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尘说的女人..."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萧临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那与你无关。"
"可他说你为了她..."
"姜小棠。"他打断我，声音严厉，"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咬住嘴唇，不再追问。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萧临渊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对影阁这么了解？那个神秘的女人又是谁？
小黑蛇突然竖起脑袋，警惕地看向通道方向。萧临渊也立刻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我们屏息凝神。果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萧临渊示意我躲到他身后，同时握紧了刀。小蛇也变大了些，随时准备攻击。
脚步声在石室外停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萧大人，是我。"
萧临渊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老周？"
"是我。"那人低声道，"阁主派了大队人马搜山，你们得赶快离开。"
萧临渊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带路。"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出现在石室入口，满脸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移开视线。
"这边走。"老周转身带路，"我在西边准备了马匹。"
我们跟着老人在迷宫般的山洞中穿行。萧临渊走得很吃力，但拒绝了我的搀扶。小蛇又变回了小蛇大小，藏在我袖中。
"老周是影阁的老人了。"萧临渊低声解释，"我对他有恩。"
我点点头，没多问。老人带着我们走了一条隐蔽的小路，七拐八绕后，终于看到了洞口的光亮。
洞外是一片密林，两匹马拴在树下。老周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递给萧临渊："干粮、水和药。足够你们到迷雾谷了。"
萧临渊接过包袱，郑重道谢。老周摆摆手，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这位就是..."
"别多问。"萧临渊打断他，"阁主那边怎么样？"
"大发雷霆。"老周叹气，"派出了十二影卫，誓要抓你回去。"
萧临渊冷笑："他倒是看得起我。"
"萧大人..."老周欲言又止，"那位**已经..."
"够了。"萧临渊声音骤冷，"我们该走了。"
老周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他帮我们解开马缰，最后叮嘱道："往西走，别走官道。"
我们翻身上马。临走前，萧临渊突然问："老周，阁主为什么对烛龙这么执着？"
老周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说...是为了复活什么人。"
萧临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他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我赶紧跟上，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复活什么人？难道影阁阁主也想重生？这与我的重生又有什么关系？
马儿在密林中疾驰，树枝抽打在脸上，**辣的疼。但我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老周的话和萧临渊奇怪的反应。
天色渐暗时，我们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休息。萧临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我坚持要重新包扎。
"别动。"我按住他想反抗的手，"伤口会感染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我解开染血的布条。溪水清凉，我小心地清洗伤口，尽量放轻动作。
"疼吗？"我问。
他摇头，但我分明看到他肌肉紧绷。我拿出老周给的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
"这是什么？"我看着绿色的药粉问。
"影阁特制的金疮药。"他简短地回答。
药粉撒上去后，血很快止住了。我重新包扎好，抬头时发现他正看着我，目光深沉。
"怎么了？"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他摇头，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谢谢你。"
我笑了："谢什么，你可是为我受伤的。"
"不全是为你。"他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他站起身，"我们该走了。天黑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我们沿着小溪前行，最终在一处悬崖下找到了一个浅洞。洞不深，但足够遮风挡雨。
我生了堆小火，烤热干粮。萧临渊坐在洞口警戒，背影挺拔如松。火光映照下，他的侧脸线条如刀刻般分明。
"吃点东西吧。"我递给他一块烤热的饼。
他接过，道了声谢。我们沉默地吃着，只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打破寂静。
小蛇爬出来，好奇地嗅着食物的香气。我掰了一小块饼给它们，它们却嫌弃地扭开头。
"它们不吃这个。"萧临渊说，"烛龙以灵气为食。"
"那它们平时吃什么？"我好奇地问。
"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他解释道，"偶尔也需要一些特殊的灵药。"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个给你。"我从怀中掏出那支碧绿的控兽笛。
萧临渊接过玉笛，手指轻轻抚过笛身上的符文："这是好东西，赵无尘丢了它，怕是要气疯了。"
"它真的能控制所有动物吗？"我问。
"理论上可以。"他把笛子还给我，"但你得学会吹奏特定的曲子。"
我试着把笛子放到嘴边，胡乱吹了一下，只发出刺耳的噪音。小蛇立刻痛苦地扭动起来，萧临渊也捂住耳朵。
"停！"他大喊，"你想把我们害死吗？"
我赶紧放下笛子，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来没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他没好气地说，"控兽术需要多年练习。"
我小心地收好笛子："那还是你拿着吧。"
他摇头："你留着。关键时刻也许有用。"
夜色渐深，我们轮流守夜。我值前半夜，萧临渊后半夜。当我被轻轻推醒时，月光已经西斜。
"该你了。"我揉着眼睛说。
萧临渊点点头，坐到洞口。我裹紧外衣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萧临渊。"我轻声唤道。
"嗯？"
"到了迷雾谷，我们就能知道一切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
"那之后呢？"我追问，"之后你会去哪里？"
"不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入了夜风，"我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事。"
我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哦。"
小蛇爬到我枕边，冰凉的身体贴着我脸颊。我轻轻抚摸它们，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她站在一片血海中，朝我伸出手...
