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红笺不过“哎哟”一声,萧淮之便乱了心神。
江月颦冷笑。
他口口声声没她会活不下去,可柳红笺装装可怜,他便无情撞飞了她。
当年她身染病疾时,他也曾寸步不离守着。
只是如今,他的情意通通给了另外一个女子。
江月颦坐在妆台前拆发髻,萧淮之走到她身后,语气焦灼:“颦颦,我方才是一时情急,柳**先前腿上受过伤,若落下隐疾,日后怕不好嫁人......”
“怎会不好嫁人。”江月颦直勾勾望着镜中人,声音森冷:“你娶她就是。”
萧淮之想出声解释,院中飘来柳红笺痛苦的哀嚎。
他犹豫一瞬,还是说道:“她从小就怕疼,我去看看,安抚她几句便回来。”
这一安抚,便抚了一整晚。
烛火黯淡,江月颦养的狸花猫跳上床,用脑袋轻轻蹭她的脸。
她紧紧搂着这只唤作“招财”的猫,滚烫的泪浸湿了它厚实的皮毛。
男人留不住无所谓,只要——
娘亲留给她的招财还陪着她,护着她就好。
夜半起了惊雷,狂风破窗,她起身,门口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闪电下,柳红笺秀美的脸狰狞阴狠:“那日也是电闪雷鸣,你娘在荷花池里挣扎,凄厉地呼救。我在水榭里吃着糕点,瞧了足有半个时辰,直等她沉入湖底,才‘好心’叫淮之去给她收了尸。”
“可怜呐,她死前,还在一声声呼唤你的名字。”
江月颦呼吸骤停:“原来不是失足落水,是你!是你把我娘亲推了下去!”
柳红笺嫌恶地轻笑,“推她?岂不脏了我的手,丫鬟举手之劳,何须我出马?”
滔天恨意自胸腔喷涌而出,她上前狠狠揪住柳红笺衣领:“毒妇!我要你抵命!”
两人扭打起来,招财弓起脊背,发出凶狠的嘶叫,猛地扑到柳红笺脸上撕挠。
柳红笺惊恐尖叫,站立不稳倒下台阶,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谁在吵闹?”
萧淮之从书房冲出来,望见倒地抽搐的柳红笺,声音发抖:“红笺!”
他快速抱起昏迷的女人,又回眸冷冷瞥了江月颦一眼。
男人曾温柔缱绻的眼眸此刻只剩失望与怒气:“颦颦,你为何总和红笺过不去,她哪里得罪你了?”
“她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
“萧淮之!”江月颦胸腔剧烈起伏,字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恨意:“是柳红笺将我娘亲推入荷花池溺亡,她就是个杀人犯!”
“等我寻到人证,定要去官府告她!”
萧淮之怀抱着柳红笺,眼神疏离如对陌路之人,:“颦颦,别轻信旁人的恶意挑唆。”
“红笺心地纯善,连挡路的蚂蚁都绕着走,怎会害人性命?”
“你竟不信我?”江月颦脸色瞬间惨白,心痛如绞:“是她跑来亲口说的......”
“住口!”
萧淮之厉声打断她,语气冰寒:“别再污蔑她,你若闲不住,那便亲自去请大夫过来给她诊治!”
听着这**裸维护的话语,江月颦辩解的话生生咽下。
他如今满心满眼全是柳红笺,又怎会信她,帮她?
先等顺利脱身吧......江月颦压下心头恨意,找来大夫。
笼月院客房内,闻讯赶来的萧母满脸怒容,指着江月颦鼻子斥骂:“淮之,看你把这贱蹄子惯成什么样了!竟纵容畜生把我的干女儿伤成这样!”
“那只狸猫呢?立刻乱棍打死!”
“娘,招财是颦颦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不能打死。”萧淮之上前一步,挡在江月颦身前:“柳**和柳家那边,我都会补偿,您别管了。”
母子二人争执起来。
大夫走出客房,神色凝重:“家主,柳**后脑磕得太重,老夫已尽力,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