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红楼小丫鬟,拼死爬到黛玉身边。>用现代知识治她的咳疾,
暗中剪断金玉良缘的红线。>看我不改了这金玉良缘。---指尖下,
是雪浪纸冰凉脆硬的触感,
鼻尖却缠绕着腐朽、尘埃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像是无数时光被一同压扁、封存,
此刻又被猛地撕开。我猛地呛咳起来,肺叶抽紧,眼前模糊一片。太阳穴突突地跳,
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意识在两个时空里撕扯——前一秒还是图书馆空调的凉意,
这一秒就被粗布摩擦锁骨的刺痛拽回现实。
的唾沫星子溅在脸上的黏腻、浆洗衣物时腰背断裂般的酸……这具身体的“小禾”留下的痛,
和我的意识绞在一起,几乎要把天灵盖掀翻。“小禾!小禾!死了不成?
还不快把二奶奶屋里的脏水倒了去!等着发臭招苍蝇吗?”尖利的嗓音像锥子,
狠狠扎进混沌的脑子。我下意识地一抖,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认命。睁开眼,低矮昏暗的屋子,
糊着发黄窗纸的格子窗透进一点惨淡的光。
一个同样穿着灰扑扑粗布衣裳、梳着双丫髻的圆脸小丫头,正叉着腰站在破旧的板铺前,
满脸不耐。“知道了,秋菱姐。”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细弱蚊蚋的声音,
带着刚穿来时无法控制的惊惶和本能的顺从。挣扎着爬下硬邦邦的板铺,
脚底板接触到冰凉潮湿的泥地,寒气直冲头顶。身体残留的记忆驱使着我,
走向墙角那只散发着酸馊气的沉重木桶。酸臭气直冲脑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屏住呼吸,
用尽全力提起桶梁,指甲深深掐进粗糙的木头里。木桶的重量几乎要将我单薄的身躯压垮,
步履蹒跚地挪出这间充斥着霉味和汗臭的仆役下房。外面是贾府庞大而陌生的后园一角。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扫过冰冷坚硬的青石板路。远处隐约传来笑语喧哗,丝竹悠扬,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与我此刻提着的污秽和刺骨的寒冷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体面些的婆子匆匆走过,看也不看我这提着秽物的粗使丫头,裙角带起一阵风,
刮在脸上,带着主子的冷漠。手被粗糙的木桶梁磨得生疼,冰冷的桶身贴着单薄的衣料,
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我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一丝铁锈味。林黛玉。这三个字,
像黑暗中唯一灼热的炭火,骤然烫在心头。我穿过来了。到了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却终将大厦倾颓的贾府。成了一个命如草芥、随时可以被碾死的粗使丫头。
可黛玉还在潇湘馆里。那个水做的骨肉,那个终究要泪尽而亡的绛珠仙草。心口猛地一抽,
不是因为污水的恶臭,不是为了这卑贱的身份。前世书页间那个清绝孤傲、泪尽而亡的身影,
此刻无比清晰地灼痛着我的神经。在这冰冷刺骨、命如蝼蚁的绝望里,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燃烧的火种,骤然点亮——到她身边去!去潇湘馆!
哪怕只做洒扫庭院、端茶递水的粗使活计,也要守在那个注定被命运碾碎的灵魂近旁!
这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成了支撑我在这泥沼里不彻底沉沦的唯一浮木。去潇湘馆!
哪怕只做洒扫庭院、端茶递水的粗使活计,也要守在她近旁!
这念头成了支撑我在这冰冷泥沼里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哗啦——”一声脆响,
惊得我几乎跳起来。眼前,是摔得粉碎的青花瓷盖碗,
滚烫的茶水混着碧螺春的叶子泼了一地,洇湿了紫鹃姐姐干净的绣花鞋尖。空气瞬间凝固,
充斥着茶香和令人窒息的紧张。“糊涂东西!
”一个穿着体面绸缎坎肩、梳着油亮圆髻的管事娘子王善保家的,脸色铁青,
指着我厉声呵斥,“这可是前儿才新得的贡品!老太太都没舍得用匀给姑娘的!
