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的余波,如投石入湖,在整个江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上官轶当年屠戮天居派、强夺剑谱的罪行被公之于众,昔日威名赫赫的无涯岛,一夜之间成了江湖公敌。虽有部分势力因畏惧其强横而不敢声张,但更多的门派与侠客,已暗中联结,誓要讨回公道。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上官菲菲,在武林大会结束后,便独自一人返回了无涯岛在洛阳的分舵。
分舵内,气氛压抑得可怕。手下人看着这位少岛主,眼神复杂,有敬畏,有疑虑,也有几分幸灾乐祸。
上官菲菲端坐于主位,指尖冰凉。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鬼医的话语,那卷轴上的字迹,仿佛化作了无数冤魂的哭嚎,刺得她心头发痛。
十八年前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她想起那时自己年纪尚幼,随叔叔上官轶登天目山,并非如他所说的“拜访故友”。她记得那冲天的火光,记得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记得自己在柴房外看到的那个眼神惊恐却带着倔强的小男孩……
原来,她并非旁观者,而是那场惨案的间接见证者。而她敬若亲父的叔叔,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岛主传来命令,让您立刻返回无涯岛总部。”一名心腹小心翼翼地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上官菲菲抬起头,眼中已无半分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回复岛主,我在洛阳还有要事处理,暂不回去。”
心腹大惊:“**,这……岛主他恐怕会生气的!”
“生气?”上官菲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他若心中坦荡,何惧我留在洛阳?”
她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从今日起,我上官菲菲,与无涯岛分舵的事务,概不相关。你们愿效忠谁,自便。”
说罢,她起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分舵。身后,是手下人震惊错愕的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再回到那个由鲜血和谎言堆砌的“家”。她要查**相,不仅是为了天居派的冤魂,更是为了弄明白,当年自己的父母(她一直以为父母是病逝),是否也与叔叔的阴谋有关。
夕阳下,上官菲菲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孤绝而坚定。
与此同时,张福泽正悄然潜入洛阳城郊的一处破败庙宇。
鬼医在武林大会后便没了踪迹,张福泽料定他不会走远,果然在此处寻到了他。
庙宇内,鬼医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见张福泽进来,也不惊讶,只是嘿嘿一笑:“小兄弟,果然是你。”
“鬼医前辈,”张福泽开门见山,“你手中的供词,是否还有更多细节?关于剑谱的下落,关于上官轶的其他阴谋?”
鬼医放下手术刀,看着张福泽:“你是天居派的人,对吗?张远山的儿子,张福泽?”
张福泽瞳孔微缩,并未否认:“是。”
“果然如此。”鬼医叹了口气,“当年我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可惜,好人不长命。”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张福泽:“这是供词的完整版,还有一些我这些年搜集到的关于上官轶的情报,或许对你有用。至于剑谱,那喽啰只知道被上官轶带走了,具体藏在何处,他并不清楚。”
张福泽接过油纸包,郑重道谢:“多谢前辈。”
“谢就不必了。”鬼医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帮你,一来是看不惯上官轶的所作所为,二来,也是想看看,这沉寂了二十一年的张氏剑法,能否重现江湖,掀起更大的风浪。”他顿了顿,“不过,你要小心。上官轶那老狐狸,绝不会坐以待毙。他现在肯定视你我为眼中钉,定会派人来杀我们。”
张福泽点头:“我明白。前辈多加保重。”
离开破庙,张福泽找了个隐蔽的山洞,仔细翻阅鬼医给的情报。
供词详细记录了当年上官轶如何勾结天居派内部的叛徒,里应外合,屠戮全派的经过。其中提到,上官轶在张远山夫妇死后,曾在柴房附近停留了许久,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却一无所获,悻悻离去。
“柴房附近……”张福泽心中一动。难道父母当年在柴房藏了什么?是剑谱的线索?
情报中还提到,上官轶近年来一直在秘密寻找一种名为“血晶”的奇石,据说能增强内功,更能……破解特殊材质上的隐秘纹路。
“血晶?破解纹路?”张福泽立刻想到了那两部需要张氏鲜血才能显现的剑谱。看来,上官轶虽然夺得了剑谱,却始终无法完全破译,所以才急于寻找血晶!
