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
她声音里带着雀跃。
“娘。”
我喉头微哽。
娘亲仔细打量我，伸手拂过我鬓角。
“瘦了些，不过气色还好。”
她身后跟着谢伯爷，身姿挺拔，看向娘亲时眼里满是纵容。
“谢叔叔。”
我屈膝行礼，他连忙扶住，笑道：“该改口了，往后便是一家人。”
正说着，又有少年打马而来，一身玄色劲装，腰束玉带，肩上落着一片银杏叶，抬手拂去时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
见我望过去，耳尖竟微微发红，快步走过来垂手行礼。
“谢辞见过霍二**。”
娘亲笑着拉过他：“这是你谢叔叔的义子，如今在京营当差，唤他小辞便好。前几日听我说你……”
她顿了顿，避开了沈砚的事只道：“想着你们年岁相仿，便让他随我们一道来，多个人热闹。”
我点点头，随着母亲上了车。
马车刚行至朱雀大街，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马拦住。
沈砚骑在白马上，玄色锦袍被风掀起，看见我们的马车，竟勒住缰绳停在路中央，眼神轻蔑地落在我娘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喜欢我我不在乎，可他竟然敢如此轻视我母亲。
“谢伯爷，霍夫人。”
他随意地拱了拱手。
谢伯爷眉头微蹙，往前一步挡在娘亲身侧。
“沈公子拦路，是有要事？”
沈砚的目光又落回我身上，嘴角勾起抹讥诮：“倒是巧，刚听说霍夫人回京，正想着该上门拜访，没料到在这儿遇上。只是不知霍夫人此次回来，是要劝二**回心转意，还是另有打算？”
这话里的刺，明晃晃地扎人。
他分明是在影射娘亲不安分，连带着质疑我退婚的决定。
娘亲还未开口，沈砚又转向她，语气更冷了几分：“说起来，当年霍夫人因区区一个妾室便要和离，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看来，倒是把这份‘刚烈’传给了二**。不过是支金钗，竟要闹到退婚的地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心头一沉，正要反驳，娘亲却轻轻按住我的手。
“沈公子年纪轻轻，倒学会了背后议人是非。当年我与霍大人和离，是因他宠妾灭妻，至于筝儿退婚，是因沈公子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
她顿了顿：“倒是沈公子，当着长辈的面，对前辈品头论足，还将未婚女子的婚事当作笑谈，这便是太傅府教出的规矩？”
沈砚被噎得脸色涨红，大概没料到娘亲会如此直接。
他恼羞成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若不是霍夫人当年执意和离，二**何至于……”
“何至于与你这竖子定亲，看来霍思永不光眼瞎心也盲，竟然为筝儿选你这么个女婿！”
谢伯爷沉声打断他，“内子当年的决定，轮不到外人置喙。至于小女，她若想退婚，便是天大地大的理，谁敢说半个不字？”
谢辞也往前一步，玄色劲装下的肩膀绷得笔直。
“沈砚，道歉！”
沈砚挑眉，像是没料到会有人敢当面驳斥他，上下打量着谢辞语气轻慢：“你是谁？也配插嘴我与霍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