一家人生活的很好。
但李玉英就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家里整的跟贫民窟似得,电视机这些簇新的大件全是她嫁进来时带来的嫁妆。
不过有一点沈知意可以肯定,这两人瞒着她偷偷开小灶了。
李玉英迷迷糊糊醒来时,沈知意正端着一罐蜜橘罐头,用筷子挑起一块裹着琥珀色糖汁的果肉塞进嘴里。
她一睁眼就瞧见沈知意在吃她私藏的好东西,瞳孔因为愤怒骤然紧缩,那罐头她自己都没尝过味儿呢!
扭动着身子尝试着挣脱束缚无果,嘴又被臭袜子堵住,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声。
最后李玉英只能费尽全力用舌头把袜子顶出来,顾不得嘴里的酸胀与满嘴的异味儿,直接破口大骂。
“烂|货!偷吃这些东西你也配!怎么不噎死你!”
沈知意抬了抬眼皮,觉得这个聒噪难听的声音不下饭,于是脱了一只鞋拎在手里。
李玉英骂一句,她就抬手扇一下。
李玉英平时对着这个软蛋儿媳作威作福惯了,习惯了她的低眉顺眼、卑躬屈膝,所以一时没转换过来态度,越骂越难听。
沈知意懒得费唇舌,用鞋说话,把李玉英打的双颊红肿,面部充血,直到再不敢吭声,只是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一旁的纪云早就醒了,瑟缩着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见自己母亲被打也无动于衷。
沈知意瞧见她们母慈子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哟,妈妈的好大儿,明明早就醒了,看你妈被打还装晕呢?”
唰一下,李玉英扭头望向一旁的纪云,纪云眼皮下的眼珠咕噜噜直转,最终假装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
这拙劣的演技把沈知意看笑了,自然也没瞒过李玉英。
李玉英狠狠瞪了纪云一眼,然后愤恨的瞪向沈知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来你会说人话的呀!”
李玉英学乖了,硬生生忍住没还嘴。
沈知意慢条斯理转着手腕,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
姣好的手型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跟指腹上的薄茧已经消失了,她满意微笑,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