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装,是当朝最年轻的权臣。为了往上爬,我踩着无数人的尸骨。
我设计陷害了待我如亲子的恩师,让他全家流放。我克扣军饷,导致边关数万将士冻死饿死。
我强娶了政敌的独女,又在新婚之夜将她送入宫中,换取皇帝的信任。后来,
被我流放的恩师之子学成归来,成了新任大将军,手握重兵。他进京第一件事,
就是罗列我十大罪状,将我送上了断头台。还好我已经不在乎生死了。可我没想到,
他恨我至此,在我死后还要设下法坛,用“三生石”映照我的罪孽,以儆效尤。京中百姓,
无不拍手称快。“谢知行这个奸臣,害了那么多人,终于有报应了!”“就是,
可怜了李**,被他这般羞辱,这畜生死一百次都不够!”“将军英明!
快让大家看看他是如何丧心病狂的,也告慰那些枉死的将士!
”可等我生平所做之事全部展现在三生石上后,
那些恨我入骨的人却全都愣住了……1.我被押上断头台的时候,天色阴沉,
像我了无生趣的人生。冰冷的枷锁磨着我的脖颈,底下是人山人海的唾骂。“奸臣!畜生!
”“谢知行!你不得好死!”烂菜叶和石子雨点般砸在我身上,带着百姓们的咒骂。
我面无表情,甚至没有抬手去挡。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高台上,
站着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他是我恩师的独子,曾经与我情同手足的顾寒。如今,
他是手握重兵、清君侧、斩奸佞的大将军。而我,就是他要斩的那个奸佞。
他的眼神像冷冽的刀子,一刀刀凌迟着我。“谢知行。”他开口,
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可知罪?”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我的罪,罄竹难书。
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他抬手一挥,身后两个士兵吃力地抬上一面巨大的、古朴的石镜。
三生石。能映照人一生功过罪孽的法器。“今日,我便要让天下人看看,
你谢知行究竟是个何等丧心病狂、狼心狗肺之徒!”他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遍整个法场,
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人群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将军英明!”“杀了这个奸臣,
告慰数万将士的在天之灵!”顾寒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亲自走到三生石前,
将手掌按了上去。法坛启动,三生石上光芒流转,渐渐浮现出画面。那是我。
一个瘦弱的、穿着不合身男装的小女孩。我蜷缩在京城最破败的巷口,
怀里揣着一个冷硬的馒头,警惕地看着周围。画面里的我,是个孤女。
直到一个温和的中年男人出现,他蹲下身,向我伸出手。“孩子,跟我回家吧。
”那是我的恩师,时任礼部尚书的李德。人群中出现了一丝小小的骚动。他们大概没想到,
我这个大奸臣,也曾有过这样被人善待的过往。画面飞速流转。我被恩师带回李府,
他教我读书写字,待我如亲子。府里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是顾寒。
我们一起在书房读书,在演武场练剑,他会把母亲偷偷塞给他的点心分我一半,
我也会在他被恩师罚抄书时,偷偷替他写完。那是我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画面里的我,
站在李府的桃树下,对着恩师和顾寒郑重起誓。“我谢知行此生,定不负恩师教诲,
必定光耀李家门楣,护顾寒一生顺遂!”少年的誓言,清澈而坚定。可现实却是,
我亲手将李家推入了深渊。看到这一幕,台下的百姓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咒骂。
“白眼狼!李尚书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畜生!”“忘恩负义的东西!”高台上的顾寒,
双拳紧握,指节泛白,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是啊,他有多信我,后来就有多恨我。
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2.三生石上的光芒骤然一转,变得阴冷肃杀。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
我穿着一身绯色官袍,身姿笔挺。我成了大理寺卿,是天子脚下最锋利的刀。阶下跪着的,
是我白发苍苍的恩师,李尚书。他被指控结党营私,意图谋逆。而我,是主审官。画面里,
我一条条罗列着恩师的“罪证”,言辞凿凿,逻辑清晰,
将一桩桩捕风捉影的构陷说成了铁案。恩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浑浊的眼中写满了痛心和不解。“知行……为何?”我避开了他的目光,声音冷得像冰。
“李大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认还是不认?”最终,我亲手宣判,李家满门流放岭南,
三代不得入京。判决下达的那一刻,一直旁听的顾寒疯了似的冲过来,被侍卫死死拦住。
他双目赤红,冲着我怒吼。“谢知行!你这个叛徒!你枉为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咒骂,我听了整整十年。看到这里,百姓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群情激愤。“杀了他!
