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青石板冰凉。“哎哟喂！”我扯着嗓子嚎，“撞死人啦！腿断啦！
”脚步声停在我脑袋边上。我眯缝着眼偷瞄。墨色靴面，绣着暗银云纹。上头了。
这趟活儿要是成了，够我吃三个月肉包子。“道友。”头顶传来声音，清凌凌的，
像山涧水砸在石头上。我嚎得更起劲：“我的腿！骨头肯定碎成渣了！没一万灵石起不来！
”“哦？”那声音听不出情绪。一只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
掌心躺着一粒指甲盖大的褐色药丸。“断续膏搓的丸子，”那声音说，“专治腿断。
”我卡壳了。断续膏？一品疗伤圣药？指甲盖大一点，能换半条街？“吃了吧，
”那声音平平淡淡，“药到病除。”我盯着那粒小东西。咽了口唾沫。吃，还是不吃？吃，
我立刻“腿好”了，这瓷白碰了。不吃，对方肯定知道我讹人。“怎么？
”那声音带着点疑惑，“不是腿断了？吃下去，立刻能跑能跳。”骑虎难下。我硬着头皮，
一把抓过药丸塞嘴里。一股辛辣直冲天灵盖。呛得我眼泪汪汪。“咳！咳咳！”神奇的是，
腿上那点装出来的酸软真没了。浑身暖洋洋，充满劲儿。我讪讪地爬起来。拍拍**上的灰。
“那个……多谢道友赠药……”我眼神乱飘，不敢看人。“能走了？”那人问。“能！能！
好得不能再好！”我原地蹦了两下。“嗯，”那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下次碰瓷，
找个穿缎面鞋的。穿云纹踏雪靴的，通常不好惹。”我僵在原地。
看着那墨色背影消失在街角。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冷汗。我叫雷碰。职业：碰瓷。
工作地点：修仙界，云梦泽坊市。这里修士多。人傻，钱多，速来。
至少以前我是这么觉得的。今天踢到铁板了。那粒断续膏丸子，我没舍得咽。压在舌根底下。
等人一走，我“呸”地吐出来。用袖子小心擦干净。揣进怀里。心还在咚咚跳。这玩意儿，
够我躺地上嚎半年。得找个识货的出手。我溜达到老地方。“百晓生”周小雀的破书摊。
周小雀正跟人唾沫横飞地讲古。“看见没？刚过去那个！墨色踏雪靴，暗银云纹！
那是‘云踪阁’内门弟子的标识！云踪阁啊！咱云梦泽地界上数这个的！”他竖起大拇指。
我心里咯噔一下。云踪阁？那个传说中护短又难缠的剑修门派？我居然碰瓷碰到他们头上？
还活着？真是祖宗保佑。“小雀！”我挤过去，把他拽到角落。“干嘛干嘛？
我生意正……咦？”他鼻子抽动，像闻到肉味的狗，“断续膏？你发财了？
”我掏出那粒小丸子。“看看，值多少？”周小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小心翼翼地捧过去。
对着光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好东西！绝对一品断续膏搓的！哪来的？”“捡的。
”我面不改色。“放屁！”周小雀唾我，“你能捡到这？偷的吧？”“少废话，收不收？
”“收！当然收！”他压低声音，“不过，这玩意儿来路正不正？
云踪阁的东西可烫手……”“放心，”我拍拍他肩膀，“绝对干净。一个……好心人送的。
”周小雀将信将疑。最后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下品灵石。不能再多。这玩意儿好是好，
但就这么点，只能救急，富佬看不上，穷鬼买不起。”三百？我心头火起。一品丹药！
指甲盖大也是肉！“五百！少一个子儿我找别人！”“哎哟我的雷碰祖宗！”周小雀叫起来，
“你当我是开善堂的？三百五！顶天了！”“四百八！”“三百八！”“四百五！
再还价我走了！”“成交成交！”周小雀肉痛地摸出个破旧的小储物袋。
