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推迟第十次,我辞掉异地高薪工作回来和项绅祺结婚。然而婚礼彩排时,他换上新郎服,
领带却不是原先那条。我笑容僵在脸上,问他什么意思。他不明所以,皱起眉头,
反问我突然发什么脾气。站他身后的婚礼策划师拉了下他的西装袖口,出来打圆场。
“邓**不满意的话,就换回去吧。”项绅祺冷哼一声,认定我在胡闹。“一条领带而已,
有必要上纲上线?”“况且她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就是在瞎说,不用管她!
”他捏了捏袖口上女人的手指,将我满腔欢喜浇个透彻。我直接摔了手中捧花。
这婚我不结了。1.摔掉捧花后,我向项绅祺伸手,让他将原先的领带还给我。
这话让他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能分清了?”两条领带花纹相同,只是颜色不同,
深绿换成了酒红。我天生红绿色盲,他原本笃定我分不出来。但这场婚礼我期盼了那么久,
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特地带了矫正眼镜。不等我回答,婚策师蔡珂云抢先一步,
一脸歉疚地说:“邓**,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更搭一些,就提议先生换掉了,
是我自作主张,您怪我吧。”她委屈红了眼,项绅祺立刻揽住她,柔声安慰:“你有什么错,
本来就是原先那条颜色太丑,我也早就想换掉了。”说罢,他又抬头对着我叹了口气,
忍着不悦的情绪劝我:“珂云为了我们婚礼特地去淘来的,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心意?
一条领带而已。”是啊,一条父亲去世时留给我的领带而已。几年前我向他求婚时送给了他,
那时他信誓旦旦说要在我们的婚礼上戴。“尊重……你尊重我了吗?好啊,她既然这么用心,
你不如把新娘也换了吧?”我转身要走,项绅祺见我真生气,马上拉住我,语气软化了不少。
“好好好,我现在去换回来不就得了,至于这么生气吗?”手机震动,我没搭理他,
接起电话向外走,而他去了更衣室。挂了电话,我点开手机日历,三天后本是我们的婚礼。
我深吸一口气,删掉了婚礼行程后,往回走,想要找他拿回领带。
却听见更衣室里传来暧昧的声响。砰的一声,门被我推开。两人惊愕抬眼,
黏在一起的嘴巴刚刚分开。父亲的领带轻浮地挂在项绅祺脖子上,另一端被蔡珂云攥着。
胸口一把火烧起来,我气得手颤抖,直接将项绅祺拉出来,给了他一巴掌!“邓**!
你误会了!”蔡珂云马上护到项绅祺面前,大喊着。我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手掌隐隐作痛。“误会?你们公司帮人办婚礼就是这么办的?”“办到新郎床上去?
”周围本在忙活的其他人都停下来看向我们这边。下一秒,咖啡迎面泼来,
项绅祺扔了手上的杯子,指着我恼怒道:“冷静点没有?!这么多人看着,不嫌丢人啊!
”“她只是帮我换条领带,你到底有完没完?”蔡珂云掩面抽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引得周围人小声议论。“就是啊,一条领带,闹这么大,怪不得男方一直推迟婚礼,
就这脾气谁敢娶啊……”“她家不早就没落了吗,怎么还好意思摆大**架子?