"小棠！醒醒！"
我被粗暴地摇醒，睁开眼看到萧临渊焦急的脸。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问。
"有人追来了。"他一把拉起我，"快走！"
我瞬间清醒，抓起包袱跟着他冲出洞穴。天刚蒙蒙亮，林间雾气弥漫。远处传来犬吠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
"上马！"萧临渊推着我爬上马背，自己则跃上另一匹。
我们策马狂奔，身后的追兵显然发现了我们，喊叫声和马蹄声如潮水般涌来。
"分开走！"萧临渊大喊，"你去迷雾谷，我引开他们！"
"不行！"我拒绝，"你伤还没好！"
"没时间争论！"他厉声道，"记住，找守山人，说'月影西斜'！"
说完，他猛地一夹马腹，调转方向朝另一边冲去。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心如刀绞。
小蛇从我领口探出头，嘶嘶地叫着。我咬咬牙，继续朝西奔去。
萧临渊，你一定要活着。我在心中默念。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迷雾谷再见。
我独自在密林中穿行了三天，衣衫被荆棘划破，手掌磨出了血泡。小灰——我给双头蛇起的名字——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我衣襟里，只有觅食时才会出来。
第四天清晨，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迷雾谷。
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相对而立，中间是一条狭窄的峡谷。谷中白雾缭绕，如轻纱般流动，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谷口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迷雾谷"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擅入者死"。
我咽了口唾沫，从怀中掏出萧临渊给的乌木令牌。令牌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的"渊"字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轻声对小灰说。
小黑蛇探出头，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表示赞同。小白蛇则显得有些不安，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向谷中走去。雾气立刻包围了我，能见度不足三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草木香，还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像是陈年的药香，又像是金属的味道。
"有人吗？"我喊道，声音在雾气中显得异常沉闷，"萧临渊让我来的！"
没有回应，只有我自己的回声在峡谷中回荡。
我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路渐渐变得湿滑。突然，小灰猛地从我衣襟里窜出来，变大了数倍，挡在我面前。
"怎么了？"我警觉地停下脚步。
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身影。那人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慢悠悠地朝我走来。
"月影西斜。"我赶紧说出萧临渊教我的暗语。
那人停住了，雾气稍微散开些，我看清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脸上皱纹纵横，像是树皮一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只碧绿如翡翠，另一只却是浑浊的白色。
"萧家小子让你来的？"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还活着？"
我点点头："三天前我们分开了，影阁的人在追我们。"
老人嗤笑一声："影阁那群废物，也就欺负欺负小孩子。"他转身，"跟我来吧，丫头。"
我犹豫了一下，小灰却已经跟了上去，我只好快步追上。
老人带着我在迷雾中穿行，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木屋前。屋前种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有些开着艳丽的花，有些则结着诡异的果实。
"坐。"老人指了指屋前的一块平整的石头，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木桩上，"我叫莫怀山，这里的人都叫我莫老。"
"姜小棠。"我自我介绍道，小心地坐下，"这是小灰。"
小灰从我袖中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莫老。
莫老那只碧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阴阳烛龙！居然真的存在！"
他激动地站起身，想要靠近观察，小灰却立刻缩回我袖中，还发出警告的嘶嘶声。
"别怕。"我安抚地摸了摸小灰，"莫老不会伤害你的。"
莫老啧啧称奇："萧家小子从哪找到你的？居然能让烛龙认主！"
"是它找到我的。"我简单讲述了官府卖兽蛋和重生的事，但没有提萧临渊说的那些关于命运的话。
莫老听完，那只碧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转身进屋，片刻后捧出一本破旧的羊皮册子，"丫头，你知道什么是阴阳烛龙吗？"
我摇摇头。
"传说中，阴阳烛龙是天地初开时诞生的神兽，掌管生死平衡。"莫老翻开册子，里面是些我看不懂的古老文字和图画，"它每千年重生一次，每次都会选择一位主人。"
他指着一幅画给我看，那是一条双头巨蛇，一个头黑如墨，一个头白如雪，盘旋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的图案。
"烛龙认主后，会随主人心意成长。"莫老继续说，"当它完全成熟时，甚至能颠倒阴阳，逆转生死。"
我心头一震："所以...是它让我重生的？"
莫老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完全是。重生需要极大的因果，不是单靠烛龙就能完成的。"他合上册子，"丫头，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我喉咙发紧："被一只独眼乌鸦啄穿了喉咙。"
"独眼乌鸦？"莫老皱眉，"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显然有所隐瞒，"萧家小子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想："他说影阁阁主想抓我和小灰，好像是为了...复活什么人。"
