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墨寒就要去衙门当差。
我跪在床边为他更衣，动作温顺得像只小猫。他很满意我的表现，临走前还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好好在家等我。」他说。
「是，夫君。」
楚墨寒走后，我开始仔细打量这座楚府。
府邸很大，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可越是奢华，我越是心痛——这些财富，有多少是从沈家掠夺来的？
「少夫人，该用早膳了。」管家楚伯走进来，态度恭敬。
我点头，跟着他去了花厅。
早膳很丰盛，八个菜，四个汤，还有各种精美点心。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少夫人胃口不好？」楚伯关切地问。
「昨夜有些累。」我放下筷子，「楚伯，府里还有什么人？我该去拜见的。」
「老爷在衙门，夫人三年前就过世了，」楚伯想了想，「倒是有位柳姑娘，是少爷的表妹，住在西厢房。」
柳姑娘。
应该就是楚墨寒的青梅竹马，柳若华。
我记得她，江南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楚墨寒原本想娶她为妻，只是柳家出了变故，她沦为楚家的食客。
「我想去看看她。」
楚伯有些迟疑，「这...少夫人刚过门，按理说应该先在房中静养三日...」
「无妨，我想早些融入楚家，认识一下家里的人。」
西厢房在府邸深处，很安静。我走过去时，听见琴声悠扬，曲调哀怨。
我敲门，「柳姑娘，我是沈如意。」
琴声骤停。
门开了，出现一张绝美的脸庞。柳若华比我想象中还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见过少夫人。」她朝我行礼。
「不必多礼，我们年纪相仿，私下里你叫我如意就好。」我主动拉住她的手，「听说你琴艺了得，可否为我弹一曲？」
柳若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友善。
「少夫人请坐。」
她重新坐到琴前，纤指轻抚，弹起一曲《高山流水》。琴音清澈如泉水，又带着淡淡忧伤。
我听得入神，不禁赞叹：「好琴艺，怪不得表哥这么喜欢你。」
柳若华手指一顿，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
「少夫人说笑了，我和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她垂下眼眸，不敢看我。
「是吗？」我走到她身边，轻抚琴弦，「可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如果不是柳家出事，表哥娶的应该是你吧？」
柳若华脸色瞬间苍白，「少夫人...」
「若华，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握住她的手，真诚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苦，被心爱的人娶了别的女人，还要每日看着他们恩爱，这种痛苦我能理解。」
柳若华眼中泛起泪光，「少夫人...」
「我们都是可怜人，不如相互扶持，你觉得呢？」
柳若华看着我，眼神复杂，半晌才点头，「我...我愿意与少夫人交好。」
很好。
我需要一个盟友，而柳若华就是最好的选择。一个失宠的青梅竹马，对楚墨寒既爱又恨，最容易被利用。
「若华，你在楚府这些年，一定很了解表哥的习惯喜好吧？」我试探性地问。
柳若华点头，「表哥喜欢清淡的菜，爱饮龙井茶，每日酉时会在书房读书...」
她说得很详细，我都记在心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告别柳若华后，我回到主屋，开始布置我的「温柔陷阱」。
楚墨寒晚上回来时，看到桌上摆着他爱吃的清蒸鲈鱼，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猜的。」我为他盛汤，动作温顺，「夫君看起来就像喜欢清淡口味的人。」
楚墨寒打量我，「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房中休息，顺便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我如实回答。
「见过若华了？」
「见过了，她人很好，我们聊得很愉快。」
楚墨寒点头，专心用膳。我在旁边为他添茶递菜，像个称职的妻子。
「如意。」他忽然叫我。
「嗯？」
「你真的不恨我？」
我抬头看他，眼神清澈如水，「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害死了你父亲。」
「父亲犯了错，你父亲秉公执法，有什么错？」我说得理所当然，「况且，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也不会嫁给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要感谢你呢。」
楚墨寒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我，「沈如意，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笑了，走到他身后，轻抚他的肩膀，「我在想，怎么做个好妻子。」
「夫君，我们洞房花烛才一日，你就对我这么不信任吗？」
楚墨寒抓住我的手，用力把我拉到怀里，「我只是觉得，你太平静了。」
「那你想让我怎样？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我反问，「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既然已经嫁给你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再说，」我凑近他，声音轻柔如水，「我是真的爱你啊。」
楚墨寒的眼神动摇了。
男人都喜欢被人爱，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会忍不住沉迷。
那一夜，楚墨寒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我，说他想要得到我已经很久了，说他会好好对我...
我静静听着，偶尔回应几句，心中却在盘算着复仇计划。
楚墨寒，你以为得到了我的身体，就得到了我的心吗？
太天真了。
我会让你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