叮叮当当数出四十五块亮晶晶的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抵十块下品。揣着热乎的灵石。
我腰杆都直了。“雀啊，”我勾住他脖子，“刚那云踪阁的，叫啥名？什么来头？
”“打听这个干嘛？”周小雀警惕地看着我。“好奇嘛！长那么大，
头回见着活的云踪阁弟子。”“叫顾清寒。”周小雀压低声音，“听说是个狠角色。
入内门才三年，剑就快得没影了。前阵子西边闹邪修，他一剑一个，跟切菜似的。
”我后背又有点发凉。一剑一个……还好我今天只是躺地上嚎。没真动手。“对了，
”周小雀神秘兮兮地凑近，“有个活儿，接不接？”“什么活儿？”“李三黑那老小子，
你知道吧？东街摆摊卖假丹药那个。”“知道，坑蒙拐骗的老油条。
”“他最近不知从哪搞到一批‘劣质’引气丹，吃不死人，但也引不来气。
想找人‘试试药’，然后去闹。”我懂了。双簧。我装受害者去闹，他假意赔偿，
把假药的名头坐实，其实是打击竞争对手。“多少灵石？”我问。“闹一次，五十下品灵石。
闹大了，加钱。”“成交！”风险低，收益稳。比躺地上安全。第二天。
我揣着周小雀给的“劣质”引气丹。溜达到李三黑的摊子附近。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挑了个背着药篓、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少年。“小兄弟，”我凑过去，“买引气丹？
李三爷这儿的不错！我刚买，效果杠杠的！”少年眼睛一亮：“真的？”“骗你干嘛！
”我掏出那粒假丹，“瞧，同款！吃下去，保管你气感十足！”少年犹豫了一下。
掏出一小袋灵石，买了三粒。他当场就吞了一粒。盘腿坐下。闭眼。运气。半盏茶功夫。
他睁开眼。一脸茫然。“没感觉啊……”“不可能！”李三黑立刻跳出来，
“我这引气丹可是祖传秘方！”“真没感觉。”少年很实诚。“那是你资质太差！
”我立刻接话，捂着小腹，一脸痛苦，“哎哟！我的肚子！你这丹药有问题！疼死我了！
”我“哎哟哎哟”地倒在地上。开始打滚。“赔钱！李三黑！你卖假药还吃坏人！赔我灵石！
赔我医药费！”人群围拢过来。指指点点。李三黑一脸“焦急”：“哎呀！怎么会这样！
小兄弟，你没事吧？别吓我啊！”他蹲下来“查看”。在我耳边飞快地说：“演过了！
收着点！”我稍微收敛了点嚎叫。只哼哼。那买药的少年懵了。看看我，看看李三黑。
手足无措。“各位道友评评理！”李三黑站起来，一脸沉痛，
“看来是我这炉丹药火候出了岔子！我李三黑对不住大家！今天所有丹药，一律半价！
这位受害的小兄弟，”他指指我，“我赔！我双倍赔偿！”他掏出一个小袋子。准备塞给我。
按剧本，我该见好就收。拿了灵石走人。就在这时。那背着药篓的少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他装的。”人群一静。李三黑塞钱的手僵在半空。我打滚的动作也停了。
所有人都看向那少年。少年脸有点红。但眼神很认真。他指着我的脸：“他刚才倒地前，
嘴角是弯的，在笑。”我：“……”李三黑：“……”围观群众：“……”空气安静得可怕。
“还有，”少年又指着李三黑，“你刚才蹲下去的时候，给他使眼色了。”完了。穿帮了。
“胡说八道！”李三黑反应快，立刻变脸，“你买不起好丹药，就来污蔑我！
”“我没有污蔑。”少年很固执，“我看得很清楚。你们是一伙的。”人群开始骚动。
“原来是这样！”“差点被骗了！”“黑心肝的！打死他们！”烂菜叶子，臭鸡蛋，
不知从哪飞过来。砸在我和李三黑身上。“跑啊！”李三黑吼了一嗓子。我们俩抱头鼠窜。
冲出人群。一路狂奔。躲进一条臭烘烘的小巷。“雷碰！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李三黑抹着脸上的蛋液，气得跳脚，“五十灵石没了！你赔我！”“赔个屁！
”我也没好气，“要不是你找的托太蠢，能穿帮？”“放屁！明明是你演技太浮夸！