你几个脑袋够赔?我看你是存心找不自在!”冷汗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后背。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湿漉漉的青砖地上,膝盖磕得生疼,头深深埋下去,
身体抖得筛糠一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时手滑……求嬷嬷开恩!求紫鹃姐姐饶命!
”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这碗茶,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
冒险顶替了那个临时腹痛的小丫头,只为能进潇湘馆的门槛送这一次水。眼看就要成了,
却……“好了,王妈妈。”一个温婉中带着点疏离的声音响起,像清泉流过玉石。是紫鹃。
她并未看我,只低头拂了拂裙角沾上的一点水渍,“不过是个粗使的丫头,
笨手笨脚也是常情。碎都碎了,责罚她又能如何?白白扰了姑娘清净。让她收拾干净,
打发出去便是。”王善保家的犹自愤愤,但紫鹃开了口,她到底不敢在潇湘馆太放肆,
只狠狠剜了我一眼:“听见没?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干净立刻滚出去!
再让我在里头看见你这张丧气脸,仔细你的皮!”“是!是!谢紫鹃姐姐!谢嬷嬷!
”我如蒙大赦,头点得像捣蒜,手忙脚乱地去拾那些滚烫锋利的碎瓷片。指尖被划破,
渗出血珠,混着地上的茶渍泥污,钻心地疼,我却不敢有丝毫停顿。收拾完狼藉,
我抱着簸箕里的碎片,垂着头,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到院门角落。心沉到了谷底,完了,
这次怕是彻底断了进潇湘馆的路了。就在我绝望地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
带着点犹豫。我猛地回头,竟是紫鹃。她手里拿着一小盒药膏和一个干净的白布条。
“手伸出来。”她声音依旧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我怔住,几乎不敢相信,
颤抖着伸出被割破、沾满污迹的手。紫鹃也不嫌脏,拧开小盒,
用指尖挑起一点清凉透明的药膏,仔细地涂在我破皮的指腹上。她的动作很轻,
指尖带着点凉意。涂好药,她又利落地用白布条替我包扎好。
“看你方才……手抖得不成样子,”她包扎完,抬起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是饿的?还是冻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我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拼命摇头:“没…没有,是奴婢笨,没端稳……”紫鹃没再追问,
只轻轻叹了口气:“往后做事,稳当些。莽撞只会害了自己。”她顿了顿,
扫过地上那片被茶水彻底洇透、粘在青砖上的残破纸角——那是姑娘昨夜烦躁时揉弃的诗稿。
上面的墨迹被水泡得晕开,一句“寒塘渡鹤影”的“渡”字,最后一笔洇得模糊不清,
乍看竟似“度”字。就在方才收拾时,她似乎瞥见这丫头……用捡碎瓷片的指尖,
极快、极隐蔽地在那晕开的墨迹旁,借着泥水的湿润,极其微小的幅度划拉了一下,
让那模糊的笔画更像一个“渡”……紫鹃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更深一层的审视,
声音低了些,“你……认得字?”“奴婢……奴婢粗识几个,
从前……在主家**身边……略听过一点。”我垂下眼,心脏狂跳,半真半假地编造着。
这是我能抓住的最后一点微光。紫鹃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包扎好的手上停了停,
又落在我脸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终于,她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知道了。
明儿一早,你过来。姑娘屋里少个打水扫院子的粗使丫头。记着,手脚要干净,话要少,
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我!我扑通一声再次跪倒,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谢紫鹃姐姐!谢姐姐大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膝盖和额头的疼痛如此真实,却盖不住心底那簇终于点燃的火焰。成了!我终于,
站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潇湘馆的竹影婆娑,筛下清冷的月光。我提着半桶水,
