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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林晓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一瞬，才看清坐在病床边的程阳。

他见她醒了，立刻倾身过来，眉头紧锁：“晓晓，你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边缘。

“我当时太着急了，就带着苏雅先跑了，我以为......你已经自己跑出来了。”

林晓的喉咙干涩发疼，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她跑出来了？

可那时候，她明明摔在地上，被人群踩踏，而他连头都没回。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雅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姐姐，你醒啦？”她快步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带了鸡汤，炖了好久呢。”

她说着，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哽咽：“都怪我......如果不是程阳救我，姐姐你也不会出事......姐姐，你能原谅我吗？”

林晓的手指在被子里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不想理苏雅，可程阳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无声的催促。

“......我原谅你了。”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苏雅破涕为笑，立刻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鸡汤：“姐姐，我喂你喝吧！”

她舀了一勺汤，小心翼翼地递到林晓唇边。

林晓刚想低头去喝，苏雅的手却突然一抖。

滚烫的鸡汤直接泼在了林晓的病号服上！

“啊！”苏雅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眼泪瞬间涌出来，“姐姐......你、你为什么故意弄撒？是不是......还是不原谅我？”

她说完，捂着脸转身就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程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晓，语气冰冷：“苏雅很善良，这件事根本不怪她，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没等林晓解释，他已经大步追了出去。

深夜，病房里只剩下林晓一个人。

她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

朋友圈的红色提示格外刺眼。

她点开，第一条就是苏雅十分钟前发的动态。

【谢谢某人的耐心哄我[心]】

配图是两只交握的手，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熟悉的表——那是程阳二十五岁生日时，她攒了三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

林晓的指尖微微发抖，眼泪无声地砸在屏幕上。

她关掉朋友圈，将手机扔到一旁，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医生查房后，林晓办了出院手续。

她换好衣服，拎着包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得她眯起眼。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程阳降下车窗，冲她点了点头：“上车。”

林晓沉默地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程阳启动车子，语气平淡：“苏雅今天生日，她邀请你去。”

林晓的手指微微收紧：“......我不想去。”

程阳皱了皱眉：“昨天你弄撒了汤，她哭了一晚上。”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去参加生日宴，就当是道个歉。”

林晓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苏雅的生日宴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举行。

推开门的一瞬间，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晓身上，带着探究和轻蔑。

“程阳，这位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笑着问。

程阳还没开口，苏雅的闺蜜——那个在医院嘲讽过林晓的女生就嗤笑一声：“还能是谁？程阳家的私厨呗！”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低笑。

“私厨？怎么带来这种场合了？”

“就是，我们这可都是清北的同学，一个做饭的来干嘛？”

林晓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冻结。

程阳皱了皱眉，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她入座。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玩喝酒游戏。

苏雅输了，皱着眉撒娇：“我不能喝酒......，我生理期来了”

程阳二话不说，直接端起她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起哄：“哟，程阳护花使者啊！”

轮到林晓时，她看着面前的烈酒，轻声说：“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扫兴！”有人不满地嘟囔。

“一杯酒而已，装什么啊？”

程阳转头看她，语气不耐：“一杯酒而已，喝了又能怎么样？”

林晓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烈酒灼烧着喉咙，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不适，直到游戏结束，才踉跄着冲向洗手间。

刚关上门，她就跪在地上，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门外传来隐约的谈笑声......

“那个林晓到底什么来头啊程阳怎么还带着她？”

“听说以前资助过程阳读书，现在赖着不走了呗。”

“啧，真恶心......没有她，程阳和苏雅早在一起了。”

林晓的眼泪混着呕吐物一起砸进马桶。

她颤抖着按下冲水键，刚要站起来，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雅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温柔又残忍。

“姐姐，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林晓扶着洗手台，声音沙哑：“......明天的飞机。”

苏雅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程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什么明天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