”我们俩在小巷里互相埋怨。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巷口光线一暗。一个人影堵在那里。
背着光。看不清脸。但身形有点眼熟。墨色靴子。暗银云纹。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顾清寒？他怎么在这？他慢慢走进来。巷子很窄。他走到我们面前。
目光扫过狼狈的我和李三黑。最后落在我脸上。“又见面了。”他说。语气还是平平淡淡。
听不出喜怒。我头皮发麻。李三黑也傻了。看看顾清寒，又看看我。“道、道友……有事？
”李三黑结结巴巴地问。顾清寒没理他。看着我。“断续膏，好吃吗？
”我：“……”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挺、挺好吃的……”**巴巴地回答。
顾清寒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这次，”他问，“打算躺多久？
”我的脸腾地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三黑看看我，又看看顾清寒。
突然福至心灵。“误会！都是误会！”他堆起谄媚的笑，“这位道友，我们闹着玩呢！是吧，
雷碰？”他使劲捅我。“对对对！闹着玩！”我赶紧点头。顾清寒没说话。
目光在我们俩身上转了一圈。“引气丹，假的？”他问。李三黑冷汗都下来了：“不不不！
是真的！就是……就是品质稍微次了点……”顾清寒伸出手。“给我看看。
”李三黑不敢不给。抖着手，把剩下几粒假引气丹递过去。顾清寒捏起一粒。看了看。
闻了闻。手指一捻。丹药化作粉末。“赤阳草年份不足，水云晶杂质过多，”他淡淡点评，
“火候急躁，灵力驳杂。吃多了，堵塞经脉。”李三黑脸都白了。我也听得心惊肉跳。
这假药害处这么大？“道友明鉴！我、我下次不敢了！”李三黑噗通跪下。顾清寒没看他。
又看向我。“你。”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挺有天赋。”我：“啊？”“躺得挺快，
”他语气里听不出是夸是贬，“嚎得也挺响。”我：“……”“就是眼神不太好。”他补充。
我：“……”“下次碰瓷，”他顿了顿，“找个穿缎面鞋的。穿云纹踏雪靴的，通常不好惹。
”这话听着耳熟。昨天他也这么说。说完。他转身就走。像只是路过。
巷子里又只剩下我和李三黑。还有一股淡淡的、丹药碾碎后的苦味。李三黑瘫坐在地上。
“我的娘哎……吓死我了……”**着冰冷的墙。心还在狂跳。顾清寒。他到底什么意思？
警告我？还是……单纯路过？碰瓷李三黑的活儿黄了。还倒贴一身臭鸡蛋。
我郁闷地回到我那破窝棚。周小雀找上门。“雷碰！你行啊！”他一进来就嚷嚷，
“连顾清寒都惹上了？”消息传得真快。“别提了，”我丧气地摆手，“倒霉催的。
”“快说说！怎么回事？”我把经过简单说了。周小雀听得两眼放光。“乖乖！雷碰，
你这是因祸得福啊！”“福个屁！差点吓尿！”“你傻啊！”周小雀拍大腿，“顾清寒！
云踪阁内门天才！他跟你说了两句话！这什么？这是招牌啊！”“什么招牌？
”“碰瓷界的金字招牌！”周小雀唾沫横飞，“你想，连顾清寒都没当场拆穿你，
还‘指点’了你两句！这说明什么？说明你雷碰有本事！
连云踪阁的剑修都认可你的‘专业’！”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么理解？“所以？
”“所以，涨价啊！”周小雀激动地搓手，“以后你出场费，翻倍！不！翻三倍！
”“谁请我？”“有的是人！”周小雀压低声音，“西街‘万宝楼’的刘掌柜，你知道吧？
他跟隔壁‘多宝阁’的赵胖子是死对头。赵胖子新招了个二品炼丹师，生意火爆。
刘掌柜眼红得很，想找人去‘试试’多宝阁的丹药……”又是试药。我心有余悸。“不去。