这无疑是个重要的突破口。
就在他思索之际,洞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张福泽瞬间警惕,握紧莫骷剑,藏身于暗处。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洞来,正是上官菲菲。
她显然是一路跟踪张福泽而来。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上官菲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冷。
张福泽从暗处走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跟踪我?”
“是。”上官菲菲坦然承认,“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你的武功路数,你的行事风格,都不像是无名之辈。”
“我是谁不重要。”张福泽冷冷道,“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上官菲菲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指上官轶?他是我的叔叔。而你,是天居派的遗孤,对吗?当年柴房外,你看到我了,对不对?”
张福泽沉默。十八年前的那一幕,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记,也是他对上官菲菲态度复杂的根源。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上官菲菲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真切的愧疚,“那时我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如果……如果我早知道,或许……”
“没有如果。”张福泽打断她,语气冰冷,“天居派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不是一句‘抱歉’就能抵消的。”
上官菲菲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知道。所以,我不会为他辩解。我已经脱离了无涯岛,我会查清楚所有真相,包括我父母的死因。如果真的与他有关,我会亲手为他们报仇。”
她看着张福泽,眼神坚定:“我知道你恨我,恨无涯岛。但现在,只有联手,我们才有机会扳倒上官轶,夺回剑谱,告慰天居派的亡灵。”
张福泽看着她。眼前的女子,与十八年前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判若两人。她的眼中没有了天真,只剩下历经风雨后的坚韧与决绝。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仅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撼动根基深厚的无涯岛,难于登天。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福泽问道,这是他心中最后的疑虑。
上官菲菲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张福泽:“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据说与当年无涯岛的继承权有关。上官轶一直想得到它。我把它交给你,作为信物。如果我有任何异心,你可以用它来号令无涯岛中一些忠于我父母的旧部。”
张福泽接过玉佩,玉佩温润,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隐隐透着一股皇家气派。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暂且信你。但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丝毫背叛,休怪我剑下无情。”
“一言为定。”上官菲菲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两人达成协议,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根据鬼医的情报,上官轶目前极有可能在无涯岛总部——东海深处的一座孤岛。而血晶的消息,最近出现在了江南的苏州城。
“上官轶急需血晶来破解剑谱,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血晶的下落。”张福泽分析道,“苏州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必定云集,我们正好可以借机打探更多关于无涯岛的情报,联络那些反对上官轶的江湖力量。”
上官菲菲点头同意:“我在苏州城也有一些旧识,可以帮上忙。”
就在这时,张福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石老曾说过,莫骷剑能吸噬内力,斩断神兵,或许……也能与那特殊材质的剑谱产生某种反应?
但他并未将此事告知上官菲菲,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底牌。
两人决定即刻动身前往苏州。
出发前,张福泽先去了一趟知府衙门,找到了梁蕾。
梁蕾听闻他要去苏州追查血晶和上官轶的线索,立刻表示愿意帮忙:“我父亲在苏州有旧识,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便利。而且,欧阳公主也说,她在苏州认识一些西域商人,或许能打探到血晶的消息。”
“多谢。”张福泽感激道。梁蕾的善良和正直,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他心中不少阴霾。
“张公子,万事小心。”梁蕾眼中满是担忧,“上官轶阴险狡诈,你们一定要多加提防。”
“我会的。”
告别梁蕾,张福泽与上官菲菲汇合,一同踏上前往苏州的路。
与此同时,卢慈也召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侠士,前往苏州。她听闻血晶现世,料定必有一场腥风血雨,打算前往一探究竟,若有可能,便将血晶夺到手,绝不能让它落入上官轶手中。
而沈凤仙,则早已收到消息,带着忘情山庄的人,悄然前往苏州。她对血晶本身兴趣不大,但她对张福泽和上官菲菲这两个突然走到一起的人,充满了好奇。她隐隐觉得,这两人联手,或许会给江湖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而她,最喜欢在变数中寻找渔翁得利的机会。
苏州城,自古便是江南繁华之地,商贾云集,三教九流汇聚。
张福泽与上官菲菲抵达苏州后,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暗中观察城中动向。
果然,如他们所料,城中近来多了许多生面孔,其中不乏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显然都是为了血晶而来。
上官菲菲利用旧识,很快打探到,血晶目前在苏州首富王元宝手中。王元宝虽为商人,却极好结交江湖人士,家中更是养了不少好手,想要从他手中夺走血晶,并非易事。
“王元宝此人,贪财好色,却也极为精明。”上官菲菲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张福泽,“他似乎有意将血晶拍卖,引得各方争夺,自己坐收渔利。”
“拍卖?”张福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倒是个机会。”
“机会?”上官菲菲不解,“届时各方势力齐聚,我们如何能确保血晶落入我们手中?”
