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哪里，苏雅。我只转了五秒钟。就五秒钟。然后，她就消失了。
慕晚晴的声音在空旷的大理石地板上回响，高跟鞋每一步都像锥子，扎得人心尖发颤。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紧紧抓着玻璃阳台的冰冷边缘，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下闪烁的救护车灯。
远处的警笛声呼啸而来，越来越近。但在陆家嘴之巅的这间顶层公寓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雅试图稳住她：“晚晴，她还有呼吸。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慕晚晴厉声打断，疯狂地摇头，“重要的是，我又让这种事发生了。”
楼下的水泥地上，六岁的慕念安躺在担架上，小脸煞白，一动不动，金色的发辫和粉色的蝴蝶结缠在一起。她最爱的兔子玩偶“糖糖”，脸朝下躺在附近的一个水坑里。
这本该是一个安静的星期天。慕晚晴刚从北京的峰会提前赶回，想用一顿亲手做的早餐给女儿一个惊喜。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错过了太多成长瞬间，终日躲在会议室和高级定制套装后面。
她走进家门，一片死寂。保姆正在阳台接电话。念安，溜走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夫人。”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但不是念安的。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姆冲进门，眼神慌乱，哭花了妆。“我……我没看见她。她刚才还在窗帘那儿玩，就一秒钟的事。”
“你被解雇了。”慕晚晴冷冷地说，头也没回。“滚出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滚。”
保安带走了保姆，医护人员将念安抬上救护车。慕晚晴像个幽魂一样走进电梯，脸色紧绷，一言不发。
几个小时后，新闻头条将会爆炸——“商界女王慕晚晴之女离奇坠楼，保姆玩忽职守酿悲剧”。
但慕晚晴已经不在乎舆论了。她唯一能听到的，是女儿房间里的寂静。那是一种比任何警笛都更刺耳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