”我拒绝，“上次差点被打死。”“这次不一样！”周小雀循循善诱，“刘掌柜说了，
不用你装肚子疼！你就去，买他们最贵的‘凝碧丹’，买了就说吃了没效果！嚷嚷几句就行！
一百下品灵石！”一百？我有点心动。“安全吗？”“绝对安全！”周小雀拍胸脯，
“多宝阁是大店，最要脸面。只要你闹起来，他们肯定息事宁人，赔钱了事！稳赚！
”我想了想。试试也行？反正就嚷嚷几句。第二天。我揣着刘掌柜“赞助”的灵石。
昂首挺胸走进“多宝阁”。店面气派。伙计也精神。“客官，需要点什么？
”一个伙计热情招呼。“凝碧丹。”我财大气粗，“来三粒！”凝碧丹，二品丹药。
辅助修炼，清除杂念。一粒五十下品灵石。三粒，一百五。伙计麻利地包好。
我把灵石拍在柜台上。当着伙计的面。打开玉瓶。倒出一粒碧莹莹的丹药。塞进嘴里。
嚼了嚼。咽下去。然后。我脸一沉。“啪！”一巴掌拍在柜台上。“什么破玩意儿！
”我嗓门洪亮，“一点用都没有！你们卖假药！”店里所有人都看过来。伙计脸色变了。
“客官，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多宝阁的丹药，童叟无欺！”“无欺个屁！”我指着自己脑袋，
“我吃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跟吃糖豆似的！赔钱！假一赔十！”我嗓门大。
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掌柜的也出来了。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赵胖子。“这位道友，
何事动怒？”赵胖子笑容可掬。“你们卖假药！”我嚷道，“凝碧丹吃了没效果！”“哦？
”赵胖子笑容不变，“不知这位道友，服用此丹，所修何种功法？修为几何？”我卡壳了。
我哪会什么功法。修为？勉强引气入体。算半个凡人。“你管我修什么！”我梗着脖子，
“反正没效果！赔钱！”赵胖子依旧笑眯眯。“凝碧丹，需辅以静心法诀，引动药力，
方能涤荡心神。道友若未曾修习相应法门，自然难有效验。此乃常理，非丹药之过。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人群里有人点头。“是啊，丹药又不是糖豆，吃了就见效。
”“得配合功法。”“这人不懂装懂吧？”风向有点不对。我有点慌。但想到一百灵石。
硬着头皮。“我不管！我吃了没感觉！就是假药！赔钱！不然我去巡逻队告你们！
”赵胖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道友若执意如此，”他语气转冷，“小店虽小，
也容不得人肆意污蔑。来人！”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从后面走出来。眼神不善。
我心里一咯噔。糟了。刘掌柜没提有护卫啊！“请这位道友，”赵胖子慢悠悠地说，
“去静室稍坐。待我请炼丹师出来，当面检验丹药。若真是我多宝阁之过，假一赔十，
绝不推诿。若是有人蓄意生事……”他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站到我旁边。“道友，请吧。”冷汗顺着我额角流下来。去静室？
关门打狗？不行！得跑！我瞅准两个护卫之间的空隙。猛地一蹲。想从他们胳膊底下钻过去。
“想跑？”一个护卫冷笑。蒲扇般的大手抓向我肩膀。又快又狠。眼看就要被抓住。突然。
一道墨色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住手。”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得所有人动作一顿。
护卫的手停在半空。我抬头。心跳骤停。顾清寒！他怎么又来了？他走进来。目光扫过全场。