”负责人更是直接站出来帮蔡珂云说话。“邓**,您瞅瞅您这话说的,她一个单身姑娘,
怎么会干这种事。”“要不您消消气,先去试新娘妆吧,
先生这边我来处理……”项绅祺沉着脸直接打断,眼中闪着怒火。“试什么,
她红绿都分不清,哪知道妆好不好看?”“让珂云替她试!试到喜欢为止。
”蔡珂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窃喜与得意,被我看得一清二楚。脸上咖啡狼狈滴落,
我抹了把脸,压下鼻酸。伸手将项绅祺领口的领带抽了下来,然后嘲讽扯起嘴角,
对他说:“项少爷,你怎么不干脆让她把婚纱试了。”不等回答,
我在众人目光中挺直着背转身离开。
2.我在临时落脚的酒店将父亲的领带重新整整齐齐叠进盒子里。深夜时,
我收到了项绅祺消息。他说最近工作太忙,没控制好情绪,让我别生他的气。消息的最末尾,
加了一句爱我。向上翻着聊天记录,我看着他总在凌晨发来的那句“我爱你”,
自嘲笑了起来。我以为他太想我,才抛下一切回来和他实现拖了又拖的婚约。
事实证明我根本错得离谱。我打了辆车,直奔他的住处,门锁密码不再是我的生日,
我大力敲响了门。项绅祺迟迟才开门,他裹着浴袍,头发还湿着。看见我时眼中有丝慌乱,
但很快掩盖。屋内有人喊他,蔡珂云穿着同样的浴袍,出现在他身后,看见我后咦了一声。
“邓**别误会,绅祺哥彩排完有应酬,我顺路送他回来而已。”“本来想喊你的,
但听说你没办法开车,就没打扰你休息……”她一边向我解释,一边有意无意扯松了浴袍,
露出脖子上的红痕,刺痛了我的眼。我的未婚夫发消息说爱我时,其实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
见我表情不对,项绅祺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是,我认不了红绿灯,开不了车,
但他曾经说要载我一辈子。这些话和他深夜发来的那些表白一样,全他妈都是假的。我垂眸,
从兜里拿出东西,将他当初给我的戒指,砸到了他身上。他看见地上滚落的戒指那一刻,
眼神松动,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抱紧怀里,低声哄我:“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开心一点不好吗?”“新房装好了,你的行李呢,我派人帮你送过去。
”蔡珂云就在这时端来两杯咖啡,说她可以代劳,就当给我赔礼道歉。我忍住泛起的恶心感,
推开项绅祺,掏出手机举到他们面前,点了录制键。“项**为了业绩这么努力,
也该发给你们公司看看。”项绅祺一把夺过我手机,蹙起眉头,显然耐心耗尽。
“你知不知道,你白天任性离开,所有彩排流程都是珂云帮你走的!
”“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你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我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
冷淡回应:“我说了,这婚我不结,彩排与我何干。”项绅祺气急败坏,还想说什么,
不料助理匆匆赶来,焦急喊着:“少爷不好了,老夫人又病发了!”每次我们定下婚期,
项绅祺他妈的心脏病都会复发一次。这一次也不例外。她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
握着项绅祺的手说:“怎么这次婕沐回来,也没告诉我一声,怪妈身体不好,
怕是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项绅祺眼眶翻红,立马接话:“妈,只要您身体健康,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而我望着心电图正常的波动,
突然开口问:“……您真有心脏病吗?”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凑巧。
蒋绮芳女士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项绅祺更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大声呵斥我:“邓婕沐!
你在说什么浑话!”他怕扰了他妈,将我拽出病房,拉到了无人的楼梯间,
咬着后槽牙对我说:“我妈每次病发完,都因为耽误了我俩的婚事哭,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生我气可以,但如果还想和我结婚,我劝你别蹬鼻子上脸!”撂下这句话,
他就去找医生了解病情去了。而我在原地苦笑,心尖发酸。突然手机振动,
我收到了来自熟悉的消息。以往每次听说我要结婚,那人都会传讯来笑话我,
我向来懒得搭理他。只不过这次,我回了三个字,说不结了。3.收起手机,我去买了束花,
重新往病房去。在门口看见蔡珂云不知何时站到了病床边。“她这样的,哪里还配得上绅祺,
当初我特意把她送出去,谁知道她会突然回来……”“也就是我这儿子放不下她,
不然我还用总在这装病?”“你只管把孩子生下来,报酬一分不会少。她那破基因,
保不齐给我生个色盲外孙,多晦气!”蒋绮芳的每一句话都清楚传进耳里,
我不知不觉咬紧下唇。爸妈死后,家业衰落,她美其名曰给我推荐了个异地的工作机会,
原来只是为了支走我。哪怕这些年我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
在她眼里依旧配不上项绅祺。我攥紧拳头,将本想用来和她道歉的花用力扔进垃圾桶。
然后转身去了精神科找弟弟,谁知护士竟告诉我病人早就转走了。心中狠狠一沉,
我心急如焚跑回去,推开病房门。“我弟呢?他在哪里?!”蔡珂云已经离开,
只剩蒋绮芳慢悠悠剥着手里的橘子。项绅祺不在,她也懒得演下去。“你嫁来项家,
总不能还带个拖油瓶吧?”我瞳孔一颤,扣住她的肩膀,
情绪激动大吼:“你们把他藏哪去了?!”“怎么对长辈说话的!死了爹妈,素质也丢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我红着眼将她按在床上。就在这时,项绅祺匆匆走进来,
大力将我推开,难以置信望着我。而我胸口起伏,对他一字一句问,我弟在哪里。
当初弟弟和爸妈在同一辆车上出的事故,幸存下来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走之前,
他们承诺会帮我照顾好他。可现在他不见踪影,却没人告诉过我。“好儿子,你看看,
这就是你坚持要娶的老婆?她发的什么疯!”蒋绮芳头发乱糟糟,从床上爬起来,
指着我破口大骂。项绅祺眼神晦暗不明,像是对我失望极了,缓缓开口:“你弟?