“我们不一定非要得到血晶。”张福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的目的,是阻止上官轶得到它。而且,我更想知道,上官轶会派谁来执行这个任务。”
上官菲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借机引出无涯岛的核心力量,摸清他们的虚实?”
“不错。”张福泽点头,“同时,也可以看看,其他势力对血晶的态度,是否有可以争取的盟友。”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都给我让开!西域公主驾到,闲杂人等滚开!”
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浩浩荡荡地从街上经过,轿帘掀开一角,露出欧阳娜娜那张娇俏的脸庞。她似乎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是欧阳娜娜。”上官菲菲皱眉,“她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
张福泽眼神微动:“或许,她是故意的。”
果然,欧阳娜娜的队伍刚过不久,城中便响起了几声惨叫。
张福泽与上官菲菲对视一眼,立刻赶了过去。
只见几条巷子里,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正是无涯岛的人,他们的胸口都插着一支精致的羽箭——那是西域护卫常用的箭矢。
“看来,欧阳娜娜是想用自己做诱饵,引无涯岛的人出手。”上官菲菲分析道,“她这是在报复之前黑风寨的事情?”
“或许吧。”张福泽看着那些尸体,“但也可能,她是在向我们传递消息——她已经与无涯岛交上手了。”
两人正说着,卢慈也闻讯赶来。
“是无涯岛的人!”卢慈看着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卢女侠。”张福泽上前一步,“我们正打算参加王元宝的血晶拍卖会,不知卢女侠可有兴趣?”
卢慈看了看张福泽,又看了看上官菲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点了点头:“好。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
三人达成默契,决定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拍卖会。
三日后,王元宝的府邸张灯结彩,却透着一股无形的紧张。
各路势力的代表齐聚于此,除了张福泽、上官菲菲、卢慈,还有沈凤仙,以及一些名门正派的掌门和一些不知名的江湖高手。
欧阳娜娜也来了,她依旧是那副娇俏可人的模样,仿佛之前的冲突与她无关。
王元宝是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眼神却闪烁不定。
“各位英雄,今日召集大家前来,目的想必大家都清楚。”王元宝搓着手,笑道,“就是为了这块血晶。规矩不变,价高者得!起拍价,黄金万两!”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块鸽蛋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晶体,正是血晶。
血晶一出,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不少人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一万五千两!”立刻有人出价。
“两万两!”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便突破了五万两。
沈凤仙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并未出价,似乎在等待时机。
欧阳娜娜也只是好奇地看着,没有参与竞价。
张福泽、上官菲菲和卢慈对视一眼,也按兵不动。
就在价格被叫到八万两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十万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笼罩在阴影中的男子,缓缓开口。他身边站着几个气息彪悍的手下,正是无涯岛的人!
“是无涯岛的二长老,上官雄!”有人认出了他。
上官雄是上官轶的亲弟弟,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他亲自前来,可见上官轶对血晶的重视。
十万两的价格,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王元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上官长老出价十万两,还有更高的吗?”
无人应答。
就在王元宝准备落槌时,卢慈突然开口:“十一万两!”
全场哗然。卢慈虽然名气不小,但谁都知道她劫富济贫,并无多少积蓄,十一万两对她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上官雄阴冷的目光射向卢慈:“卢女侠,你这是故意与我无涯岛作对?”
卢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江湖宝物,能者得之。上官长老难道想强抢不成?”
“好!很好!”上官雄冷笑,“十二万两!”
“十三万两!”卢慈毫不犹豫地跟上。
两人你来我往,价格很快被抬到了二十万两!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没想到卢慈竟然如此强硬。
上官雄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卢慈会如此不顾代价地跟他竞价。他虽然带了足够的钱财,但二十万两,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
“二十五万两!”上官雄咬牙道,这是他能拿出的极限。
卢慈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张福泽拉住了。
张福泽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上官雄,淡淡道:“五十万两。”
什么?!
