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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酒液呛得苏悦瑾剧烈咳嗽,她挣扎着推开阮清夏,声音带着怒意:
“你疯了?孕妇不能喝酒!”
阮清夏跌坐在地毯上,月白僧袍沾了灰尘,显得格外狼狈。
巨大的声响很快惊动了远处的傅云衍。
他快步走过来,看到苏悦瑾咳的满脸通红,刚想上前替她顺气,就听见阮清夏抽泣的声音。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他弯腰将阮清夏扶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有没有哪里受伤?”
阮清夏瘪着嘴,眼眶瞬间红了。
“云衍,我看苏施主今天穿得太暴露,吸引了不少淫邪之气,怕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想给她净化一下,没想到她......”
她越说越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看得傅云衍心疼不已。
他抬头看向苏悦瑾,眼神冷得像冰:
“苏悦瑾,我以为上次的教训,已经让你学会收敛了。”
“是她先......”
苏悦瑾急忙开口反驳,想解释事情的真相。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清夏打断:“云衍,你别怪苏施主,是我不好。”
“我只是太担心孩子才急着帮她净化,惹得她不高兴。要不我回去给她抄几遍经文,让她消消气?”
这番“委曲求全”的话,彻底点燃了傅云衍的怒火。
他面色铁青,朝着不远处的保安招了招手:
“把傅太太带到楼上套房反省,什么时候她愿意给清夏认错道歉,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保安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苏悦瑾的胳膊。
她挣扎着想去解释,却被保安死死捂住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被推进房间的瞬间,她看见保安顺手抽走了门边的房卡。
那是控制全屋电源的关键。
房间里的智能灯光、窗帘全靠电源驱动,没了房卡供电,所有设备都成了摆设。
苏悦瑾急忙转身,声音带着慌乱:“把灯打开!”
保安却咧嘴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傅太太,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话音刚落,厚重的房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苏悦瑾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有幽闭恐惧症,傅云衍是知道的。
七岁那年,傅云衍还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小儿子。
那天傅云舟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指着阁楼对苏悦瑾扬了扬下巴:
“你要是敢在里面待一整晚,我就放了他。”
她早就听说过阁楼的传说,本想拒绝,又看到傅云舟凑到弟弟的耳边:
“看吧,根本没有人爱你。”
对上傅云衍绝望的双眼,她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很快下起暴雨,雨点砸在破旧的木窗上,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窗户。
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老鼠出来觅食了。
她缩在阁楼最角落的地方,抱着膝盖,害怕得浑身都开始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傅云衍声音带着哭腔:
“阿瑾,对不起,以后我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从前在傅家,所有的房间里都被傅云衍贴心地摆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可现在,他亲手把她丢进了漆黑的密闭空间里。
无边的黑暗像潮水般涌来,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
苏悦瑾抱住自己的身体,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越来越重。
濒临崩溃之际,她跌跌撞撞扑到门边,双手不停拍打着冰冷的门板:
“傅云衍,放我出去!”
“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急切,慢慢变得沙哑,最后只剩下带着哭腔的哀求。
可门外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道拍了多久,苏悦瑾身体一软重重倒在地毯上,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