脚步放得极轻,走过那幽静的抄手游廊。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药味和墨香,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像雨后的竹叶,带着点微苦的凉意——那是属于黛玉的。
隔着花窗,昏黄的烛光剪出两个纤细的身影。一个伏在案前,肩头微微耸动,
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每一次都像要把肺腑咳碎。
另一个身影焦急地轻抚着她的背。“姑娘!好姑娘,您缓缓……”是紫鹃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的心猛地揪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又咳了。那声音里的痛苦,像钝刀子割肉。
书里写着她的“不足之症”,可只有亲耳听到这咳声,
才知道这“不足”是如何一寸寸消磨着鲜活的生命。我放下水桶,靠在冰冷的廊柱上,
冰凉的柱子贴着额头,试图压下心头的焦灼。不能再等了。现代那些零碎的知识,
成了我唯一的武器。第二日午后,趁着紫鹃去上房回话,我觑了个空,
端着一小碟新摘、洗净、用凉开水仔细滤过的雪白梨片,深吸一口气,
轻轻叩响了黛玉内室的门。“谁?”里面传来黛玉虚弱微哑的声音。“姑娘,是小禾。
”我尽力让声音平稳,“紫鹃姐姐吩咐,给姑娘送些……润喉的果子。”门开了。
黛玉斜倚在窗下的湘妃榻上,身上搭着薄薄的锦被,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唇上一点血色也无。她抬眼看了看我手中的碟子,眼神倦怠。“放那儿吧。
”她指了指榻边的小几,又忍不住掩口低咳了几声,眉头紧蹙。我依言放下碟子,
却没有立刻退出去。心跳得擂鼓一样,我鼓足勇气,声音压得极低:“姑娘,
这梨……若能用滚水焯烫一下,略加点……点冰糖……或能……稍解喉中燥痒?
”黛玉的目光倏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讶异和审视。那目光清亮如秋水,似乎能洞穿人心。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室内静了片刻,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哦?”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点探究,“你倒知道些偏方?”那尾音微微上挑,
带着林姑娘特有的清冷敏锐。“奴婢……奴婢从前伺候过一位老嬷嬷,她……她咳喘时,
常这样用。”我头垂得更低,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衣衫。这理由漏洞百出,但我别无选择。
又是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我以为要被斥责“多嘴”时,
却听见她淡淡的声音:“既是这样……你且试试吧。”“是!”我如释重负,立刻应下,
端起碟子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后面茶水间。第一次尝试,我紧张得手都在抖。
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将梨片在滚水里飞快焯烫几秒,捞出沥干,
再撒上一点点碾得极细的冰糖霜。冰糖不敢多放,怕坏了药性,更怕惹她不喜。
捧着那碟处理过的梨片再次送到她榻前时,我感觉自己像捧着一颗滚烫的心。黛玉拈起一片,
看了看,放入口中。她细细咀嚼着,喉间那股痒意似是缓了些,垂眸时,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倒是比生嚼多了些甜润。”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清晰地落进我耳里。她细细咀嚼着,眉心那点惯常蹙着的结,似乎……微微松动了一点点?
她没有在说话,只是又慢慢吃了一片。没有称赞,但也没有拒绝。这无声的默许,
于我已是莫大的鼓舞。后来,我又在潇湘馆院角寻到几株薄荷。趁着清晨露水未干,
掐下最嫩的几片心叶,洗净,悄悄放在她书案上盛着清水的白瓷小碟里。
那清凉醒神的淡淡香气,在药味和墨香中弥散开。一次,紫鹃在替她**发胀的额角时,
我屏息凝神,在一旁低声说:“紫鹃姐姐,若是……若是用指腹,
顺着眉骨往外……轻轻推按,或许……能松快些?
”我努力回忆着现代缓解头痛的简易**手法。紫鹃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手上的动作却依言微微调整了方向。黛玉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过了片刻,她极轻地“唔”了一声。那声“唔”里带着松快,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
目光落在我身上,虽依旧清冷,却多了丝极淡的柔和:“这手法……是谁教你的?