莫老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他真这么说的？"
我点点头。
莫老站起身，在屋前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什么。最后他停下脚步，那只碧眼直视着我："丫头，你知道影阁阁主是谁吗？"
"不知道。"
"他叫殷无咎，是二十年前突然崛起的一个邪修。"莫老的声音低沉下来，"传闻他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之法，甚至不惜动用禁术。"
我心头一颤："他想用我和小灰做什么？"
莫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萧家小子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离开影阁？"
"没有。"我摇头，"他只说影阁在追捕我们。"
莫老叹了口气："二十年前，殷无咎有个女儿，叫殷雪璃。她是当时有名的天才少女，精通各种术法。"他顿了顿，"后来她突然失踪了，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她叛逃了。"
我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萧临渊和这个殷雪璃...有什么关系吗？"
莫老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要问他本人了。"
我还想再问，小灰却突然从我袖中窜出，变得有手臂粗细，挡在我面前，对着远处的雾气嘶嘶作响。
"有人来了。"莫老脸色一变，"至少五个，带着兵器。"
我紧张地站起来："是影阁的人？"
"多半是。"莫老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塞给我，"拿着，迷雾谷的秘药，关键时刻能救命。"
"那您呢？"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怕几个小喽啰？"莫老冷笑一声，那只碧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快走，沿着屋后的小路一直往西，能到迷雾深渊。那里有禁制，他们不敢轻易进去。"
"可是..."
"没有可是！"莫老厉声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应！直到找到'她'为止！"
我还想问"她"是谁，远处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莫老推了我一把："走！"
我咬咬牙，抱起小灰，转身朝屋后跑去。小路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湿滑难行。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越来越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周围的植物也变得怪异起来——有的通体漆黑，有的则晶莹剔透如水晶。
小灰变得异常活跃，两个头不停地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们该往哪走？"我低声问它。
小黑蛇突然指向右前方，我顺着它指的方向走去。雾气中渐渐显现出一个山洞的轮廓，洞口爬满了血红色的藤蔓，像是血管一般蠕动着。
我咽了口唾沫，想起萧临渊教我的方法，从包袱里取出控兽笛。
"希望能有用。"我小声嘀咕，把笛子放到嘴边，试着吹出一个简单的音调。
笛声刺耳难听，但那些藤蔓却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去，露出洞口。
"还真有用。"我惊讶地收起笛子，小心地走进山洞。
洞内比想象中干燥，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体，提供微弱的光亮。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小灰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两条巨蟒，一左一右护在我身边。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水潭，水面如镜，没有一丝波纹。水潭周围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
"这是..."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
突然，小灰变得极为激动，两条巨蟒同时冲向水潭，却在潭边猛地停住，伏下身子，像是在行礼。
水潭中央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我瞪大眼睛，却看不清那是什么。
"终于来了。"一个空灵的女声在洞中回荡，"我等你很久了，姜小棠。"
我浑身汗毛倒竖："你是谁？"
"我是你，又不是你。"那声音飘忽不定，"我是过去的回声，也是未来的预兆。"
我后退一步："我不明白。"
水潭中的影子渐渐清晰，那是一个女子的轮廓，长发飘飘，身姿婀娜。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她的脸。
"你会明白的。"女子说，"当烛龙完全觉醒时，一切都会揭晓。"
"烛龙？你是说小灰？"
女子轻笑一声："你给它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但时间不多了，殷无咎已经察觉到了你的存在。"
"影阁阁主？他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女子说，"也是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我还想问什么，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到三个黑衣人站在洞口，手持明晃晃的刀剑。
"找到她了！"领头的喊道，"阁主要活的！"
我惊慌失措地看向水潭，却发现那女子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小灰立刻挡在我面前，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别怕，丫头。"莫老的声音突然从洞顶传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话音刚落，洞顶的晶体突然大放光明，刺得那几个黑衣人睁不开眼。我趁机爬上小灰的背："快跑！"
小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洞口，那三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飞出去。我们冲出山洞，重新没入浓雾之中。
