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温若璃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谁准你们这么说他!”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她环视一周,冷笑:“既然你们这么懂,一天内,给我完成敦煌残卷的拼图修复。”“做不到,全部滚蛋!”
众人脸色煞白。
“怎么办,这根本不可能。”本打算离开的时砚舟,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住。
那卷残卷他研究了半年,早就用光谱技术做好了数字模型。
他走过去,在哭泣的同事耳边低语几句。
同事眼睛一亮,举手:“温总,我试试!”
只见他运用特殊光谱成像技术,结合数据库比对。
不到半天,复杂如天书的残卷拼图初具雏形。
“温总,按您要求,完成了基础拼合。”
众人惊叹。
“还能这样?时老师真厉害。”
周围的冷嘲热讽,彻底击溃白昭野的骄傲。
“我走!”
他擦掉眼泪,语气倔强。
“要不是你们温总求我,我根本不会来!”
温若璃一把拉住他手腕:“没我的命令,你走不了。”
白昭野用力甩开:“别碰我!我一个画画的,比不上你们专业修复师,更比不上时老师!你去找他好了!”
温若璃冷眼扫向时砚舟,转头柔声哄白昭野:“怎么才肯留下?”
白昭野扬起下巴:“我最讨厌别人高高在上评判我。凭什么!”
温若璃笑了笑:“好办。”
她当场开除了嚼舌根的两人。
目光再次锁定时砚舟:“既然时老师这么有本事,去城南新开的古董店,给昭野买件他昨天看上的玉簪,算是道歉。限时一小时。”“记住,不准开车。”
命令冰冷。
一小时,不准开车。
城南古董店距离温氏大楼三十公里。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温总为白昭野出气,刻意刁难。
温若璃说完,揽着白昭野进了办公室。
一小时后。
时砚舟提着锦盒回来,脸色惨白如纸,汗湿鬓发,脚底磨出血泡。
他敲响办公室门。
里面只有白昭野一人。
他领口微敞,颈侧一点暧昧红痕刺眼。
锦盒的提绳在时砚舟手上勒出深深血痕,却比不上心底的痛。
白昭野起身,语气不满:“就买个簪子,至于累成这样?”
他伸手来接,却“不小心”打翻滚烫的茶盏。
茶水泼在时砚舟手背的勒痕上,剧痛让他低呼出声。
温若璃闻声快步进来,目光却掠过时砚舟,心疼地抓起白昭野的手查看:“烫到没?”
白昭野委屈点头。
温若璃抓起桌上的玉簪锦盒,狠狠砸在时砚舟身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时砚舟,这是给你的教训!”
锦盒棱角砸在肋骨上,闷痛传来。
两秒后。
时砚舟垂下眼睫,声音平静得可怕:“对不起。”
他的顺从,却让温若璃脸色更冷:“时砚舟,你跟了我十年,今天的事,究竟是对昭野不满,还是你存心针对?”
时砚舟抬起惨白的脸,想解释。
她根本不给她机会。
温若璃直接叫来馆长:“时砚舟违反馆规,扣除本月工资和年度津贴,全馆通报,停职一周。首席修复师一职,即日起由白昭野暂代。”
馆长一愣:“时老师不是已经辞......”
话未说完,时砚舟对他轻轻摇头。
馆长咽下后面的话:“是,温总。”
宣布完,温若璃脱下西装外套,裹住白昭野,打横抱起离开。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时砚舟心头像塞满浸水的棉花,沉重窒息。
他强撑着,对围观同事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散了吧。”
几个相熟的同事,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同情。
自此,白昭野开始出入温若璃的核心收藏室。
温若璃甚至让白昭野搬进她的别墅,美其名曰“近距离研究藏品”,开出天价顾问费。
他说修复室的灯光太暗,温若璃眼都不眨:“按白顾问的意思换。”
时砚舟站在门口,看着工人将他精心调试的专业灯源拆走。
那是他根据不同文物材质反复测试的色温,能最大限度减少光损伤。
别墅里,白昭野拿起一个他修复好的宋代瓷枕:“这个裂痕补得真丑,扔了吧。”
温若璃宠溺地揉揉他的发顶:“只要你高兴,都随你。”
时砚舟指尖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那只瓷枕,是他耗费数月心血,查阅无数资料才修复成功的。
如今,它被随意丢进储藏室角落。
“承古斋”和温若璃的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
时砚舟利用停职时间,默默收拾好行李。
正联系房东退租,手机响起。
温若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收藏室那批汉代简牍出事了,立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