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6沈惊寒愣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是许明芮让你们这么说的?她分明就是不想来,
还找这么拙劣的借口,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电话那头的人听了,也并没有反驳。
沉默两酒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节哀”。谁想到沈惊寒却像是被这句节哀彻底冻结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酒液晃出杯沿,
在洁白的衬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你说什么?”沈惊寒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再给我说一遍!”电话那头的人被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
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沈总......许**,已经没了......”“嗡”的一声,
沈惊寒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昂贵的水晶杯瞬间四分五裂,
酒水溅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不可能!”他低吼一声,眼底的血丝瞬间蔓延开来,
整个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婚礼,顾不上身边的莫唯,
甚至忘了自己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转身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那慌乱的背影,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沉稳矜贵。我和厨子躲在婚礼现场不起眼的角落。
看着沈惊寒像疯了一样冲出礼堂,看着莫唯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变成惊慌失措,
看着现场的宾客们议论纷纷、乱作一团。“走了。”厨子低声说了一句,
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经过礼堂门口时,我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沈惊寒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停在原地,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接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那景象触目惊心,
我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是转过头,跟着厨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子带着我一路辗转,
很快就离开了这座城市,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在国外安定下来后,有一天,
厨子换上了一身我从没见过的休闲装。看着他穿着新衣服的样子,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一直以来,我都没问过他的名字,此刻终于忍不住好奇,
开口问道:“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啊?”厨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我们一起在国外游山玩水,看遍了各国的风光。从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到埃及的金字塔,
从日本的樱花大道到澳大利亚的大堡礁,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直到有一天,
我们在一个小镇的街头散步,看着路边艺人弹奏的钢琴,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猛地看向身边的厨子,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叫许文浩?”厨子的脚步顿了一下,
依旧没有说话,但我莫名就是知道,这就是他的名字。就这样,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记起了许文浩的名字,可有关从前的一切,我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7我们在意大利的某个小镇待了小半年。许文浩找了个临街的小公寓,
楼下就是家百年面包店,每天清晨都能闻到黄油混着麦香的味道。
他不知从哪淘来一架二手钢琴,摆在客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洒进来时,琴键上像落了层碎金。
我还是没想起弹琴的技巧,却总爱坐在琴凳上瞎敲。许文浩从不嫌吵,
每次都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看,嘴角噙着笑,手里颠着平底锅,锅里的番茄肉酱咕嘟冒泡,
香气漫满整个屋子。这天我们去米开朗基罗广场看日落,刚找了个石阶坐下,
就听到旁边两个中国游客在闲聊。“听说了吗?国内那个沈氏集团,最近快完了。
”“沈惊寒那个?他不是刚要娶莫家大**吗?”“娶个屁!婚礼当天就黄了。
听说他前女友死了,他跟疯了似的,把人尸体扣着不火化,天天守在停尸房,说人没死。
”“真的假的?那莫家能乐意?”“当然不乐意啊!莫家当场就撤资了,
还联合了好几家公司打压他,听说他公司股价跌得跟瀑布似的。”我啃着手里的冰淇淋,
听着听着就笑出了声。许文浩突然转过头,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什么。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这沈惊寒,
还真是个癫公!人死了都不安生,扣着尸体能当饭吃?”许文浩的眼神松了些,
嘴角慢慢扬起。他伸手擦掉我嘴角的奶油,低声说:“莫家不光撤资,
还冻结了他公司的海外账户,上周他想抵押别墅套现,也被莫家截胡了。”“活该!
”我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当初他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今天?
”许文浩跟着点头:“这种人,的确就该一无所有。”8小镇的雪来得悄无声息,
清晨推开窗时,河对岸的屋顶已经覆了层薄白。许文浩正在厨房煎培根,油星溅在他手背上,
他也只是皱了皱眉,低头继续搅动锅里的蘑菇汤。我凑过去捏了一把。满足。
许文浩瞬间就红了脸,端着早餐落荒而逃。“今天别弹琴了,带你去个地方。”我点了点头,
拿着眼前的美色下饭。秀色可餐。他带我去了郊外的一座教堂。
彩绘玻璃在雪光里折射出斑斓的光斑,管风琴的余音绕着穹顶打转。许文浩站在祭坛前,
换了件深灰色大衣,衬得肩背愈发挺拔。“我们很早就认识。”他突然开口,
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当年沈惊寒把你关进来,我只能装哑才能留在你身边。
”我握着热可可的手顿了顿。难怪他总爱用眼神说话,黑亮的眸子像盛着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