扔精神病院去了。”“给他找了更适合他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听到这话,我两眼一黑,
险些晕过去。我上前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声音从嗓子眼里艰难挤出来。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骗我,你和你**的妈都在骗我!”啪!病房一瞬安静,
我耳朵嗡嗡作响,矫正眼镜甩落在地上。项绅祺踩过我的眼镜,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一双黑眸沉沉盯着我。“闹够了没有。不要仗着我想娶你,就以为我会一直惯着你。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是我妈。”蒋绮芳装模作样捂着心脏,一副被我气坏了的模样。
项绅祺立刻撞开我,去喊医生。而我失魂落魄赶去了他们口中的精神病院。
见到了瘦得没剩几两肉的弟弟。4.他蜷缩在病房角落,看见我时,眼里闪过片刻恍惚。
然后呜啊呜啊地唤了起来。我瞬间心如刀绞。就在想要靠近时,他却抱紧双膝,
恐惧地向后退。“该吃药了,弟弟。”我猛地回过头。蔡珂云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盘子。
然后当着我的面,将药瓶里的药倒进了另一瓶中。“哎呀,这下怎么办,
不小心和我自己吃的安眠药弄混了,要不邓**帮你弟弟挑出来吧。”她手腕一掀,
红绿色的药丸全部洒落地面,在我眼中没有差别。弟弟条件反射地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我扑上去阻止他,手忙脚乱拍掉他掌心的药。胸口像撕裂一样疼痛,
我猩红着眼又冲到蔡珂云面前,扯住她的头发。“你们他妈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她吃痛嘶气,却自顾自笑了起来。
“你应该问你弟弟做了什么……只是撞见我和绅祺哥亲个嘴,就发疯要把我推下楼梯。
”“绅祺哥一生气,就把他送来了。得亏他年纪小,不然要呆的地方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我全程的血液都在沸腾,呼吸急促,抖着手将她的头往墙上砸。“去死啊!
你们都给我去死!!”她抵抗不住我失去理智的力气,额头被撞得全是血,狰狞着脸还在笑。
“你说你,何必回来破坏我和绅祺哥呢?”“反正结婚证是绿的你也认不出来,
不如我送你一本啊。”门口传来脚步声。她神色突变,一改嘴脸。跪倒在我脚边哭喊。
还没等我反应得及,项绅祺已经站在门口,听见她的求饶。“邓**!你就放过我吧!
我不能丢了工作啊!”“孩子我会去打掉!我真的没有要和你抢老公,你饶了我,
不要折磨我了……”项绅祺听见她的话,手里的孕检报告落地,冲过来,
扶起满脸是血的蔡珂云。“我妈说的是真的,你真怀了我的孩子?”蔡珂云声泪俱下,
钻进他怀里。“绅祺哥我会去打掉的呜呜呜呜……你让邓**放过我吧,
以后你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她说到这里时,怎料角落的弟弟突然暴起,
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朝她肚子袭来。项绅祺牢牢护住她躲开,同时伸脚一踹,
将弟弟踹开几米远。弟弟的手掌扎进铁床边缘,血飞溅了出来。我像被那血烫到,
尖叫着扑过去,眼睁睁看着弟弟从小弹琴的手指从抽搐到无力垂下。
项绅祺仿佛也被我惨厉的叫声惊醒,他错愕上前半步。但是怀中的蔡珂云瑟瑟发抖,
声音怯弱:“绅祺哥,我好晕,肚子疼……”他抿直了唇,犹豫半秒还是搂紧了蔡珂云,
带着她往外走。走之前,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和我弟一眼,
留下一句:“让他好好在这待着,有病就治病,别再随便伤人。”我抱着痛苦颤抖的弟弟,
眼泪流了满脸,疯狂捡起地上的药丸朝他们砸去。“滚……滚啊!你们给我滚!!
”他们前脚刚离开,我就拼命喊起了医生。片刻,模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骂骂咧咧地说着:“邓婕沐!你话能不能说完,说不结了,
然后呢……”“没事来这种地方干嘛,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把话说清楚是会……死啊。
”当他抬头看见泪流满面、手上全是血的我后,脸色瞬间变了。几分钟后,
他将随手抄起的手术刀抵在院长后背,盯着他给弟弟处理伤口。5.三天后,我还是结婚了。