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五十万两黄金,足以买下半个苏州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竟然敢出如此天价?
上官雄猛地看向张福泽,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是谁?敢跟我无涯岛抢东西?”
张福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刚才卢女侠说的话,上官长老没听到吗?能者得之。怎么,无涯岛只敢欺负女子,不敢跟我竞价?”
“你找死!”上官雄怒喝一声,便要动手。
“上官长老,”王元宝急忙上前劝阻,“这里是王某的府邸,可不能动手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上官雄强压下怒火,死死盯着张福泽:“小子,你有那么多黄金吗?”
张福泽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给王元宝:“这是五十万两的银票,江南最大的钱庄‘聚金楼’开具的,可随时兑现。”
王元宝接过银票,仔细查验一番,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是真的!是真的!这位公子果然出手阔绰!”
上官雄看着那张银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好!好!小子,你有种!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手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无涯岛的人一走,现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王元宝小心翼翼地将血晶递给张福泽:“公子,这血晶是您的了。”
张福泽接过血晶,入手温热,隐隐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流转。
他将血晶收好,对卢慈和上官菲菲使了个眼色,三人便准备离开。
“这位公子,请留步。”沈凤仙突然开口,声音娇媚,“小女子对公子倒是颇为好奇,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福泽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沈庄主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沈凤仙站起身,缓步走到张福泽面前,眼神暧昧地打量着他,“只是觉得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魄力和财力,实在不简单。不知公子师从何处?与天居派,可有渊源?”
她的话,看似随意,却句句试探。
张福泽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沈庄主多虑了。我只是个生意人,偶然得到这血晶,想买来玩玩罢了。至于师承,无可奉告。”
“哦?是吗?”沈凤仙笑了笑,眼神却闪过一丝锐利,“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公子可要小心了,无涯岛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多谢提醒,不劳费心。”
张福泽说完,便与上官菲菲、卢慈一同离开了王元宝的府邸。
三人刚走出不远,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是无涯岛的人,还有……忘情山庄的人。”上官菲菲低声道,她的感知极为敏锐。
“意料之中。”张福泽眼神一冷,“他们想要血晶,那就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三人加快脚步,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果然,几道黑影迅速追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去而复返的上官雄,以及沈凤仙!
“小子,把血晶交出来,饶你不死!”上官雄狞笑道。
沈凤仙则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就凭你们?”张福泽冷笑一声,莫骷剑瞬间出鞘,漆黑的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上!”上官雄怒喝一声,率先扑了上来,掌风凌厉,带着一股阴寒之气。
张福泽不闪不避,莫骷剑横扫而出,看似平平无奇,却带着一股奇特的吸力,让上官雄的掌力瞬间凝滞。
“铛!”
掌剑相交,上官雄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竟被震得后退了三步,心中大骇。
“好诡异的剑!”
卢慈和上官菲菲也同时出手,迎上了无涯岛和忘情山庄的手下。
卢慈的刀法大开大合,势如破竹;上官菲菲的掌法灵动狠辣,招招致命。两人配合默契,竟一时不落下风。
沈凤仙见状,眼神一凝,手中的阴绝五毒鞭突然窜出,直取张福泽后心,竟想偷袭!
张福泽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避开鞭子,同时反手一剑,逼退上官雄,然后剑锋一转,直刺沈凤仙。
沈凤仙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急忙收鞭自保。
“沈庄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张福泽冷哼道。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沈凤仙媚笑道,“血晶如此至宝,自然要各凭本事。”
说罢,她再次挥鞭攻上,鞭子如灵蛇乱舞,带着剧毒,防不胜防。
张福泽以一敌二,面对上官雄和沈凤仙这两大高手,却丝毫不落下风。他将石老所传的四门武功融会贯通,时而以霸刀斩的气势强攻,时而以玲珑八卦棍的身法闪避,时而以阴阳两极鞭的巧劲卸力,时而以狮虎掌的刚猛反击。
莫骷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漆黑的剑身不断吸噬着对方的内力,让上官雄和沈凤仙都感到极为难受。
“这到底是什么鬼剑!”上官雄怒吼,他的内力消耗极快,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沈凤仙也暗自心惊,这个张福泽的武功,远比她想象的要高深莫测,而且他的内功心法,似乎能克制她的阴毒武功。
就在这时,张福泽看准一个破绽,蓦然心经内力全力运转,莫骷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速度陡然加快,一剑逼退沈凤仙,同时反手一掌,印在上官雄的胸口。
“噗!”
