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你把房本拿出来，明天就去过户！"
陈秀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水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她瞪着我，眼中满是理所当然的专横。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摔了。三年了，我婆婆陈秀兰的无理要求一次比一次过分，但这次是彻底踩到我的底线了。
"妈，您说什么？"我关掉水龙头，走到客厅，尽量压着火气。
"别装听不懂！"陈秀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文斌要结婚了，人家女方要房子！你们在城里有两套房，让一套出来怎么了？"
我的丈夫赵建华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这话连头都没抬。这个窝囊废，每次遇到他妈找茬都装死。
"妈，那套房子是我买的，房本上写的我的名字。"我努力保持平静，"而且文斌才二十三岁，这么早结婚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用你管？"陈秀兰腰一叉，战斗力瞬间爆表，"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占着张家的房子？文斌是我儿子，你算什么东西？"
外人？我和赵建华领证三年，在她眼里我居然是外人？
"妈，话不能这么说..."赵建华终于开口了，但声音小得像蚊子。
"你给我闭嘴！"陈秀兰回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当初我就说了，娶个大学生回来就是麻烦！现在看看，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那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是我工作三年攒下的首付，每个月还着八千块的房贷。凭什么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叔子？
"妈，那套房子我是不会让的。"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和建华可以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陈秀兰冷笑一声，"张慧，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个家容不下你，你就滚！但是房子必须留下！"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再看看缩在沙发角落的丈夫，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三年前我嫁给赵建华的时候，以为找到了真爱。他温文尔雅，话不多但很体贴。可婚后我才发现，他的温和只是软弱的另一种说法。面对强势的母亲，他永远选择逃避。
"慧慧，要不...要不你先考虑考虑？"赵建华终于抬起头，眼神躲闪，"文斌确实要结婚了，咱们帮帮也应该..."
我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陈秀兰去开门，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后跟着我那个不务正业的小叔子赵文斌。
"奶奶好！"女孩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环视了一圈客厅，"哇，这房子真不错呢！"
"小雅啊，快坐快坐！"陈秀兰瞬间变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这就是文斌的新房，一百二十平呢！你喜欢的话，过两天就搬进来！"
我的血压蹭蹭往上飙。这老太太竟然当着我的面就把我的房子许给别人了？
"真的吗？太好了！"女孩兴奋地拍手，"文斌，你们家真有钱！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说送就送！"
赵文斌得意地搂着女朋友的肩膀："那当然，我哥嫂疼我着呢！"
我差点被这句话气笑了。疼你？我疼你全家！
"等等，"我走到他们面前，"谁说要把房子给你们？"
小雅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陈秀兰："这位是..."
"这是我大嫂，"赵文斌不耐烦地说，"嫂子，妈都跟你说了，你就痛快点行不行？"
"我痛快你个头！"我终于爆发了，"赵文斌，那套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房贷是我还的，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凭什么给你？"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小雅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转向赵文斌："文斌，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房子是你家的吗？"
赵文斌脸红了："本来就是我家的！她嫁进来了，她的就是我们家的！"
"放你娘的屁！"我彻底撕破脸了，"赵文斌，你二十三岁了，自己没本事买房子，就别想着占别人便宜！"
陈秀兰见势不妙，立刻冲过来："张慧，你怎么说话呢？文斌是你小叔子，你帮他买房子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我冷笑，"那您儿子赵建华工作三年了，给家里拿过一分钱吗？我的工资全部上交，他的工资全部存着给弟弟花，这也天经地义？"
这话一出，赵建华的脸瞬间白了。他没想到我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小雅震惊地看着赵文斌："你没钱买房子？"
"我...我有钱！"赵文斌急了，"等我工作了就有钱了！"
"你工作？"我嗤笑一声，"你毕业两年了，换了八份工作，最长的一份干了三个月！就这样还想结婚？"
小雅的脸彻底黑了。她推开赵文斌："你们家都是什么人啊？骗子！"
说完，她拎着包就往外走。赵文斌急忙追了出去："小雅，你听我解释！"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气氛降到了冰点。
陈秀兰恶狠狠地瞪着我："张慧，你把文斌的对象气跑了，你赔得起吗？"
"我赔？"我被气笑了，"您儿子自己没本事，怪我？"
"你就是故意的！"陈秀兰指着我，"你就是见不得文斌好！"
我突然觉得很累，非常累。这三年来，我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工作、赚钱、还房贷、做家务、伺候这一家子，到头来却被说成是外人，被要求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
我看着还缩在沙发上的赵建华："你呢？你觉得我应该把房子让给文斌吗？"
赵建华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说话啊！"我提高了音量，"你是我丈夫，你倒是表个态啊！"
"我...我觉得..."赵建华结结巴巴，"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这就是他的态度？
我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