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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秋如遭雷劈,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在她握紧双拳强忍着控制自己不破口大骂时,却看到对方十指相扣的手。
突然她就冷静下来了。
算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没必要再为不值得的人动怒。
孔令秋移开视线强撑起笑看向时叙野:“那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了。”
回到卧室后孔令秋躺在自己的床上,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
在睡梦中,她模糊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想来应该是时叙野出门了。
她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时,却突然被一盆刺骨的冷水浇醒。
水流顺着她的鼻腔滑进气管,她瞬间被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当她揉开眼前的水雾时,发现齐思雪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
卧室的窗户被打开,冷冽的风吹了进来。
孔令秋打了个冷战,愤怒烧的她大脑有些发麻:“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不会再打扰你和时叙野。”
而齐思雪眼里没有丝毫动摇,冷哼一声朝身后摆手。
正当孔令秋疑惑她要做什么时,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们猛地将麻袋套在孔令秋头上,将她一路拖出别墅,然后毫不犹豫地扔进花园里不知何时挖开的一个大坑中。
她重重摔进坑里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腿部传来咯吱一声,她知道自己的腿被摔骨折了。
孔令秋抑制着心慌,咬着牙站起来朝上方看去:“齐思雪你想干什么!”
“还不明显吗?我正准备要活埋你呢。”齐思雪扯了扯嘴角蹲下身:“你不是死皮赖脸非要待在叙野哥哥身边吗?那我就把你埋在后花园,让你死了也眼睁睁看着我和叙野哥哥是如何幸福的过完一生的。”
说完她便拿起铁锹,将泥土重重地扔到孔令秋的脸上,泥土中混杂着一些蟑螂和老鼠,下一秒便顺着裤腿爬到孔令秋的身上。
她拖着骨折的腿尖叫着拍打着身上的虫子,无意间摔在地上,蟑螂瞬间爬上她的面颊。
老鼠吱吱叫着咬上她的小腿,恐惧和疼痛席卷她的全身。
曾在山里走丢过的经历让她对老鼠蟑螂有着比常人更多的阴影和恐惧。
头顶传来大笑:“你狼狈的样子还真够好笑的,我早就看不惯你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叙野哥哥亲口告诉我你害怕这些东西,让我拿这个对付你。”
孔令秋躲闪的动作顿住,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秒完全死了。
和时叙野蜜月时他们曾在东南亚的一个小国家呆过一段时间,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鼠吱吱地钻进他们的房门,几乎是在听到老鼠声音的一瞬间孔令秋就冒着冷汗惊醒害怕的缩进时叙野的怀里。
那时的时叙野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亲亲吻着她的眉尾,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没事的,宝宝有我在,等回去以后我就找人研制一款能让老鼠避之不及的东西,就当作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好不好。”
可现在他却把自己这一段不愿意与他人提及的疤痕展现给别人看,甚至当作他人来伤害她的手段。
孔令秋再也没有力气去躲避上空中源源不断扔下来的泥土和老鼠,她像一块破布娃娃摊在地上,出神的看着脚下的泥。
渐渐的泥土已经被灌到脖子,马上就要将她整个人活活淹没。
可孔令秋的心一片寒凉,她放弃的想着,也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不用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爱上另一个女人,也不用再数次将自己打醒然后告知自己,要早日摆脱这段失败的婚姻。
她已经在不断的疼痛和自我安慰自我劝解中挣扎累了。
孔令秋绝望的闭上了眼。
就在最后一铲土被扔进洞时,时叙野终于回来了:“小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思雪一抖,一卡一卡的扭过头去:“叙野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带身份证了,回来拿。”
“原来如此,我只是在种花罢了,我想在花园里种一些我喜欢的郁金香。”
时叙野了然的点点头,宠溺的亲了一口齐思雪的脸颊:“那我派工匠来弄吧,别把我们宝贝的手磨破了,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你和我一起去出差吧。”
他顿了顿疑惑的抬起头左右看了看:“秋秋呢?怎么没见她。”
被埋在土里的孔令秋心瞬间加速跳动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开口大喊救命,可一张嘴就有源源不断地土慢进口腔。
绝望之际,她听到齐思雪慢吞吞的回答:“可能是还在睡觉吧,姐姐真是一个大懒猪。”
随后两个人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远。
孔令秋也彻底陷入了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孔令秋胸腔内最后一点呼吸都要用尽时,土突然被挖开了。
“夫人,您快离开吧,少爷和那位**暂时不在家。”管家喘着气将她拉出来。
她感激的对着管家点点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火灼烧一般,孔令秋狼狈的瘫在地上不断地咳嗽着,土壤混杂着血液被吐出来。
她刚要起身离开,上方突然传来螺旋桨的嗡嗡声。
孔令秋顶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朝天空看去,一架直升飞机正缓缓降落。
眼泪没由来的夺眶而出,不知是因为太阳太刺眼还是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