上官雄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沈凤仙见状,知道再斗下去讨不到好,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当机立断,虚晃一招,便要撤退。
“留下吧!”张福泽岂会放过她,身形如电,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突然从巷**来,直取张福泽眉心!剑气之强,竟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小心!”上官菲菲惊呼,想上前相助,却被手下缠住,分身乏术。
张福泽瞳孔骤缩,这道剑气的路数,他竟有几分熟悉!
千钧一发之际,他将莫骷剑横在身前,同时体内蓦然心经急速运转,将内力催至极限。
“铛!”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张福泽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手中的莫骷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本人也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巷口,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身影缓缓走来,面容俊朗,眼神阴鸷,正是无涯岛主——上官轶!
他不知何时,竟亲自来到了苏州!
“叔叔!”上官菲菲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恨意。
上官轶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落在张福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天居派的余孽,果然还活着。张远山的儿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他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光华,刚才那道凌厉的剑气,正是从这把剑上发出。
张福泽挣扎着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地看着上官轶:“上官轶,十八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哦?你想报仇?”上官轶冷笑,“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他看向地上上官雄的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死了一只蝼蚁。
“把血晶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上官轶淡淡道。
“做梦!”张福泽怒喝一声,强忍伤势,便要再次冲上去。
“别冲动!”上官菲菲急忙拉住他,“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轶的武功,深不可测,远非上官雄和沈凤仙可比。刚才那一剑,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沈凤仙见状,知道局势已变,悄然后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她明白,现在绝不是与上官轶硬碰硬的时候。
上官轶看着张福泽和上官菲菲,眼神变得更加阴冷:“菲菲,你果然背叛了我。看来,留你不得。”
说罢,他身形一动,便要动手。
就在这时,巷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喊杀声。
“知府大人在此!捉拿钦犯上官轶!”
只见大批官兵涌入巷中,为首的正是苏州知府,以及……梁蕾和欧阳娜娜!
梁蕾显然是动用了父亲的关系,联络了苏州官府,及时赶到。
上官轶眉头微蹙,他没想到官府竟然会插手江湖之事。
“上官轶,你屠戮天居派,罪证确凿,还不快束手就擒!”苏州知府高声喊道。
上官轶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张福泽和上官菲菲,又看了看周围的官兵,知道今日讨不到好。
“张福泽,上官菲菲,你们等着。下次见面,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罢,他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速度之快,连官兵都来不及阻拦。
危机解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梁蕾急忙跑到张福泽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担忧道:“张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张福泽摇了摇头,看向上官菲菲,“我们走。”
他知道,这里不宜久留。上官轶虽然退走,但肯定还在附近,而且官府的介入,也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上官菲菲点了点头,与他一同,在卢慈、梁蕾和欧阳娜娜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小巷。
回到藏身之处,张福泽立刻运功疗伤。刚才上官轶那一剑,虽然被他挡了下来,但也震伤了他的内腑。
上官菲菲守在一旁,神色复杂。她没想到叔叔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也没想到张福泽竟然能接下叔叔一剑而不死。
“他的剑……”上官菲菲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有没有觉得,他的剑法,有几分眼熟?”
张福泽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嗯。他的剑法路数,隐隐有我天居派张氏剑法的影子,却又更加阴狠霸道。”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难道上官轶不仅夺了剑谱,还修炼了张氏剑法?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两部剑谱。”张福泽沉声道,“否则,等他完全掌握了龙吟破空和天龙狂怒,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菲菲点头同意:“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线索。”
“什么地方?”
“无涯岛禁地。”上官菲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是我父母以前居住的地方,上官轶夺取岛主之位后,便将那里设为禁地,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一直怀疑,他把最重要的东西,都藏在了那里。”
张福泽眼神一亮:“好!我们就去无涯岛禁地!”
他知道,与上官轶的最终决战,已经不远了。而那两部失踪了二十一年的剑谱,或许即将重现于世。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剑谱的出现,将会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变故和情感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