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宋柚宁照例起床做早餐,等端上桌才发现习惯性地做了三份。
盘里的奶黄包、豆沙包都是她亲手做的馅料。
她拿起一块,轻咬下去,吞咽的动作一滞,而后猛灌牛奶咽了下去。
是了,她从不喜欢这奶黄包和豆沙包,她喜欢的一直是糯米糕。
不过七年时间,她的全部身心都放在傅家父子的喜好上,一点点磨灭了自己。
“咔嚓”一声,电子锁被解开,何皎皎挽着傅砚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视线落在他身旁粉色行李箱上,不由得心跳一滞。
傅砚深略带怜惜地看向身旁的女人:“皎皎的心脏病又严重了,需要有人看护。”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屏息等待他后面的话。
“你对心脏病有经验,皎皎就交给你照顾了。”
何皎皎嘟着嘴,拉着傅砚深的衣角撒娇。
“砚深,我不想给姐姐添麻烦,要不我还是走吧。”
一道冰冷略带稚嫩地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傅凛冷哼一声,肆意地站定在他们周围,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全是冷寂。
他淡淡一笑,犹如毒蛇吐信。
“要走也是她走,小姨你就安心住这,她要是没照顾好你,我替你教训她。”
傅砚深眉头微蹙,沉声呵斥他:“阿凛,不许对你妈这么说话。”
傅凛脸色一沉,眼角微红地狠狠推了傅砚深,大吼道:“她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
他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熟稔地牵过何皎皎的手,轻柔道:“走,我先带你去看房间。”
宋柚宁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准备出门办移民证。
拿起包的一刻,傅砚深突然叫住了她:“你去哪?”
她正犹豫不知说什么,他却指使道:“皎皎皮肤比较敏感,你去商场挑套天丝面料的床上用品。”
宋柚宁回来后,直接将家纺拎到客房,却发现自己的衣物散落在地板上。
原来何皎皎是看上了她的主卧……
“啊!”
一声尖叫声音传来,傅凛从楼上气冲冲地跑到她门前。
大声质问她:“是不是你偷拿了我妈留给我的平安扣?”
宋柚宁还在想,什么平安扣?
傅凛就直接撞开她闯进房间,肆意搜索后指着地板上的玉石碎片,脸色可怖。
“你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把她抓去地下室请家法。”
而后几名大汉直接钳住她的胳膊,要将她拖走。
吵闹声引来了傅砚深,他厉声制止道:“阿凛,你又在闹什么?”
“她摔碎了妈妈留给我的平安扣,我要她付出代价。”
傅砚深走过去,示意保镖住手:“知不知道谁给你们发工资?我的人都敢惹?”
宋柚宁心里一暖,忍着手腕的疼痛站起身来。
可下一秒,傅砚深却皱了眉,指了指腕上的表。
压低声音对傅凛说:“那你也看看时间,你小姨正在午休,她心脏不好,吵着她休息怎么办?”
心底蔓延一丝苦涩,原来「他的人」指的是何皎皎啊。
也是,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容器。
傅凛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她:“那可是妈妈留给我的,不能这样算了。”
“那就让柚宁去归元寺求一个,七千个台阶,也算惩罚了。”
傅凛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好啊,那她怎么爬我说了算。”
“妈妈生前一心行善,我要她三步一跪,九步一叩,给妈妈祈求平安。”
从山底到山顶,要跪三千多次。
这三千步跪下来怕是要待在轮椅上了。
慌乱中,她看到楼道尽头那个闪烁的红点。
她颤抖着声音,跪到傅砚深脚边向他解释:“砚深,这平安扣不是我打碎的,你可以调监控。”
“柚宁,阿凛已经给你台阶了。”他俯下身,划过她的脸颊,是不容拒绝的威压,“乖,别让我为难。”
台阶?
她被气笑,究竟是给她台阶还是怕打扰何皎皎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