杀了这个畜生!”“这种人不配活着!”顾寒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谢知行,你还有何话可说?”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三生石的画面还在继续。李家被流放后,
我果然平步青云,短短几年,便从大理寺卿做到了当朝首辅,权倾朝野。
我成了皇帝身边最得力的走狗。画面中,我站在宣帝身侧,神情谄媚,
阿谀奉承之词信手拈来。宣帝生性多疑,暴虐成性。他常常因为一点小事,
就对朝中大臣动辄打骂,甚至下狱。而我,总是那个递刀子的人。我帮他罗织罪名,
帮他铲除异己,手上沾满了忠臣的血。百姓们看得咬牙切齿。顾寒更是目眦欲裂。
因为画面中,好几个被我亲手送进大牢的官员,都曾是李尚书的门生故旧,
是真心待我好的叔伯。“畜生……”顾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没人注意到,
三生石的画面中,那些一闪而过的细节。在我构陷御史张大人贪污后,
他的家眷被我“勒索”了一大笔钱财,然后连夜送出了京城,躲过了宣帝的灭门之令。
在我举报户部王侍郎结党后,那份所谓的“同党名单”,被我在呈给宣帝之前,
悄悄烧掉了大半,保全了许多无辜之人。我做的恶,桩桩件件都摆在明面上。我做的“善”,
却都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可惜,三生石只映照事实,却不解释动机。在所有人看来,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3.画面一转,来到了边关。
黄沙漫天,北风呼啸。边关战事吃紧,敌军来势汹汹。可朝廷的军饷,却迟迟没有送到。
将士们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啃着冻硬的树皮。
无数人就这么活活冻死、饿死在了阵前。城墙上,一个将领对着京城的方向,
悲愤地吼道:“谢知行!你这个狗官!克扣军饷,不得好死!”这一幕,
彻底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法场下的百姓,许多人家里都有亲人在边关当兵。他们哭喊着,
咒骂着,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还我儿子命来!”“奸臣!
你把我们的军饷都贪到哪里去了!”顾寒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也是从边关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亲眼见过那些惨状。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是要将我凌迟。“谢知行,那些枉死的将士,夜里可曾入你梦中?”我沉默不语。当然会。
那些年轻的、鲜活的生命,是我心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我闭上眼,
等待着石块和唾骂将我淹没。可就在这时,三生石的画面,突然切换到了我的书房。
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的是我的所有私产地契、账本。
我将它们一份份整理好,交给了我的心腹。“全部变卖,换成粮食和棉衣,秘密送往北境。
”心腹大惊:“大人!您这是……”“别问,去做。”画面再次切换,一辆辆不起眼的马车,
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京城,向着边关的方向驶去。但这些,终究是杯水车薪。
看着账本上亏空的巨大窟窿,我沉默了许久,最终,拿起笔,在克扣军饷的文书上,
盖上了我的印章。法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叫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不是贪污了吗?他怎么会变卖自己的家产去支援边关?
那他又为什么还要克扣军饷?人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和困惑。
顾寒也怔住了。他皱着眉,死死地盯着三生石,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
可画面已经再次跳转。这一次,是喜庆的红色。我,当朝首辅谢知行,要成亲了。娶的,
是我最大的政敌,李太傅的独女,李若兰。京城人尽皆知,我和李太傅斗得你死我活,
势同水火。这道赐婚的圣旨一下,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要借机报复,好好羞辱李家。
李**性情刚烈,听闻圣旨后,当场就要一头撞死,被家人死死拦下。出嫁那天,
她穿着嫁衣,眼神里满是屈辱和死寂。百姓们看着三生石上的画面,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奸臣,真是坏事做尽。”“可怜了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听说新婚之夜,
这奸臣就把李**折磨得不成人样……”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
画面定格在了我和李若兰的婚房里。喜烛摇曳,红帐旖旎。我遣退了所有下人,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我的新娘。李若兰坐在床边,死死地攥着拳头,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谢知行,你这个禽兽!”她咬着牙,眼中含泪,“你得意了?把我踩在脚下,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端起桌上的合卺酒。“你休想!
”她一把挥开我的手,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我李若兰就算是死,
也绝不受你这奸贼的侮辱!”我看着她决绝的脸,沉默了片刻,然后,当着她的面,
缓缓地抬起手,解开了我自己的喜袍。李若兰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鄙夷和恶心的神情。
“你……你这个疯子!”她以为我要用强。人群也发出了惊呼,不少女子都捂住了眼睛。
顾寒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石化了。红色的喜袍滑落,
露出的不是男子宽阔的胸膛,而是层层缠绕的白布。我抬手,一圈一圈,
解开了束缚我十几年的裹胸布。当那属于女性的柔和曲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
李若兰的瞳孔骤然紧缩。她震惊地捂住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也终于能喘上一口顺畅的气。“现在,你还觉得我要侮辱你吗?”我看着她,
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法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呆呆地看着三生石上的画面。那个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的奸相谢知行……是个女人?
这个认知,像一颗惊雷,在每个人脑中炸开。顾寒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失神地望着画面里的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是她……她怎么会是……这怎么可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4.三生石上,婚房里的李若兰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愕,有不解,有探究,却没有了之前的恨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颤声问。“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重新穿好衣服,
恢复了那个清冷的首辅模样。我告诉她,宣帝赐婚,名为恩宠,实为监视和羞辱。
他想看我和李家斗得更厉害,最好是两败俱伤。“我要你,入宫。”我对她说。
“以我的名义,作为新妇,去拜见皇后,然后,想办法留在宫里,成为皇帝的女人。
”李若兰脸色煞白。“你疯了!你想让我去送死?”“不,
是让你去成为我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