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门当透明人后我自由了第3章

小说:在豪门当透明人后我自由了 作者:明月御风 更新时间:2025-09-04

放下手机,刚才在宴会厅和车库积攒的寒意,似乎被这短短的几句对话驱散了一点。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我叫崔星野,还会因为哄孩子睡觉这种小事向我“求救”。

我走上二楼。主卧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江临舟在洗澡。

我的房间在主卧隔壁。名义上是“太太”的房间,实际上更像一个高级客房。结婚第一天,江临舟就明确表示,他需要独立的睡眠空间。这三年,除了某些特定的、需要“夫妻同房”做戏的夜晚,我一直住在这里。

房间很大,装修精致,巨大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的新衣,梳妆台上摆着昂贵的护肤品和珠宝。但这里没有我的气息。一切都是管家按照江家的标准配置的,冰冷,没有温度。

我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外面是城市的万家灯火,遥远而模糊。山风带着凉意吹进来。

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一条新闻。标题很醒目:《昔日豪门阔太低调创业,直播带货首秀破千万!》

我点开看了看。新闻里的女人我认识,是另一个曾经嫁入豪门的女明星,离婚后沉寂了几年,最近突然转型做直播带货,风生水起。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佩服她自强的,有嘲讽她落魄的,也有酸溜溜说风凉话的。

我看着新闻里女人对着镜头自信微笑的样子,眼神很亮,和以前在八卦杂志上看到的那个依附于豪门的菟丝花判若两人。

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自由,是什么滋味?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江家这座金丝笼里,我连呼吸都要计算着分寸。

手机滑落,掉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我走到衣帽间,脱下那件价值一套房首付、此刻却沾着难堪咖啡渍的蓝色礼服裙。丝绸冰凉地滑过皮肤。我把它随意地搭在昂贵的红木衣架上,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

打开衣柜的另一侧,里面挂着的不是高定礼服,而是几件洗得发白、款式普通的纯棉T恤和运动裤。这是属于“崔星野”的东西,为数不多的、从过去带进来的东西。它们和这个衣帽间格格不入,像闯入者。

我换上柔软的旧T恤和运动裤,身体才感觉放松了一些。走到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眼底的青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更明显了。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洗了几把脸。冰凉的水**着皮肤,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自由……那个词像一颗微小的种子,被苏晓的信息、那条创业新闻的推送,轻轻地、不经意地,吹进了这片被冰封的心湖。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痒意。

第二天是周六。

没有需要参加的宴会,没有必须露面的场合。江临舟一早就去了公司,他永远有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文件。婆婆陈美娟女士也没打电话来“召唤”。

难得的清净。

我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下楼时,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是林伯准备的。水晶蒸饺,蟹黄烧卖,燕窝粥,几样清爽的小菜。餐具是骨瓷的,温润细腻。

我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半碗粥。林伯在一旁安静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林伯,”我放下勺子,“中午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我约了人出去。”

林伯微微躬身:“好的,太太。需要给您安排车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我站起身。在这个家里,连出行都需要报备和安排,像被监管的犯人。

回到房间,我打开衣柜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老旧的帆布包,颜色有些褪了,边角磨损得厉害。这是我大学时背的包,跟着我从宿舍到图书馆,从自习室到打工的快餐店。后来嫁入江家,它和其他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一起被打包塞进了角落。

我把它拿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手感粗糙而熟悉。

打开包,里面东西不多:一个用了很多年、外壳都磨花了的旧钱包,一支掉漆的签字笔,一个金属的U盘,还有一本薄薄的、封面是手绘风景的笔记本。

我拿出那个U盘,金属外壳冰凉。**电脑,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很简单:【策划案_归档】。

点开,里面是几个文档和PPT文件。文件名标注着日期,都是三年前的。

《“小城烟火”地方特色美食线上推广方案》

《传统手工艺复兴与电商结合可行性报告》

《基于社交媒体的本土文化传播新路径初探》……

一页页翻看。那些曾经熬夜写下的文字,画下的思维导图,收集的市场数据,此刻隔着三年的时光,带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字里行间,能清晰地看到当初那个崔星野的热忱和野心。她相信凭借专业和努力,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做点事,哪怕很小。

后来呢?

后来,毕业前夕,我遇到了江临舟。一场极其狗血又极其符合“灰姑娘”剧本的相遇。他英俊多金,成熟稳重(至少表面上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闯入我的生活。他看中我什么呢?或许是我当时身上那股还没被社会磨平的“干净”和“倔强”?或许是觉得我这样的背景好掌控?谁知道呢。

总之,在周围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当时那点可笑的虚荣心)的推波助澜下,我放弃了已经拿到手的、一家不错的文化传播公司的Offer,一头扎进了江家这座华丽的坟墓。

婆婆陈美娟女士,在我嫁进来的第一天,就用她那双保养得宜、戴着硕大祖母绿戒指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星野啊,进了江家的门,就是江家的人。外面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我们江家,丢不起那个人。你的本分,就是照顾好临舟,打理好家里,早点为江家开枝散叶。懂吗?”

于是,我那些精心准备的策划案,那些熬夜查的资料,那些关于未来的规划和憧憬,就被封存在了这个小小的U盘里,连同那个叫“崔星野”的女孩一起,被塞进了抽屉最深处。

一塞,就是三年。

指尖划过冰凉的笔记本屏幕。那些文字,那些图表,像沉睡已久的种子,在三年后这个安静的上午,被一束微弱的阳光唤醒,固执地想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