落在赵胖子脸上。“赵掌柜。”赵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挤出一个无比热情的笑容。
“哎哟！顾仙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快里面请！”顾清寒没动。指指我。“这人，
我认识。”赵胖子笑容僵住。看看我。又看看顾清寒。眼神惊疑不定。
“原来是顾仙长的朋友？误会！都是误会！”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不是朋友。
”顾清寒纠正。赵胖子：“……”“他欠我东西。”顾清寒看着我。我：“？？？
”我欠他什么？断续膏不是他“送”的吗？“三百灵石。”顾清寒朝我伸出手。我懵了。
三百？那断续膏丸子不是给我了吗？“断续膏，一品丹药，市价五百下品灵石。
”顾清寒平静地说，“你只‘付’了躺地费。还欠三百。”我：“……”还能这么算账？
赵胖子反应过来了。立刻打圆场：“哎呀！区区三百灵石！这位道友既然手头不便，
我多宝阁替他还了！”他麻利地摸出三块中品灵石。双手奉给顾清寒。顾清寒没接。
看着赵胖子。“他买丹药，为何抓他？”“这个……”赵胖子额头冒汗，
“一点小误会……这位道友说我们的凝碧丹无效……”“无效？”顾清寒看向我，“你吃了？
”我下意识点头。“运转心法试试。”他说。“我……我不会……”我声音像蚊子哼哼。
顾清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抬手。隔空一抓。
我怀里揣着的、装着剩下两粒凝碧丹的玉瓶飞到他手中。他倒出一粒。丢进嘴里。嚼了嚼。
咽了。所有人都看着他。片刻。顾清寒睁开眼。“丹方无误，火候尚可，杂质略多，
药力七成。对引气期修士，足够。”他看向赵胖子。“下次，
把‘需配合基础静心法诀服用’的说明，写大一点。”赵胖子连连擦汗：“是是是！
顾仙长教训的是！一定改进！”顾清寒又看向我。“听见了？”我呆呆点头。“药没问题。
”他顿了顿，“下次讹人，做点功课。”我：“……”顾清寒不再看我。
对赵胖子说：“灵石。”赵胖子赶紧把三块中品灵石递上。顾清寒接了。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停住。没回头。“那三百，算你欠我的。”说完。身影消失。留下满屋子人。
目瞪口呆。赵胖子看我的眼神。像看什么稀有动物。“这位……道友，”他搓着手，
“您和顾仙长……”“不熟！”我立刻撇清。“是是是！”赵胖子一脸“我懂”的表情，
“您看今天这事闹的……这两粒凝碧丹，算小店赔罪！您收好！”他把玉瓶塞回我手里。
还附赠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小心意！务必收下！”我晕乎乎地被“送”出多宝阁。
站在大街上。阳光有点刺眼。怀里揣着两粒白得的凝碧丹。一个装着不知道啥玩意儿的木盒。
还有……我摸了摸空空的储物袋。刘掌柜“赞助”的一百五十灵石，买药花光了。
顾清寒“拿”走了赵胖子“替”我还的三百灵石。我折腾半天。毛都没赚到。
还倒欠顾清寒三百？这叫什么事儿！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周小雀像地鼠一样从墙角钻出来。
“雷碰！怎么样？成了吗？”我把多宝阁的事一说。周小雀嘴巴张得能塞鸡蛋。
“顾……顾清寒又给你解围了？”“解个屁！”我郁闷，“他坑了我三百灵石！
”“三百灵石算什么！”周小雀激动地抓住我肩膀，“雷碰！你发达了！现在全坊市都知道，
你雷碰是顾清寒罩着的人！”“他罩我？”我像被踩了尾巴，“他那是讨债！”“你懂什么！
”周小雀唾沫横飞，“顾清寒什么人？云踪阁内门翘楚！眼高于顶！他缺那三百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