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芸姨回府后便高烧不退,整个人陷入梦魇之中。
我坐在床边,用湿帕子轻拭她滚烫的额头,却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呓语:
“不……不要推我……阿易……救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阿易?难道芸姨真的是楚易的未婚妻?
还有……推?
难道芸姨坠崖一事,并不是意外?
无数的疑问从我心底升起。
就在此时,那些血色弹幕再次浮现。
【女二马上就要想起自己是被女主推k)
下悬崖的了!】
【她还会记起自己和男主青梅竹马的曾经,楚楚可怜地上门让男主为她做主!】
【男主觉得亏欠她,就会对她负责。但他对女主的感情就变得又爱又恨,开始一段虐恋情深!】
我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
沈舒月……竟是害芸姨坠崖的凶手?!
我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找爹爹。
他正在书房里翻查卷宗,见我闯进来,眉头微蹙:“萱儿,怎么了?”
“爹!”我声音发抖,“芸姨在梦里说……有人推她!”
爹爹的手指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
来。
“弹幕还说……是沈舒月推的!”我攥紧他的袖子,“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爹爹沉默片刻,最终低声道:“我当初只是按照‘提示’,在崖底找到了她。至于她如何坠崖的……我确实不知。”
“提示?”我敏锐地抓住这个奇怪的词。
爹爹明显一顿,随即苦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萱儿,爹爹也不瞒你了。就像你能看见那些血色文字一样,爹爹也遇到件怪事。”
他压低声音:“三年前,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个声音,自称是‘炮灰男配逆袭系统‘。”
“系统?”我惊得瞪圆眼睛。
“嗯。”爹爹神色复杂,“它说我们父
女在原情节里本该惨死,但只要完成特定任务就能逆天改命。找到芸娘,就是第一个任务。”
我张了张嘴,突然想起什么:“那弹幕说芸姨会……”
“嘘。”爹爹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他合上卷宗,眸色深沉:“我会派人去查。若真是沈舒月所为……”
他没说完,但眼底的寒意已说明一切。
然而,还没等我们查到证据,一封烫金请帖便送到了平津侯府。
三日后,皇上为楚易设庆功宴,邀平津侯府赴宴。
血色文字再一次出现:
【来了来了!最精彩的情节居然提前
日均计价小,30
了!男主果然行动派!】
【平津侯府马上就要满门抄斩了!】
【女主伪证已准备好,就等关门打狗啦!】
我捏着请帖,指尖发凉。
这哪里是庆功宴?分明是场要人命的鸿门宴!
爹爹再三叮嘱不许我去,可我还是趁着天未亮,偷偷蜷进马车暗格里。
直到宫门前车轮停驻,我才从夹层里钻出来,发髻都蹭乱了。
“萱儿!”爹爹一转头看见我,先是一惊,继而重重叹了口气。
他伸手替我拂去裙摆上的灰尘,终是无奈道:“跟紧爹爹。”
恰在此时,宫门处传来一阵娇笑。
沈舒月挽着楚易的手臂款款而来。
自刘件衣旧,我
见我衣衫不整,她立即用团扇掩唇讥讽:“哟,杜芸娘没教过你梳妆打扮?还是说……”
她眼波流转,得意地提高声音:“那个瞎子自知见不得人,不敢来了?”
楚易闻言大笑:“霍陵,芸娘现在定是后悔跟着你了。”
他俯身在我爹耳边阴恻恻道:“过了今日,她会更后悔的。”
我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望向空中。
可这次血色文字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楚易和沈舒月相携离去的背影,我无比忐忑。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覆上我的发顶。
爹爹替我理好歪斜的珠花,声音沉稳如山:“别怕,爹爹在。”
皇宫大殿金碧辉煌,夜明珠映得满室生辉,我却只觉得寒意刺骨。
满朝文武围着楚易谄媚逢迎。
这个夸他“一战灭北狄三万铁骑”,那个赞他“比当年霍去病还威风”。
贵夫人们更是把沈舒月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
“楚夫人好福气啊!”
“这般英雄夫君,真是羡煞旁人!”
沈舒月摇着孔雀羽扇,故意提高声调:“那当然,人总不能眼瞎一辈子。”
说着,她还意有所指地瞥向爹爹。
众夫人立刻会意,纷纷用团扇掩着嘴嗤笑起来。
高座上的皇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直到戏看够了,才轻咳一声:“楚爱卿立此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楚易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陛下,微臣不要赏赐,臣只想揭发平津侯霍陵通敌叛国之罪!”
他猛地抬头,指向爹爹。
一时间,满殿哗然。
我死死攥住爹爹的衣袖,只见他面色不改,唯有太阳穴处青筋隐隐跳动。
皇上沉下脸:“楚爱卿,此话当真?”
楚易呈上一叠文书:“此乃霍陵与北狄往来密信,请陛下过目。”
爹爹早就料到他有此举,从容不迫地应对道:“陛下明鉴,这些信件笔迹虽仿得极像,但北狄王去年已死,而最后一封信日期在此之后,明显是伪造。”
楚易脸色微变,沈舒月立刻迫不及待
地站了出来。
她盈盈下拜,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妾身曾为霍陵之妻,三年前亲眼见过霍陵将北狄虎符藏在书房暗格里。”
“那虎符是北狄王族专用的信物,这就是霍陵通敌的铁证啊!”
话音刚落,皇上顿时皱眉:“来人,去平津侯府搜!”
侍卫们冲出去时,爹爹的手在袖中攥得发白。
不到半个时辰,侍卫长就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盒盖一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青铜虎符,狼头狰狞,北狄文字清晰可见。
满朝哗然,我惊恐地看向爹爹。
爹爹瞳孔微缩,显然也没料到沈舒月竟在假死前就埋下这步棋。
沈舒月突然转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很快换成痛心疾首的表情。
“如今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鉴!”
皇上拍案而起,厉声问道:“霍陵,你可认得此物?”
爹爹脸色煞白:“微臣、从未见过……”
“你胡说!”沈舒月突然转身,厉声打断他的话,“侯爷莫非要说,是我这个‘已死之人’栽赃嫁祸?”
我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你撒谎!爹爹才不是这样的人!”
话音刚落,皇上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眼中寒光乍现:“放肆!”
他死死盯着爹爹,指节在扶手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我这才惊觉,皇上忌惮平津侯府已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