"莫老！"我大喊，"您在哪？"
没有回应，只有雾气无声地流动。小灰带着我在迷雾中穿行，最后停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树干至少要十人合抱，树冠隐没在雾气中，看不清有多高。
我从小灰背上滑下来，双腿发软。刚才的一切太过离奇，我的大脑还在努力消化。
"那个女子是谁？"我自言自语，"为什么她说等我很久了？"
小灰变回小蛇大小，爬到我膝上。小黑蛇用头轻轻蹭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
"你们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我轻声问。
两条小蛇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我正要再问，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躲到树后，屏住呼吸。
"搜！她跑不远！"一个粗犷的男声命令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如擂鼓。小灰又变大了些，随时准备攻击。
就在这时，古树的树干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抓住我的手腕！
我差点尖叫出声，那只手却捂住了我的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别出声，跟我来。"
是萧临渊！
我任由他把我拉进树洞，小灰也迅速跟了进来。树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萧临渊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小声问。
他指了指我腰间："令牌有感应。"
我这才发现乌木令牌正在微微发光，上面的"渊"字格外清晰。
"你受伤了？"我注意到他右臂的绷带又渗出了血。
"小伤。"他简短地说，眼睛盯着树洞外，"他们有多少人？"
"我只看到三个，但莫老说有更多。"
萧临渊皱眉："莫老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他让我先走..."
萧临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见到'她'了？"
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的眼神复杂，"她跟你说了什么？"
"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回忆道，"说等我很久了，还说殷无咎在找我..."
萧临渊的表情变得极为阴沉："果然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那个女子是谁？殷无咎为什么追捕我们？你和他女儿又是什么关系？"
萧临渊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考虑要告诉我多少。就在这时，树洞外传来一声巨响，整棵古树都震动起来。
"找到你们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出来吧，萧临渊。阁主想见你...和那个丫头。"
萧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殷无咎亲自来了。"
他转向我，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姜小棠，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一点——你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我还来不及问这句话的意思，树洞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开，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光芒中，黑袍猎猎，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的半张脸俊美如神祇，却冷得像冰。
"好久不见了，萧临渊。"那人缓缓开口，声音如毒蛇般滑腻，"还有...我的女儿。"
我如遭雷击，瞪大眼睛看向萧临渊："他...他说什么？"
萧临渊挡在我面前，声音低沉："她不是雪璃，殷无咎。你认错人了。"
殷无咎冷笑一声："二十年了，你以为我认不出自己的骨肉？"他向我伸出手，"来吧，雪璃。该回家了。"
我浑身发抖，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那个水潭中的女子，莫老说我像某个人的话，萧临渊奇怪的反应...
难道我真的不是姜小棠？难道我真的是殷无咎的女儿？
小灰突然变得巨大，挡在我面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殷无咎的目光落在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阴阳烛龙。"他轻声说，"终于找到你了。"
萧临渊趁机在我耳边低语："记住我说的话。等下我拖住他，你带着烛龙跑，去水潭那里，找那个女子。她会帮你。"
"可是你..."
"别管我。"他打断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说完，他猛地拔出短刀，冲向殷无咎。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中，我看到萧临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小灰，帮帮他！"我喊道。
两条巨蟒立刻加入战斗，但殷无咎只是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支漆黑的笛子——和我的控兽笛很像，但更加精致。
诡异的笛声响起，小灰突然痛苦地翻滚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不！"我冲上前，想要阻止殷无咎。
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挥，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重重撞在树干上，眼前一黑。
朦胧中，我看到萧临渊拼死冲向殷无咎，却被一掌击中心口，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殷无咎缓步走向我，银色面具反射着冰冷的光："睡吧，雪璃。醒来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印象是小灰痛苦的嘶鸣和萧临渊绝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