”这些细微的小事,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点点涟漪,便归于沉寂。黛玉待我,
始终是淡淡的客气,保持着主仆间清晰的界限。紫鹃也依旧谨慎,
对我偶尔的“多嘴”保持着审视。但我能感觉到,那层无形的坚冰,
似乎被这细水长流的“暖”意,融化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
她们默许了我这些小小的、看似无害的“僭越”。我成了潇湘馆里一个特殊的存在。
依旧做着洒扫庭院、打水添炭的粗活,依旧沉默寡言,却得以在更近的距离,
感受着那个清绝孤高灵魂的每一次呼吸与低咳。
每一次看到她苍白的脸上因为一点缓解而露出的、转瞬即逝的安宁,都让我觉得,
那点微弱的暖,终究是渡了过去。然而,命运的巨轮,依旧沿着那早已刻好的轨迹,
沉重而不可阻挡地向前碾压。秋意渐深,潇湘馆的竹子也染上了枯黄的憔悴。
府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像一张绷紧的弓弦。金玉良缘的流言,如同深秋的寒霜,
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
每一次看到宝钗端庄温婉的身影出现在贾母房中,每一次听到婆子们私下里隐晦的议论,
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我心上。不能再坐以待毙!我必须做点什么,哪怕螳臂当车!
一个阴冷的午后,我在抄手游廊的拐角,远远看见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
手里捧着一个剔红雕漆的精致食盒,步履匆匆,显然是往潇湘馆方向去。那食盒里装的,
十有八九是宝钗送给黛玉的燕窝。心头警铃大作!
书里那“燕窝”可是惹出黛玉无尽悲思、加重病情的引子!机会稍纵即逝。我深吸一口气,
假装抱着一个沉重的浆洗盆从旁边岔路疾步走出。计算好角度和时间,在莺儿走到廊柱边时,
“哎呀”一声惊呼,脚下一个“踉跄”,整个盆猛地脱手飞出!“哐当——哗啦!
”沉重的木盆狠狠砸在莺儿脚边,盆里浑浊的洗衣水连同皂角泡沫,劈头盖脸泼了她一身!
她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食盒也脱了手,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重重摔在青石板上!盖子摔开,
里面果然是一盏晶莹的冰糖燕窝,此刻全都泼洒出来,粘稠的汤汁混着地上的污水,
一片狼藉。“你!你这该死的蹄子!”莺儿惊魂未定,
看着自己湿透的裙子和地上狼藉的燕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长眼睛吗?这是给我们姑娘的!你赔得起吗?!”我早已“吓傻”了,扑通跪倒在地,
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语无伦次地哭求:“姐姐饶命!姐姐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脚下打滑……没站稳……求姐姐开恩啊!”眼泪配合地汹涌而出,
心里却绷着一根弦——成了!至少今天这燕窝,是送不成了!惊动很快引来了人。
紫鹃匆匆赶来,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眉头紧锁。莺儿哭诉着告状。
紫鹃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最终,
她只是淡淡地对莺儿说:“罢了,收拾了吧。姑娘也未必有胃口。
回去替我们姑娘谢过宝姑娘好意。”又转向我,语气严厉,“毛手毛脚!冲撞了莺儿姐姐!
罚你今晚不许吃饭,把这里里外外都给我擦洗干净!”“是!是!谢紫鹃姐姐!
”我忙不迭磕头,心头一块巨石落地。饿一顿算什么?只要那碗惹祸的燕窝没送到黛玉眼前。
然而,这小小的“胜利”并未带来丝毫轻松。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几天后,
一个惊人的消息像炸雷一样在府里传开——宝玉失了通灵玉!整个贾府乱成一锅粥,
人心惶惶。我更是心惊肉跳!这是大幕拉开的信号!我知道,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就要来了!
他们会送来那该死的“金玉良缘”的谶语!这几乎是压垮黛玉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行!
绝不能让这谶语传到老太太和太太耳朵里!必须截住!夜深人静,我像一只幽灵,
悄悄溜到贾母上房通往王夫人院落的必经之路——那座连接两处的僻静小石桥下,
藏进茂密的冬青树丛里。冰冷的露水浸透了我的鞋袜和裤脚,寒气刺骨,我死死咬着牙,
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奇怪的脚步声,一轻一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两个极其古怪的身影:一个癞头,一个跛足,穿着破烂僧衣道袍,
正摇摇摆摆地走上石桥。来了!就是他们!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
只见那癞头和尚从怀里摸索出一张叠好的黄纸,似乎要递给跛足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